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斯诺的原型是谁?
本文约6458字。
阅读需求
17分钟
这是一个关于人类勇气和理性的传奇故事,英雄们的故事总是那么相似。
琼恩·雪诺(乔恩·雪诺饰)是一名士兵,在热门美剧《权力的游戏》中领导守夜人对抗幽灵军队。
19世纪的伦敦,也有一个约翰·斯诺(通常翻译为约翰·斯诺),像守夜人一样守护着伦敦人的安全。
没错,名字只差一个字母。
《权力的游戏》中的琼恩·雪诺
《全有》的作者马丁从未公开透露过琼恩·雪诺的原型是真正的约翰·雪诺,但他的故事不亚于雪诺在北方长城与鬼搏斗的精彩。
他在19世纪,在伦敦独自与当时的传染病夜王霍乱作斗争。他没有使用瓦雷利亚钢制成的剑或神奇的龙晶,而是调查和严格的逻辑。
他开创了医学史上独一无二的“流行病学”学科,谱写了一曲人类抗击传染病勇气的赞歌。
约翰·斯诺博士
01
霍乱——那个时代的传染病之王
霍乱是当时让人闻风丧胆的急性传染病。它与天花、鼠疫并列为人类三大致命传染病之一,被称为“19世纪的世界病”。
人体内的细菌每12分钟就会翻倍。霍乱患者会短时间腹泻。腹泻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直到数小时内人数迅速脱水死亡!
霍乱病人的痛苦
霍乱最初起源于印度的恒河流域,大航海之后,频繁的贸易把它带到了欧洲。
在欧洲,霍乱的死亡率更高。英国第一次大规模爆发发生在1831年,造成数千人死亡。1849年再次爆发,两次爆发死亡超过14000人。
然而,当欧洲第三次爆发霍乱时,英国控制得很好。
要知道,这次疫情仅在俄罗斯就造成了超过654.38+0万人死亡,而在英国只有不到654.38+0万人死亡。那么英国人是如何打败传染病之王的呢?
今天将开始讲述我们的英雄约翰·斯诺的故事-
02
约翰·斯诺——一个出身卑微的人
约翰·斯诺于1813出生在英国工业时代的重镇约克。他的父亲是一名煤矿工人。通常,来自这样一个家庭似乎注定了斯诺的生活是一个普通的生活。
但他的父亲拒绝接受自己的命运,决心改变孩子的命运。他省吃俭用,坚持把斯诺送到一所私立教会学校。
19世纪的约克城
1827年,14岁的斯诺被送到隆巴顿,做外科医生哈德卡斯尔的学徒。
18岁,年轻的白雪公主第一次目睹了可怕的霍乱。作为一名医学学徒,他为患霍乱的当地煤矿工人提供医疗帮助。毕竟他的父亲也是一名煤矿工人,他的同情心激发了白雪公主的使命感。
23岁时,来自小地方的雄心勃勃的年轻实习生斯诺决定去当时欧洲最大的城市伦敦。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坐公共汽车,而是独自步行200英里到了当时的伦敦。
在伦敦,斯诺开始了他在伦敦大学亨特医学院的正规医学教育。1837年,斯诺开始在威斯敏斯特医院工作。
长期的实践经验和良好的医学素养,让年轻的白雪在麻醉领域出类拔萃。斯诺于1838年被接纳为英国皇家外科医生学会会员,甚至为维多利亚女王的第三个孩子的分娩实施了麻醉。
从一个煤矿工人的儿子到一个为女王接生的知名医生,斯诺用自己的勤奋和专业完成了一个艰难的向上流动。然而,斯诺对伦敦上流社会的诱惑毫无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未解决的问题。
03
当时的人们对霍乱一无所知。
人类科技的发展总是突飞猛进。就在200多年前,人类对所有传染病的认识实际上与2000年前相比进步甚微——毫无进步。
当时英国社会的主流观点是霍乱是通过污染的空气传播的。
为什么这种观点深入人心?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简单了解一下当时的伦敦金融城——
伦敦是英国的中心,维多利亚时代是永不落山的帝国无限荣耀的巅峰。工业革命正以各种蒸汽工厂的轰鸣声迅速改变着这个不断扩张的帝国。
人们开始向城市聚集,物质越来越丰富。传奇的财富故事在不断扩张的人群中流传。
19世纪的伦敦
当时拥有240万人口的伦敦是当时欧洲最大的工业城市,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它的人口密度是今天孟买的三倍。当时的伦敦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优雅、宁静、富裕,城市的卫生状况极其堪忧。
马车在肮脏的街道上疾驰,马粪溅得到处都是,使用厕所的人通过露天的简易下水道将其排入泰晤士河。
整个城市臭气熏天,蚊子满天飞...牛棚、动物粪便、屠宰场和腐烂的气味充斥着大英帝国雾蒙蒙的首都。
伦敦的掘粪人
"那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冬天."狄更斯的小说描述了那个充满矛盾的时代。......
霍乱确实通常发生在卫生条件差的地区,这些地方真的很臭。当时医学界一直认为霍乱是通过空气中的“瘴气”传播的。
除了当时的主流医学领域,支持这一观点的人还包括《柳叶刀》的主编、现代护理的创始人南丁格尔和维多利亚女王。
虽然牛顿的力学理论在当时已经在大众中激发了科学启蒙,但19世纪中期对于医学和生理学来说还是一个蒙昧时代。
无知和霍乱一样可怕。
04
年轻医生斯诺的质疑。
年轻的医生斯诺对霍乱通过空气传播的理论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霍乱应该是通过被污染的水传播的。他的想法最初源于一个简单的判断——
如果霍乱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应该是肺部而不是肠道。他的经历可以佐证他的判断——18岁的他,在一个臭气熏天的矿井里待了很久,治疗煤矿工人的霍乱,自己却没有得病。
当然,斯诺仅凭这个理由来说服人显然是不可行的;为什么?因为气味是一种直观的感受,闻过伦敦恶臭的人很难相信这些刺鼻的气味没有毛病。
水中的细菌是看不见的(当时还没有提出细菌学,虽然已经发明了显微镜,但还是很粗糙,无法鉴别水中的细菌);在分子层面,鼻子比眼睛敏感得多。腐烂的物体会散发出两种物质——尸体氨和腐臭氨。只要有少数分子进入鼻腔,人就会感到一股强烈的恶臭。
没有直接的感知,人们相信一件事是困难的。比如,现在的人很容易接受戴口罩,但很多人不重视同样重要但无法直接感知的洗手,而老年人不戴口罩也不洗手。
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不会轻易用简单的判断得出结论。接受过严格医学训练的斯诺做了非常详细的调查。他首先在伦敦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查,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
伦敦的自来水是由两家公司供应的,一家名为兰贝斯,另一家名为南华克。1849年8月霍乱流行期间,根据斯诺的统计,两个自来水公司的居民死亡率相差很大。
南华克公司覆盖的居民死亡率是3.15%,兰贝斯公司是0.38%,差了差不多10倍。但是死亡率高的Southwark公司在泰晤士河下游,水污染的可能性确实更大。
斯诺积累了大量类似的证据,并加上自己的分析,撰写了一篇关于霍乱传播方式的论文,旨在向人们证明霍乱是通过水污染而不是空气污染传播的,同时建议当局加强公共卫生管理。从这个意义上说,斯诺也可以算是伦敦霍乱的揭发者。
但由于当时空气污染的“瘴气”理论过于根深蒂固,同时斯诺也没有找到更直接的证据,所以他的理论在当时仍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被当时的主流医学界和民众所接受。
05
魔鬼在跳舞:
宽街爆发霍乱
雪并不气馁。他本人就是麻醉师。研究霍乱并不是他的主业,但他总是与这个盘旋在英国上空的幽灵有着致命的联系。他在等待一个机会来证明他的理论。
8月31,65438,854,魔鬼又来了——伦敦Soho区宽街附近爆发霍乱。第一天死亡56人,死亡人数猛增至第二天143,第三天178。......
这个街区的人们,无论贫富,几乎失去了一个成员,而一些家庭被霍乱夺去了生命。
短短几天,大部分居民逃离了熟悉的家园,原本热闹的宽街变成了大规模的死亡现场。只有那些无法离开的人留在了那里,恐怖蔓延,绝望笼罩了整个街区。
短短五天,500多人死于霍乱引起的脱水,魔鬼在跳舞。.....
斯诺当时在索霍区开了一家诊所。他没有像其他富人一样从他日夜居住的家中逃离,尽管他可以很容易地这样做。而是选择做一个那个时代的逆行者。他是伦敦的守夜人,他决定直面魔鬼。
斯诺开始冒着极大的风险去调查每一个街区的死亡案例,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在瘟疫肆虐的废弃伦敦街区,一名年轻医生敲开可能堆满尸体的房门,详细询问他们的病情和日常活动。每次敲门都和死神擦肩而过,惊心动魄。
06
死亡地图:直面传染病
在那个恐怖的九月,斯诺不顾白天的生死,进行了细致的调查。晚上,他开始在油灯下画画。他想用更直观的方式向人们解释他的理论。
他找到一张伦敦地图,在地图上详细地标出了所有的死亡事件。他用黑色的短横线代表死亡人数。
约翰·斯诺当时画的死亡地图。
这张煞费苦心制作的地图,详细记录了街上死亡病例的位置和数量,后来被称为著名的“死亡地图”。
当所有的统计完成后,斯诺做了详细的分析。他发现大部分的死亡都集中在伦敦宽街附近,那里正好有一个免费的公共水泵,附近很多街道的居民都在那里取水。
距离水泵230米范围内的街区总死亡人数高达700人,斯诺怀疑水泵受到污染。
因为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水泵周围死亡人数最多,离水泵越远,死亡人数越少。
在死亡地图的中央,红色的方框显示了水泵的位置。
斯诺需要继续验证他的理论。他首先想到的是用显微镜对水进行取样观察,但结果并不令人满意。当时的显微镜技术还很不成熟,他在样本水中除了一些白色的絮状物,什么也没发现。
虽然他怀疑这些白色絮状物有问题,但并没有观察到真正的致病菌,不足以说服当时的人们。
虽然斯诺的死亡地图能说明一些问题,但有人质疑瘴气的扩散也能解释这个画面——瘴气中心区域死亡人数较多,离瘴气中心越远,死亡人数越少。
还有人说宽街水泵的水源比离这里不远的“小堡街”水泵干净多了。如果“水源理论”是正确的,小堡街的水应该更致命。
斯诺继续像侦探一样调查附近居民的病情。
这一次,除了调查那些死者的特征,他还开始分析附近那些没有患病的居民的特征。他发现了以下事实:
1.距离宽街仅180米的一家酿造麦芽啤酒的啤酒厂的工人,在这次霍乱中,全部没有生病。啤酒厂的老板哈金斯告诉斯诺,由于啤酒厂的啤酒是免费的,这些工人通常喝啤酒而不是水。
2.苏浩区离宽街不远的一所监狱关押着535名犯人,几乎没有霍乱病例。斯诺发现监狱有自己的水井,同时从大张克申水厂买了很多水,也不喝宽街水泵的水;
3.斯诺发现汉普斯特德有两个霍乱死亡病例,离宽街非常远。他们是一个年老的寡妇和她的侄女。斯诺骑自行车找到了寡妇的儿子。经过询问,斯诺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原来,这位寡妇曾经住在宽街。她想念井水的味道,以至于她会让她的仆人每天用手推车从宽街给她带一大瓶水来。她和侄女最后一瓶水是8月31日疫情开始时从宽街井里罐装的。
至此,真相终于在斯诺的调查中明朗——问题出在水泵上,斯诺找到了被外星幽灵殴打的龙晶,整个过程如同推理小说。
9月7日,1854,斯诺向苏浩区当局报告了他的研究,当局采纳了他的建议。第二天,他取下水泵的手柄,关掉了水泵。
奇迹发生了——伦敦的霍乱疫情在那之后迅速消失。
从8月31日第一例霍乱病例暴发到9月7日提交详细调查报告仅用了8天时间。
07
历史总是有遗憾和曲折的。
当然,实际情节总是曲折复杂的。虽然疫情消除了,但人们像英雄一样为雪欢呼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伦敦的卫生状况并没有改善,甚至连斯诺的水传播理论都还受到怀疑。在科学与无知的斗争中,理性并不总是轻易占上风。
此时,圣路加教堂的牧师亨利·怀特黑德成了斯诺的忠实支持者,这在瘴气横行的教会中是非常罕见的。
他也住在索霍区。虽然他一开始并不相信斯诺的理论,但他对斯诺的工作充满了敬意。他利用自己在社区的影响力继续验证斯诺的研究。
最后,经过几个月的调查,怀特海在苏浩区宽街40号采访了一位名叫露易丝的妇女。
这名妇女的一名5个月大的女婴在疫情爆发之初死于腹泻,死亡时间显示她是伦敦霍乱第一例。
亨利·怀特黑德
妇女们把洗婴儿尿布的水倒进宽街的一个污水池,这个污水池离宽街的水泵对应的井只有三英尺远。经过挖掘,人们发现这个污水池的池壁已经破损,正是这个污水池污染了这口井。
怀特海就他的发现和对索霍区卫生状况的调查写了一篇详细的文章,发表在当时很有影响的杂志《建设者》上。
这时,人们才真正相信了斯诺的霍乱水传播理论;关于霍乱源头的漫画开始出现在通俗读物中。
1856年,布罗姆利爆发新的霍乱时,人们用白雪公主的理论迅速控制住了它,有效地阻止了疫情的大规模爆发。至此,白雪公主的理论开始深入人心。
伦敦政府也开始行动了——1859年,在斯诺调查了布罗德街的霍乱五年后,伦敦进行了下一次大规模的下水道改造工程。
这个项目由杰出的工程师barzel Jie设计,历时六年完成。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现代化的城市污水系统。伦敦的污水与饮用水源完全隔绝,排到泰晤士河口,最终流入大西洋。
1865年,法国微生物学家路易·巴斯德用著名的鹅颈瓶实验证实了细菌的存在,形成了第一套细菌疾病理论。
人类第一次知道了细菌的种类。
经过18和1883,德国微生物学家罗伯特·科赫成功发现并分离出霍乱弧菌,彻底证明水中的霍乱弧菌是霍乱的真正元凶。1905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奖。
罗伯特·科赫
至此,斯诺的理论终于获得了伟大的胜利。
然而,历史总是充满遗憾——1858,10年6月,斯诺在运动时中风,6天后去世,享年45岁,就在他画出著名的死亡地图4年后。
他没有活到科赫在水中发现霍乱弧菌的那一天,也没有等到伦敦下水道工程开工的那一天。
01
约翰·斯诺的遗产
雪无疑是伟大的。
他在1854发起的宽街霍乱调查,开启了现代流行病的大规模调查,是该领域的开创性和里程碑式的工作,被公认为医学领域的“流行病学之父”。
他绘制的“死亡地图”也被后人视为“数据可视化”的开端,以简洁直观的方式开启了那个时代的人的智慧。
北京大学可视化团队制作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可视化地图。
今天,在亚特兰大的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当科学家们在寻找关于流行病的简单答案时,他们有时会互相问:“这场流行病的泵在哪里?”
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斯诺对宽街霍乱的研究也是人类城市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分水岭。
从此,人类充分认识到公共卫生对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性。清洁水源和污水分类系统已被列入城市规划议程,下水道已成为“城市的良心”。
现代伦敦的下水道系统
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们享受着大都市干净的水源和成熟的污水处理系统时,还是要感谢100多年前一位名叫斯诺的医生的无畏调查。.....
在人类没有有效控制重症传染病之前,几千年的人类历史经历了一个宿命论的模式——“人口增长——传染病爆发——人口增长——传染病爆发”。
在19世纪之前,单个人类城市的人口从未超过300万。今天,日本东京和印度孟买已经走向3000万人的规模。
东京,一个人口接近3000万的超级大都市。
斯诺的精神也激励了后人。2010,10年6月,海地震后爆发霍乱,法国流行病学家Piarroux作为人道主义者进入海地。
法国流行病学家-皮阿鲁
2016出版的《致命的河流:海地地震后的霍乱与掩盖》一书详细描述了他对海地霍乱防治的调查和贡献。
2065438+2007年4月,Piarrooux被授予“法国骑士勋章”。从某种意义上说,皮阿鲁就是今天的约翰·斯诺。
霍乱并没有在地球上消失,人类继续面临更多新传染病的威胁。
09
伦敦金融城不会忘记,人类也不会忘记。
今天,如果你去伦敦的索霍区旅行,你仍然可以在布罗德街和剑桥街的拐角处找到一家名为“约翰·斯诺”的酒吧。
在酒吧的另一边,一个孤零零的水泵模型静静地矗立着,这是伦敦人纪念“伦敦守夜人”的纪念碑。
这个黑色的水泵雕塑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未来的人们——不要忘记自己的勇气和理性。
伦敦索霍区的约翰雪吧和水泵雕塑
斯诺从未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他是一个严格的素食者。他甚至不喝酒,只喝烧开的蒸馏水。
每当灾难肆虐时,人们总会想起那些为人类生命奋斗过的人给予我们的勇气和智慧。
约翰·斯诺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