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和科达鸭

他和她约定，如果在成都见面，就在一起。

她准时在8点下了火车，踏上了成都的土地。她一踩上去，席卷而来的风裹着雨水差点把她撞倒，她不禁全身发抖。路人都穿着大衣，最不济也就一条裤子。只有她和朋友还在学校里跟着35度的气温，穿短裤短袖。

但这时候，他们想要的不是先从行李箱里拿出外套，而是先和火车站站牌亲密合影。回到学校，他们会再看这张照片，就像逃离当前战乱的难民:在火车上过夜，衣服皱巴巴的，不合适；早上8点下火车，没刷牙没洗脸。总之我全身都没有接近美，脸上的表情像是成功逃脱。

如果我知道这种效果，他们可能会先穿上外罩。

三个穿上外套的男人走出火车站，到早已订好的酒店，一路顺风。这是一个叫富力东方的小区。另一个朋友和他的朋友已经提前一天到了。他们现在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朋友带他们回家。

雨越下越大，朋友们都迟到了。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小区里的居民不断地往外走，看着他们在雨中瑟瑟发抖，紧裹着大衣，步履匆匆。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马戏团的猴子，她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准备和张玉中的朋友自拍。这一次，他们似乎吸取了教训。他们没有使用手机自带的摄像头，而是使用了B612中的小鹿贴纸，使他们的脸看起来最小。所以这张照片里，三个人终于可爱起来了。

当他们的面部表情已经极度僵硬的时候，他们的朋友终于来接他们了，穿着一件风衣，然后他们被他们的朋友嘲笑的一丝不挂。

到家的时候，朋友和朋友的三个朋友在吃早饭，而他们三个开始洗头洗澡。出去玩和在学校不一样。每天下午五点以后这里就没有热水了，随时可以洗澡。

三个人都洗完头，洗完澡，吹完发，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其他四个朋友都已经出去了。他们三个实在没力气出去玩了，就约好睡半个小时就起来了，连被子和枕头都摸了就睡了。

他和她在同一所大学。以同学身份自然接触后，和团里的人看了几场电影，吃了几顿火锅，唱了几首歌成为朋友，然后走近，半夜聊了几次心事，互道晚安，又成了好朋友。

迷迷糊糊中，他们醒了，花了十几二十分钟画完妆。差不多一点钟了。所以他们匆忙在楼下吃了早餐，或者说是午餐。她和一个朋友分享了一碗红油馄饨，吃了两口另一个朋友点的肥肠面。肥香肠面加了醋。她不嫉妒，但他很喜欢。

三个人骑着共享单车来到地铁站，在惜春路站下了地铁。下了地铁，他们直奔IFS的楼顶去看大熊猫，一半在楼顶，另一半在PRADA的外墙。分享一碗红油馄饨的朋友喜欢马思维，说这只熊猫在马思维的MV里出现过，想去看看。

于是他们用它拍了半个小时的照片，用B612里的熊猫贴纸拍了几十张自拍，但是总有别人的脸抢镜头。最后他们请别人帮他们和熊猫合影，终于在今天拍到了第一张满意的旅游照，虽然周围还有人。

国庆的春熙路挤满了人，但IFS的二楼和海洋太古里的奢侈品店却空无一人，只有资本主义的气息弥漫其中。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店员站在门口，对着空气谄媚地微笑。

他们在朋友咖啡馆排队&；店门口排起了长队，想和棕熊、康尼兔合影。可惜最大的棕熊前面排队太长，只好作罢，和旁边的康尼兔合影。

今天最后一个景点是芳芳。吵得像菜场一样的书店，给了每一个游客住的地方。暖黄色的灯光，弥漫着一种家的温暖。他们成功地会见了前一批朋友。走了一下午，她肚子里的红油馄饨早已不见踪影，于是大家相约坐地铁去家附近的火锅店，吃一顿地道的成都火锅。

地铁上的朋友给她发了今天拍的照片。拍得最好的不是那些摆拍的照片，而是在太古里二楼随意拍的一组照片。体态、衣着和身材都无可挑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雨，背光太暗，背景只是咬了一口的大苹果。于是她把这组照片放在朋友圈，并配文:我没见过世面。

她发了之后就后悔了。这是否暴露了她的行踪？没有，反正他不经常上微信。在他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夸过自己，他已经离开那里了，所以应该不算。

从那以后，火锅的香味让她停下来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幸福有味道，那一定是火锅的味道。如果味道不够浓，可以加一点点波霸奶茶，加糖少加冰。先不管火锅和冰镇奶茶在胃里会不会发生化学反应，吃完再说！

吃完饭，他们就搬到了楼下的KTV，好像12之前回家就不辜负夜晚了。

在KTV，我的朋友在唱莫文蔚的爱。她记得第一次和他去KTV，她就唱了这首情歌。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和他在游戏里被大家嘘，气氛渐渐火热起来。酒过三巡，大家开始胡言乱语，分不清是因为喝酒还是别的什么，她的脸也渐渐红了。

其中一个游戏叫“我疯了”。抽“疯狂”牌的人可以随意提问或者和别人说话，被问的人回答了就喝酒。他中了彩票，突然对她说:“你不回答我，就是喜欢我。”她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只是笑，他也笑了。每个人都在笑，但没有人说话。最后，他不得不自己喝了那杯酒。

从那以后，他和她的关系似乎就不一样了。不是他不想让关系更近，而是他还沉浸在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中，她似乎还爱着他高中时暗恋的那个男生。所以，他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用一句很老套的话来形容就是:AUO之上，情人未满。

这一天，他们起得很早，搭车去爬都江堰市的青城山。爬山的想法是因为昨晚同行的一个朋友唱了《青城山在白娘子之下》才突发奇想，于是大家都想了想。反正明天的行程没安排，还是去爬青城山吧。

到达青城山脚下，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还好，早上我们在楼下familymart吃早餐的时候，大家都顺便买了午饭。

虽然当时成都有成千上万的学生催促他们去爬青城山，否则会累死，但成都本地的学生很可能国庆节都没来，否则看到层层排队等着坐缆车的人，他们可能会改变主意。

他们确实改变了主意，决定干脆徒步上山，而不是爬到山顶，量力而行，爬不动了就下山。为此他们还买了一张五块钱的地图。

但这张地图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他们爬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走错了路。他们走了缆车道，或者下山的路。沿途没有景点，只有气喘吁吁下山的游客，与他们格格不入。

当他们到达第一个可以休息的亭子时，他们想起可以看看地图。看完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半山亭。至少他们得从另一条景区道路步行到上清宫下山，否则只能原路返回。原路返回，意味着之前走的山路全白走了，也没看到什么风景。

于是大家马上决定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爬山。经过各种波折和一个小伙伴中途放弃，大家在下午6点到达上清宫。6点是景点关门时间，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游客不能从外面进来，只能从里面出去，景区游览车已经停了。

天快黑了，天空开始下毛毛雨，大家都筋疲力尽了，之前已经放弃的小伙伴在山脚下等着，于是决定放弃登上最高的地方——老君阁，开始下山。

下山比上山容易得多，因为有希望，但山路湿滑，台阶陡峭，每一步都很难。这是上山的路，所以除了他们六个没人下山。天完全黑了，空旷的山谷变得可怕。两个拿着地图的朋友在前面宣布下一个景点，后面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她和另一个小朋友在中间互相帮助。

路上遇到一个卖雪莲果的老婆婆。虽然他们一再重申他们不会买，但这位老妇人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买一个...后面的小女孩非常害怕，她催促他们离开。她也很害怕。怕登顶是到了一个道观，对欣赏景点没什么兴趣的时候。道观里的红烛烟雾袅袅，散发出异样的光芒，映衬着道观里的雕像，变得可怕。他们害怕地尖叫着，迅速离开了这里。

她记得他和她约好了以后一起去爬山。当时她说，如果她走不动，他就把她背下来。他回答:“你在想什么？我怎么背你？”

他总是这样，喜欢和她作对。他和她相处的方式就是互相倾诉，互相调侃，互不让步。伶牙俐齿的她在他面前总是败下阵来，三言两语就被他堵住了，只好说“我不会说你”。

其实我打不过他，但是我愿意放弃。

晚上8点，他们终于到了山脚下和朋友见面。他们来之前想去都江堰，但现在不想去了。他们已经爬山五个小时了，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我叫了滴滴快车，坐了城际高铁，坐了23个地铁站，最后坐三轮车回家。还是在全家楼下解决了晚餐，买了些水果，我们决定回家看鬼片。

其实她是发自内心的拒绝。她真的很害怕。小时候，她害怕看一个快乐的鬼。长大后，她拒绝看任何鬼片。但是他喜欢。他看过很多鬼片，以至于知道鬼片的所有套路，一点都不害怕。

于是他和她约好去看鬼片。事实上，他们已经看过一次了。为了那部鬼片，她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建设，想着如何避免在电影院太丢脸。可惜这部电影一点都不恐怖，但饶就是这样一部电影，一点都不恐怖。她还害怕地抓了几次他的袖子。

他没有得到足够的直接电话，没有吓到她，所以他们进行了第二次约会。其实她也希望下次能恐怖一点，让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扑进他的怀里。

当晚的鬼片放映仪式，在音效开始的时候，一个小伙伴哭了。她暗暗松了口气，与此同时，那熟悉的旋律突然在她心里响起:“我喜欢看着你紧紧皱着眉头，骂我胆小鬼。你的表情比我朋友的暧昧还大。”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听这首歌，梁咏琪的懦夫。

这首歌里还有第二段:“我喜欢看你紧紧皱着眉头说我是懦夫。我的心情就像和爱人斗嘴一样。”

他们还在暧昧和恋人之间徘徊。

今天的行程是熊猫基地和杜甫草堂，所以又起了个大早。今天的风特别大，但是他们一行人只带了薄衣服，前两天还能忍，今天怕是过不去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衣服。如果他有足够的钱，你可以向他要一件衣服。事实上，她经常穿他的衣服。天很冷，她不穿厚衣服的时候，他会骂她极其愚蠢，但他每次都只是嘴上说说，第一时间为她脱下外套。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不穿外套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习惯。

杜甫草堂的熊猫基地和每一个能去的地方我都仔细去过，猫血王我都吃过。这是一个极其满足又不是很累的一天，于是他们决定回去画个妆，出门去九眼桥酒吧街。

这是他们来之前定好的行程，所以大家都带了风骚的裙子，可惜风太大，温度太低。穿超短裙出门有点过了，大家只好作罢，只是涂了一层口红，描了眼线。

一群人凭感觉随便走进一家酒吧，但也不完全是凭感觉，因为里面在放gai的歌。在成都听四川话的歌是最及时的。

但是gai的这些歌之后，歌手们就开始唱告白气球了，不是说不能在酒吧唱告白气球，而是他们来酒吧的目的不是找一个干净的酒吧听歌，而是找一个更高的地方纵情。

于是大家都放弃了蹦迪，开始借酒浇愁。酒精其实是个好东西。小的时候可以缓解焦虑，大的时候可以愈合。

旅行前的周末，她和他聊了聊。他问她国庆节要去哪里。她说成都。他说他也要去成都，和他的两个室友。他问她和谁一起去。她回答说，有她的室友，有他和她两个共同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

她不记得后来说了什么，只记得她头脑发热，说了句“如果我们在成都见面不是很浪漫吗？”她发了之后就后悔了，但是这个时候撤好像更可疑。过了很久，他也没有回复，直到她以为他睡着了，于是她关了手机。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醒来看到他昨晚的回复:“如果真的在成都见面，那就在一起吧。”

这一次，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是昨晚看到的话，她也许能回复一个肯定的答案，但现在已经八个小时了，她也说不清这是他真诚的提问还是模棱两可的表达。

然后干脆不回复。

所以他和她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但此刻，她似乎喝醉了，几杯酒下肚，头有点晕，但内心却越来越清醒。

她突然想给他打电话。

她想告诉他，是的，如果我不回答你，我就是喜欢你。即使你背不动我，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爬山。我愿意永远带头。我不喜欢酸的食物。我愿意试着为你吃醋。只要你愿意陪我，我不怕看鬼片。不管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只想和我暧昧，只要你有一点喜欢我，我们也会。

但她最后没有打这个电话，因为她喝醉了，不省人事。

看来酒精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宿醉之后，他们没有头痛。他们睡到中午，发现情况良好，于是决定下午不休息，去宽窄巷子、锦里、武侯祠转了一圈。

在宽窄巷子的门口，一个朋友指着大妈拿着的一堆气球告诉她，她像一只科达鸭，皮肤黄，嘴唇厚，很可爱。于是她去买了一只哥达鸭气球，抱着它挤进了拥挤的公交车，逛了逛拥挤的宽窄巷子和拥挤的锦里。

在相对不那么拥挤的武侯祠，她走过厚重曲折的红墙。有人说这红墙可以用来结婚。她应该停下来许个愿吗？你在说什么？我准备坐晚上离开成都的火车。他有可能见到她吗？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路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他，手里拿着一个棕熊气球，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