斯蒂夫·金的杰罗德游戏内容

这一次,她闭着眼睛,想象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整个房间。当然,她还在房间中央。哦,天啊,是的——杰西·梅特·伯林格,年仅四十,身高5.7英尺,体重125磅,依然魅力不减。灰色的眼睛和红棕色的头发(大约五年前,她的头发开始逐渐变灰。她用闪亮的染发剂染了头发。她确信杰拉尔德不知道。杰西·梅特·伯林格莫名其妙地让自己陷入了这种困境。杰西·梅特·伯林格(Jesse Meht Boehlinger),现在可能是杰罗德的遗孀,还没有孩子,被两副警察手铐绑在这张该死的床上,她头脑中掌管想象的神经与上述内容相连。她闭眼打坐,额头现出皱纹。

一个* * *有四个手铐。每一对都由六英寸长的带橡胶套的钢链连接,每一对都在锁板上刻有M-17字样——她猜测这是序列号。她记得杰拉尔德在比赛开始时告诉过她,每个手铐都有一个带槽口的伸缩臂,使得手铐可以调节。也可以收紧手铐,直到犯人的双手被挤在一起,手腕对手腕,疼痛难忍。但是杰罗德给了她手铐以最大限度的活动。

为什么不呢?她此刻想。毕竟,这只是一场游戏...对吧,杰罗德?然而,现在她想起了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她再次怀疑,对杰拉尔德来说,这是否真的一直只是一场游戏。

什么是女人?

另一个声音——一个不明飞行物的声音——在她心中黑暗的井里轻声低语。阴道形成的生命支持系统。

走开。杰西想。走开,别插手。

然而,不明飞行物的声音拒绝服从命令。

为什么女人有嘴和阴道?相反,它又问了问题。这样她就可以一边小便一边呻吟。小女人,还有其他问题吗?

不会了。考虑到答案的尴尬超现实,她没有其他问题了。她的手在手铐中旋转。手腕上的小肉拖在钢袖口上,让她眉头紧锁。但疼痛并不剧烈,她可以自由转动手腕。杰拉尔德可能相信,也可能不相信,女人的唯一目的是利用阴道作为生命支持系统。但他没有锁上手铐让她感到疼痛。当然,即使在今天之前,她也应该避免。关于这一点,她告诉自己,她心里没有一个声音卑鄙到和她争论。但是,手铐还是太紧,拿不下来。

是这样吗?

杰西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的手向下抽着。手铐向上移动,然后钢手铐紧紧地楔入骨头和软骨的连接处,在这里手腕和手形成了复杂而牢固的联盟。

她用力拉。现在更疼了。她突然想起爸爸关上了老乡绅旅行车的驾驶座车门。他不知道迪美并没有从他坐的一侧下车,而是改变了方向,从他的一侧滑了下去,车门压碎了她的左手。她发出了多么悲惨的尖叫啊!一块骨头被压碎了——杰西不记得那块骨头的名字了。然而,她确实记得梅迪自豪地展示了她的石膏模型,并说:“我还弄断了我的后韧带。”这句话让杰西和威尔都笑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背是屁股的学名。他们都笑了,与其说是出于轻蔑,不如说是出于惊讶。但是梅迪的脸像雷雨一样阴沉,她怒气冲冲地跑去告诉妈妈。

后韧带,她想。虽然疼痛越来越严重,但她还是故意加大了压力。

你能不能从这些手铐里溜出来并不重要,我想你最好这么做,宝贝。以后让某个医生费心修理那个坏掉的东西。

她缓慢而持续地增加压力,希望手铐会滑开。如果他们能移动一点点——四分之一英寸可能足够了,半英寸几乎肯定可以——她可以越过骨头最突出的部分,她可以处理更容易处理的肌肉组织。或者她希望如此。当然,大拇指是有骨头的,不过她到时候可以担心。

她用力往下拉,疼痛和力量让她咧嘴笑了。现在她前臂的肌肉突出,形成一条浅浅的白色弧线。汗水开始从她的眉毛,脸颊,甚至鼻子下的小四沟渗出。她伸出舌头,舔去脸上的汗水,甚至没有意识到。

很痛,但这不是阻止她的原因。原因很简单。我意识到她用的力已经达到了她的肌肉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但她没有让手铐比以前动一点。她只是想把手挤出去的简单的希望闪了一下,然后就熄灭了。

你确定你已经尽力了吗?又或许你只是在自欺欺人,因为你的手太疼了?

“不,”她说,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我已经尽力了,真的。”

然而,另一个声音还在,与其说是听到,不如说是隐约感觉到——有点像漫画里的问号。

她的手腕肉上有一条深深的白色凹槽——在拇指垫下面,穿过手背,在下面细长的蓝色血管上面——手铐咬过的地方。虽然她举起双手,直到她能抓住床的栏杆,以摆脱手铐的压力,但她的手腕继续疼痛。“哦,亲爱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不是卡在大头里了吗?

她没有尽力拉吗?没真推?没关系。她想。她抬头看着反射在左侧天花板上的微光。

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如果我能更用力地拉,门压着梅迪左手腕时发生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骨头会断裂,后韧带会像橡皮筋一样断裂,尺骨上刮到什么东西会像在展厅里射泥鸽一样突然断裂。唯一改变的是,我不再躺在这里,双手被绑,口干舌燥,外加一双断了的手腕。它们也会膨胀起来,我想是的!杰罗德还没来得及开始就死了,但他也彻底毁了我。

好吧,还有其他选择吗?

不,伯林格太太无精打采地说。这种语气属于那种濒临彻底崩溃的女人。

杰西等着看是否有其他声音——露丝的声音——会给出意见。但是没有。据她所知,露丝正和其他笨蛋一起漂浮在办公室凉爽的水面上。不管怎样,露丝的退出让杰西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

好吧,那么,照顾好你自己。她想。既然已经确认了不可能脱手铐,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能做什么?

有两个手铐——年轻的声音,她还没想好名字的声音,说话吞吞吐吐。你试过从铐着你手的手铐上滑下来,但是没用——但是另一只呢?关于床柱的那个?你想过他们吗?

杰西把后脑勺放在枕头上,弓起脖子,以便能看到床板和床柱。她几乎没有注意到她在向后看这些东西。这张床有一些花哨的名字——也许叫宫廷弄臣,或者是皇宫里的女总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记起这样的事情越来越难。她不知道人们把这种情况叫做懂事还是变老。无论如何,她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这张床,对于做爱来说还是可以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在这张床上舒服地睡觉就有点太小了。

对她和杰罗德来说,这并不可惜。因为在过去的五年里,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波特兰,他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睡觉。这是她的决定,不是他的。她厌倦了他的鼾声,他的鼾声一年比一年严重。偶尔,当他们有客人在这里过夜时,她和杰罗德睡在一起——在同一个房间里非常不舒服。否则,他们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会享受这张床。他的打呼噜并不是她搬出去的真正原因,所以说出来才是最有策略的。真正的原因是嗅觉。杰西渐渐不喜欢丈夫盗汗的味道。尽管他睡前洗了个澡,但到了凌晨两点,那种苏格兰威士忌的酸味开始从他的毛孔里散发出来。

直到今年,他们一直是这种模式,做爱越来越敷衍,接着是昏昏欲睡(其实这成了整个性爱中她最喜欢的部分),然后他起身洗了个澡就离开了她。然而,事情在三月份发生了变化。围巾和手铐——尤其是后者——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耗尽了杰罗德的精力,这是古老而枯燥的传教式性爱根本做不到的。他经常倒在她身边,和她并排睡着。她已经不在乎了。这大部分发生在下午,之后杰罗德闻到了汗水的味道,而不是威士忌掺水的酸味。他不再打鼾了。

但是所有那些场合——所有那些使用围巾或手铐的场合——都是在波特兰的房子里。她认为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七月的大部分时间和八月的一段时间。但是当我们做爱的时候——不是很多次,但有些时候——是罐装土豆块和土豆泥这种又老又无聊的方式:泰山在上面,简在下面。我们从来没有在这里玩过这个游戏,直到明天。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那些窗户。它们如此之高,以至于悬挂的窗帘看起来很奇怪。他们就是抽不出时间用反光玻璃替换白色玻璃,尽管杰拉尔德还在谈论这么做,直到…嗯…

直到今天。伯林格夫人结束了这句话。杰西欣赏她的灵活性。

你说得对-也许那些窗户。至少在很大程度上。他不喜欢弗雷德·拉格兰或杰米·布鲁克开车过来。一时冲动,问他愿不愿意打一场九洞高尔夫。结果,他看到自己对伯林格太太无礼,伯林格太太碰巧被一副克雷格手铐绑在床柱上。关于这种事情的流言可能会传播开来。弗雷德和杰米很好,我认为-

要我说,他们是一对恶心的家伙。露丝生气地插嘴了。

但他们只是普通人。像这样的故事太精彩了,不值得谈论,还有其他的事情,杰西...

杰西没让她说完。这不是她想听到的,有着伯林格夫人甜美却僵硬苍白的声音。

杰罗德从来没有要求她来这里玩这个游戏,可能是因为他担心会突然冒出一些荒谬的隐患。什么隐患?嗯,她想,这么说吧,杰罗德有一部分真的相信女人只是她的阴道,成为一个生命支持系统...另一部分,由于缺乏明确的术语,我可以称之为“杰罗德的善良本性”。知道了这些,这部分总会担心事情失控。毕竟事情不就是这样吗?

这种想法很难反驳。如果这种情况不符合失控的定义,杰西不知道什么符合。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悲伤,她不得不抑制住一种不想回头看杰罗德躺着的地方的欲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为亡夫难过,但她知道,即使难过,现在也不是时候。不过,回忆一下和她在一起多年的人的一些好处还是挺好的。记得他有时做爱后睡在她身边的样子真好。那时候她不喜欢围巾,渐渐的她也讨厌上手铐。但她喜欢看他迷迷糊糊睡着,看他粉嫩的大脸上的皱纹展开。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此刻他睡在她身边...不是吗?

这个想法甚至让她大腿上部的肌肉发凉,逐渐变窄的阳光照射在那里。她打消了这个想法——或者至少试图打消它——然后回去研究床边。

床柱靠近床,这样她可以伸展手臂而不会那么不舒服,尤其是因为手铐链为她提供了大约六英寸的自由活动范围。两个床柱之间有四个平行的挡板。这些也是红木的,雕刻着简单却赏心悦目的波纹。杰罗德曾建议将他们的姓名首字母刻在中间的木板上。他说他在塔什莫认识一个人,格伦,他很乐意开车到这里来做这件事,但是她给他的想法泼了一盆冷水。在她看来,这显得既醒目又幼稚,就像年轻情侣在学习桌上雕刻心形图案一样。

床架放在床头板上方,架子的高度足以保证他们突然坐起时不会撞到头。书架上有杰拉尔德的一杯水,还有一些夏天剩下的平装书。在她的身边,散落着一些化妆品,也是夏天遗留下来的。现在它们已经干了,她想。真可惜——这种小小的乡村早晨玫瑰化妆品,比什么都更能有效地让一个被手铐束缚的女人振作起来。所有的女性杂志都这么说。

杰西慢慢抬起双手,伸出手臂,角度很小,这样她的拳头就不会碰到架子的底边。她歪着头,想看看手铐链末端发生了什么。另外两个手铐固定在第二和第三横档之间的床柱上。她举起拳头状的双手,看起来像一个推着隐形杠铃的女人。手铐滑上床柱,到达最后一个横档的下部。如果她能拉下挡板和它上面的挡板,她就能轻易地把它们从床柱的末端滑下来。看,就是这样!

也许这太好了,不像真的,亲爱的——太容易了,不像真的——但你不妨试试。不管怎么说,这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她用手紧紧抓住波纹横板,目前这个板挡住了夹在床柱上的手铐向上运动。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拉了起来。但是用力一拉就足以告诉她这条路走不通了。这就像试图拔出混凝土墙中的钢筋。她甚至感觉不到松了一毫米。

这个讨厌鬼拖了十年也摇不动它,更不用说把它从床柱上拉了下来。她想,把手放回床前手铐支撑的放松姿势。她发出微弱的绝望叫声。她听起来像是一只口渴的乌鸦。

“我该怎么办?”她问天花板上的微光。她终于在绝望和恐惧中大哭起来。“我该怎么办?”

那只狗又开始叫了,好像在回答。这一次是如此接近,她尖叫起来。事实上,听起来就在东边窗户外面的车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