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展国龙的文章赤峰报社的
2008年10月3日,展国龙先生因遭遇车祸不幸去世。噩耗传来,我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于是找人核实,得到印证后,悲痛万分,禁不住叹惜落泪-----国龙英年早逝,我又失去了一位知己,十五载友谊,现已成为追忆。
我很早就知道展国龙的名字,他曾是《赤峰日报》松州文化副刊的编辑,每周五一版,我因为常看《赤峰日报》文化副刊,记住了他,只是从未谋面。1993年11月2日,我把自己写的一篇关于考古发掘方面的纪实文章——《辽庆陵东陵发掘纪实》——寄给了他,因为第一次给《赤峰日报》投稿,稿件又很长,心里总不踏实,觉得不可能会被采用。没想到,当天下午展国龙就把我约到了办公室,同我谈了发表文章的一些事情,要我给他提供考古发掘的照片,并详细询问了我个人的情况,我也由此得知他毕业于中央民族学院,我们同龄,他比我生日大,从此结识了他。11月6日我的文章发表,整版刊登,后面加上了展国龙写的《跋》——
编者数语权作《跋》:初读来稿,似嫌长了点,渐渐地,便被吸引了进去,渐入佳境。那山、那人、那之于考古事业的殷殷情愫,以及由此派生出来的些许苦、辣、甜、酸----
继而见到了作者——如其字般清瘦、利落的小伙子刘冰,出身燕园,堪称名门,投入文博事业已逾十载,至今“助理”头衔未除,心下不觉戚然:又一宗不如“卖茶蛋”的实例。
文博苦、文化穷,这是眼下的社会现实,不唯赤峰。就说考古吧,每有课题,即刻登程,深山野岭,沐雨栉风,清汤冷饭,草屋帐篷,远峰闻狼吼,近树听蝉鸣,凭籍的,就是学识智慧,一腔热情。敬业如此,真堪钦敬。在此,禁不住要向长期以来献身考古、孜孜以求的人们郑重道一声:辛苦了。
历来人类之财富,都由物质与精神两个方面组成,过于倾心于哪一方,都会导致社会发展的畸形,譬如人要由两条脚走路。在经商下海成热潮的今天,仍有为数不少的刘冰们在自己平凡而又清苦的岗位上默默地奉献着。愿更多的人了解他们,理解他们,敬重他们,这,就是我们整版刊发刘冰“考古纪实”的意图所在。
文章发表后,反应很好,特别是国龙写的《跋》,不仅仅是对我,而是对所有的考古人给与了很高的评价,并对我工作十年还是初级职称的境遇感到不公。一面之交,竟能如此肝胆相照,我为他的正直、仗义所感动,我决定诚心交这个朋友,我把自己珍藏的一件战国时期青铜短剑的复制品送给他,囊匣里附上了小楷抄录的贾岛的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国龙非常高兴,十分喜欢,真是自古英雄爱宝剑。从此,我经常给《赤峰日报》文化副刊投稿,我和国龙也由作者、编者成为了好朋友、知己。
我借调到赤峰市文化局文物科任负责人后,1999年9月组织了“赤峰辽代文物精华展”赴广州市博物馆展览,邀请国龙作随展记者,他随着我们一同押运文物、布展,展览开幕后,他又及时地把文字报道、录像资料发回赤峰,对展览进行宣传报道。那段时间我们一同游广州白云公园、深圳民俗村、锦绣中华,同吃同住,非常愉快。1999年12月国龙的散文集《流水拾音》出版,他签名赠我,他的文章写得非常好,读起来不愿释手,正如鲍尔吉原野评价的那样:国龙的文章具有真率、学养、文采和对生活的热爱,文如其人,因为国龙的人品高,所以才能写出好文章。后来,国龙成了日报社的主任,又到《红山晚报》做总编,最后又回到赤峰日报社做副总编。我也回到了博物馆当馆长。工作忙了,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总是不时地打电话问候,我的文章照样由他安排发表。去年我的两部书出版,送给他,他在赤峰日报给发表了书评。今年春节过后,一天中午下班在路上遇见了他,同是本命年,都穿了红色的服装,我们相视而笑,互致祝福。这成了我和国龙的最后一次见面。
国龙善良率真,热情豪爽,聪慧幽默,品高才广。人们对他的评价是:大好人,真才子。吁哉!人之所爱而天夺之兮奈何?呜呼!展君之生兮,聪而敏慧;展君之长兮,德才兼备;大器已成兮,玉珠忽碎;灵云恒翳兮,风树长悲!
十月我带单位同事外出学习,竟不能参加国龙的遗体告别仪式,本月又赴日本考察,今日始闲,追思我和国龙的友谊,心中戚然,写此文章,深表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