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幽默
幽默是因人而异的东西，很难定义。
林语堂生前大力提倡幽默散文的写作，曾写过一篇名为《幽默的孔子》的散文。林的文章里有一句“幽默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和朋友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聊天，一点也不装腔作势”。所以孔子的“脚踏实地”、“多有道理的话”，都被他当做幽默的证据。
自然，我对“幽默”这个词的理解也和林语堂不同。我的标准很简单，就是好玩好玩。什么叫好玩好玩？纠结于概念就没意思了。请看《论语》中的例子:
政治: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谓之能养。至于狗和马，都可以养；不敬，有何不可？”
当一个弟子问什么是孝的时候，大部分老师都会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孝就是服从、尊重、赡养等等。其实大多数时候，孔子都是这样回答弟子的。但是，这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孔子没有那样做，而是把动物、狗、马做了比较，来说明不尊重而赡养是不孝顺的。简单的道理可以直接解释，孔子却拿动物做比较。乍一看，好像很感性；转念一想，大师可能有点小心眼，有修辞癖。
《巴蜀》:王问，“什么东西对火炉的吸引力比对奥运会的吸引力大？”子曰:“否则，天谴，无所祈求。”
——这大概发生在孔子周游列国，在卫国期间，卫国大夫王贾乃威的孙子。关于被奥地利吸引，被厨房吸引的说法很多。我很赞同这句话:王引用这句话，其中奥和厨分别指国君和宠妃南子。王用暗语窥探孔子的态度，目的也许是为了让孔子难堪，让自己出丑。两者之间的选择会得罪人。孔子直接否定对方的提问，跳出了奥数和火炉的坑，回答:天不可得罪。孔子是对的，实际上回答了王的问题。孔子用聪明解决尴尬。
巴蜀:儿子进祠堂，什么都问。或者:“谁是懂礼仪的人的儿子？进祠堂问一切。”文子说，“这是一个礼物。”
——孔子从小喜欢学习和实践礼仪，以熟谙传统礼仪著称。按照常理，有人断言他进祠堂不懂礼仪，孔子的反应会是针锋相对，脸红脖子粗，背后中伤。然而孔子并没有这样做。他就像一个西班牙斗牛士。面对冲过来的公牛，他只是轻松地倾斜身体，让公牛扑向空中。子曰:“进宗庙，问无不可。这正是礼仪。”四两下，孔子赢了。
公冶长:子曰:“道若衰，可乘叉浮于海。从我来说是什么原因？”鲁兹听了乐了。子曰:“尤浩比我勇敢，无所借鉴。”
-威胁如果他的理论被忽视就乘木筏漂流海外，这与他通常所说的“知道他不能做什么是令人惊讶的”是矛盾的。在引出鲁兹的喜悦味道后，他又杀了一个回马枪，说鲁兹太勇敢了，不能接受。挂在那里的路，脸红了一会儿。孔子，这是窦子道(孔子唯一敢反驳批评孔老师的弟子)。
《公冶长》:子说子贡说“哪个好？”他说:“给了就不敢回头。我也闻一知十，我也闻一知二。”子曰:“幸事！我和女人一样漂亮。”
——孔子这次是在调侃自贡。先问子贡，谁比颜回更尖子生？面对老师的问题，子贡无论是出于谦虚还是出于礼貌，都只能说自己不如颜回(他是老师最崇拜的同学)。这种情况下，别人的老师大概会说“其实你们俩各有所长”之类的话。然而，子贡的老师孔子不是这样的。他居然“顺水推舟”，说“我同意，你不如他”！以善于辞藻著称的孔子子贡，这次被孔子牢牢地套进了语言的陷阱！
公冶长: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听了，说:“又来了，还行。”
——纪鲁大夫，大概就是靠“三思而后行”才获得了好名声，获得了人们的尊重。然而孔子并不买账。他扮演穿皇帝新衣的孩子，说了实话:“三思而后行！”我咬文嚼字，把所有鲁人都耍了！据林语堂说，美国作家卡尔·范多伦最欣赏这篇文章，认为这是一种真正自然的幽默。
公冶长:孔子曰:“微正是什么意思？或者求帮助，求邻居帮忙。”
——大家都认为魏是个直爽的人，但孔子却用有一次向邻居借醋向邻居借醋的人证否定了魏的直爽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哥孔子又一次扮演了皇帝新衣的孩子。
永夜:子看见了南子，但什么也没说。大师说:“如果你拒绝，上帝会讨厌你的！烦死了！”
——老师遇到一个女人，弟子不高兴。老师信誓旦旦地说，她没有和她做任何坏事。现场，画面，你想的都让人忍俊不禁。
《叔儿》:子曰:“我未曾不知以上自律。”
——已经说了“一个都不能少”，这里又说只要送一堆肉干当学费(很便宜！)，你可以自己教他。这显然是一个笑话。
《舒儿》写于齐文韶，不知三月肉味。岳:“不想快乐就快乐！”
——三个月不知道肉的味道。明明是孔子听到少乐后的满足、陶醉、幸福，可是每次读到这一章，我都觉得我这里说的是孔子是个无肉不欢的人！
“舒儿”:请为孩子的病祈祷。子曰:“这些是什么？”鲁兹对他说，“是的。他说，“向上方和下方的神祈祷。”子曰:“我已祈祷多时。”
——不谈怪力乱神，说“不知道活着，就不能知道死”之类的话的孔子，理论上讲，生病时不应该向鬼神祈祷。我一上来，似乎就在责怪鲁兹为他祈祷。没想到，孔子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一直在默默祈祷！真是个惊喜。
子涵:大祥党员说:“伟大的孔子！学而不名。”儿子听了，对弟弟说:“我能怎么办？坚持住？射击怎么样？我在掌控之中。”
——大祥社区居民说孔子有学问，没有名气，大概是嘲讽的意思。孔子当然尝过这种味道。一个人的职业生涯被否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孔子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说:“你射箭还是开车？我来开”这种玩世不恭的说法，面对弟子，自我安慰。驾指博学，射箭指学术专精。
子涵:子怕匡。他说:“既然文王不在了，为什么文不在？日必丧斯文，逝者不与斯文；天若不亡，民将何从？”
——这是一个主张积极入世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宣称“有可能晚死”。面对绝境，他心胸宽广，听天由命，颇为幽默。
子涵:大哉问子贡:“夫子与圣人何关系？”？还能有几个？子贡说:“巩固天地的将军是神圣的，但他也是多才多艺的。子听了，说:"大哉认得我！"我是贱贱的，所以可以鄙视。有多少位先生？不多。"
——由于他的多才多艺，得到了别人的恭维，弟子们随波逐流，把自己描绘成从天而降的圣人。这种情况下，一般人的反应态度会是点头。而孔子却没有戳破子贡为他吹圆的气球:他的多才多艺不是天生的才能，而是小时候家境贫寒逼出来的，后天学来的。这让我们想起一个笑话:有钱人求婚，哪个小伙子能游过鳄鱼塘，娶到自己漂亮的女儿。果然，一个年轻人跳进池塘，游过鳄鱼池。可是，当大家都在赞叹小伙子的勇敢时，他却生气了，问:“到底是谁把我推进池塘的？”到底是谁把我推进池塘的？！"
子涵:孔子说:“我有智乎？无知也。有老公问我，空空如也。我两头敲，累死了。”
——一个以博学著称的学者，一个以设立图书馆来教育学生的老师，居然说自己无知，对那个庸俗的庄稼汉提出的问题一无所知。需要一些提问才能理解。从表面上看，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事实上，孔子只有足够的自信。子贡、颜回这些出类拔萃的弟子，再怎么谦虚，也是死心塌地地认为自己的老师是泰山北斗，无所不知的人物。当然，我们不妨认为孔子只是说了实话。一个人的知识，比起浩瀚的世界，茫茫的宇宙，实在是微不足道。爱自己的才是真名人，只有大学者才能谦虚。
子涵:子贡曰:“思有美玉藏于棺中乎？求大家闺秀卖？”子曰:“此物待售！卖掉它！我待贾哲也。”
——主张积极入世者，甘于孤独；弟子们用巧妙的比喻劝他出山。他既不倚老卖老，也不口是心非，不骄不躁，不诡辩。相反，他按照弟子的比喻说:“卖了，卖了，我在等一个买家！”孔子天真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
子涵:“唐棣的辉煌是相反的。我不像你吗？房间很远。”子曰:“未想之，何以有之？”
——一向重视诗歌教学，对诗三百推崇备至的孔子，将每一首诗都加以引申，充分发挥阐述人生道理的孔子。这一次，别人引用诗词，他就变调了，冒出了一句与诗词相悖的话:“我根本没开始思考，怎么会远呢？”孔子不是有点调皮，有点坏，有点辣吗？
《香当》:康子赐药，拜之。岳:“不到山，不敢尝。”
——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看望生病的自己，给药。按照常理，无论平时有什么样的微妙关系，都应该走下坡路，对别人的关心和馈赠表示感谢。哪怕他们一眨眼就把它们扔进垃圾桶，也会旁敲侧击地说一定会拿走。孔子没有。他甚至说，“孔丘不知道毒品的性质，所以不敢尝。”孔子太酷了！
乡党:稳燃。子退朝曰:“伤民乎？”不要问马。
-马厩着火时，人的本能反应应该是“有马死伤吗？”告密者心里一定也在期待大空·斯寇的这种例行询问。没想到孔子不肯就范，反而问有没有人伤亡。认真思考的话，不妨猜一猜孔子重人轻马(财富)，借机讽刺一下重马轻人的君主。但是，往轻松愉快的方向想，也许孔子只是故意这么说，来逗悲伤的使者开心。孔子曾经是段子。
《进阶》:孔子曰:“丘之门乎？”一个主人对他的儿子不尊重。子曰:“我从此升堂，不入室。”
——平时他总是顶撞老师的方式，老师批评他打鼓技术差，不配做自己的学生。其他同学对鲁兹不敬，老师拒绝了，说:“鲁兹还没到最高境界，但已经开始了。”言下之意比那些嘲笑鲁兹的学生好多了。为鲁兹挖坑，把鲁兹从坑里救出来，又把其他同学的语言推到坑里，还有孔子，堪称跌宕起伏。孔子如果活在今天，一定是相声创作大师。
“先进”:姬家富于周公，谋之也，利之也。子曰:“我非弟子。童子击鼓而攻之，也。”
——弟子违背老师“与贫共富”的教导，为富人锦上添花增财；与其雪中送炭，不如给穷人温饱生存。理论上，老师本人是苛刻苛刻的，可以批评教育。孔子号召其他弟子击鼓围攻。孔子刻意渲染氛围，寓教于乐——准确地说，寓教于乐。
先进:于匡，严。子曰:“吾视女儿为吾死。”他说:“你在这里，为什么敢死？”
——生死富贵，人生痛苦，禁忌犹不及。日后颜回死了，孔子真是一蹶不振。然而，孔子在周游世界的途中偶尔分离时，却嘲弄了生死。一向毕恭毕敬，不苟言笑的弟子也不含糊，不畏软弱，不畏忌讳，跟着老师的死话走。当我们离开时，我们互相道别。师徒都有黑色幽默的过人之处。
卫灵公:孔子说:“我从来没有一天不吃饭，一夜不睡觉。想没用，不如学。”
——人是铁饭钢，饿不了一顿饭。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整天不吃不喝不睡，想问题的痴呆。聪明如孔子，他不会做的。他这么说只有一个目的:好玩。哄孩子。
阳货:子城，听弦歌声。大师笑着说:“为什么要用牛刀切鸡？”子游对他说:“颜老先生也听诸子说过，‘君子学道爱人，小人学道易。’子曰:“二三子！颜的话也没错。前言，戏剧的耳朵。"
——要经常教育弟子，礼乐可以治国安民。然而，当这位身为小城长官的弟子真的做了同样的事情并付诸行动时，孔子却嘲笑他用牛刀切鸡。这是孔子的一个出丑:言行不一，或者说理论与实践矛盾。孔子虽然有点虚伪粗鲁，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直爽气质是难能可贵的。当弟子指出老师所教的内容时，孔子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可以舍本逐末，从善如流。这位老师一点也不古板。
阳货:佛祖召唤，儿子想去。鲁兹说:“我听过去的大师们说:‘如果你是坏人，君子不入。’佛在中牟畔，子在去，又如何！子曰:“当然。有话。不硬，磨无磷；不要说白，涅槃不涅槃。我是瓜吗？不吃饭怎么扎？"
——孔子的言行又不一样了。但这一次，孔子并没有止步于接受弟子的批评，而是喃喃地为自己辩护，表达自己的委屈:“我不是瓜(我说是天上的星星)，只能挂在那里，不能吃。”孔子忍受不了被抛弃的孤独，想出去做点什么，这个形象很鲜明。
《阳货》:儒者悲见孔子，孔子谈病。离开家，以牺牲他人为代价唱歌。让它有味道。
——如果有不速之客来访，不想见他，让弟子以生病为由拒绝客人。但是，客人走的时候，他在鼓上唱歌，让他清楚地知道，他的病是假的，他心里不想看到他。后世的新儒家、道家试图挖掘孔子说谎、揭谎的深意。但在我看来，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深意，就是孔的童心，恶作剧，捉弄他不喜欢的鲁医生。
阳货:孔子说:“整天吃东西而没有目的是很难的！没有玩家，依然贤惠。”
-在成人的世界里，玩游戏通常被认为是无所事事。说到游戏，一般人都是有罪的。只有孔子能把游戏做得这么理直气壮，豁达。
从上面的列表来看，孔子的好玩，也就是幽默，主要源于他的童心；孔子的童心还活着，所以他不死板固执，所以他能说很多成人世界不能说或不敢说的话，能做很多成人世界不能做或不敢做的动作。
《论语》中有这么多表达孔子幽默的文字，一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后世的学者，他们自己的内心是没有童心的，他们不知道孔子是一个童心未泯的人。他们的眼里心里都是德高望重、泥塑的圣人，不可能真正理解《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