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泊洼的童年和四季

说起团泊洼,恐怕除了当地人没有多少人知道它在哪里。但我的童年是在那里度过的,团泊洼的四季是储存我快乐童年的温床。

它属于天津静海的一个小镇,但它不是我的故乡,我出生的地方,也不是我的家。

父亲是大港油田员工,母亲是家属。由于我们单职工家庭的特殊原因,以及当时组织上的困难,统一组织安排在这个小地方。

在记忆中,这个微小的地方被细分为一个工厂、第二个工厂、第三个工厂、第四个工厂和一个基地,等等。每个名称属于不同的家族领域,如钻井和地球物理勘探。周围都是伴随着我长大的河流和村庄的名字,比如我小时候熟悉的刘度碱河和长流村。

大概4岁的时候,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妈妈带着我和妹妹,收拾好我们从河北老家带来的财物,告别了院子里的那两棵大杨树,坐上了爸爸从单位借来搬家的那辆旧的绿色解放牌卡车。印象最深的是车头的圆鼻子和桶上涂着绿漆的木挡板,还有我妈怕我和妹妹到了新地方水土不服,特意用铁锅从老家带了一瓶水来。这些事情组成了我对新生活的最初记忆。一路颠簸之后,我们一家来到团泊洼三分店居住,开始了我童年乃至童年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

团泊洼简直就是我童年的天堂。蓝天白云代表我们快乐的心情。偶尔伴随着相应节气的雨雪,在偶尔的无聊中又增添了一份孩子的趣味。春天是淡青色,夏天是深绿色,秋天是金黄色,冬天是雪白。以至于小学语文课文中描写的赏心悦目的场景,都可以用团泊洼的四季来搭配,我每次背描写风景的课文都得心应手。

春夏秋冬总有不同的事情让我们去玩,水里钓鱼,树上捉蝉,野外烤红薯,河边玩泥巴,打雪仗滑冰,用柳枝摩擦出的绿皮做脆脆的小笛子,等等,这些似乎都不在小孩子的眼里,让我们快乐无忧。

团泊洼的春色比其他地方早。冬天一过,柳枝迫不及待地吐出嫩芽,暖风把盐碱地吹绿,尖尖的芦苇片片升起。虽然要上学了,但是也会有新的期待,那就是自己的菜园。春天我们家,基本上都是爸爸出去打工,妈妈留在家里在农场干点体力活。此外,他们开始经营自己的菜园。菜园基本都离家不远,我家在家属区最外面一排,菜园可以按房子来建。我妈把西红柿、黄瓜、大蒜、大葱等各种日常蔬菜的种子播下,留出一小块空间,种上一些俗称大麦熟的花。我一直不明白这朵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可能是因为它是在大麦成熟的时候开的。对我来说,菜园的诱惑在于可以浇水。因为长度不够,我就把我单位剪社会主义羊毛的父亲的两根黑色橡胶管接在一根铁管上,然后浇花园里分好的区域。我可以边浇水边玩,用水冲蚂蚁窝,或者把管头塞得紧紧的,这样水就会变得像水枪一样,冲出一个大旋涡,看到自己的。这是我当初最简单的快乐。

当菜园里绿意盎然的时候,夏天来了,漫长的暑假是孩子们最狂野的季节。夏天总是容易让人燥热。蝉的鸣叫和蜜蜂的嗡嗡声让我们不安。偶尔一阵热风吹来,郁郁葱葱的树木翩翩起舞,似乎不断挑逗着我们的神经。通常,我们去河里游泳,抓泥鳅,扑蜻蜓,烤蚱蜢。不用说,最有意思的是,在我们住的平房区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储水箱。暑假过后,我们经常拿着大人反复买的玩具水枪,在这附近打水仗。如果没有水枪,可以买个紧芯软管,找个圆珠笔磨个针孔,然后插在管子一端,另一端打个结,配个铁夹,就是简易水枪了。大锅下面有一条小河沟,连沟都算不上,但是水流清澈。我们四五个朋友每天都来这里挖沟,玩筑坝的游戏。每次泥巴止水,短时间内就被冲走了,如此反复,直到沾满泥巴,还是失败了,却给我们留下了清晰的咯咯声。

夏天的快乐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当我们焦急地开始写暑假作业时,秋天随着开学向我们走来。在我的印象里,秋天是毫无生气的,到处都是一片褐黄破败的景象。地上的落叶一天比一天厚,秋风吹来,蒲公英满天飞。没有虫子要抓,我们也不需要打理菜园。只有在风中不停摇摆的芦苇还在诱惑着我们。无聊的时候,我们会抓一把芦苇,随意编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形状。虽然一切都毫无生气,但不影响我们娱乐。尤其是中秋节过后,当一大片地里的庄稼已经被红色的收割机收割完毕,我们会放下手中的纸片和玻璃球,在地里奔跑摔跤,从家里带来红薯和土豆,用地里剩下的玉米秸秆野餐,烧眉毛烧头发的小意外不断,但他们并不在意。每次去野炊,总是要玩到很晚才回家,难免遭到父母的训斥。有的家长把我打得很厉害,但孩子往往是伤疤愈合了就忘了痛。过了几天,大家一见面,就匆匆忙忙到外地走了。

深秋的一天,在家属区的最南端,原本是一大片盐碱地,长满了芦苇和野菜。结果有一天我们在空地上追野的时候,只听到一台挖掘机隆隆的开走了。不一会儿,我们玩了一天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洼地,然后人们不断加水,变成了鱼塘。这让我们愤怒和沮丧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我们进入65438+2月的冬天,第一场雪后,水池结冰了,我们欢呼雀跃,新的幸福来了。说到滑冰,我们小孩子都有自己做的或者家里做的简易冰车。我的是我父亲做的。首先做了一个木质底盘,有两个实木支架,上面钉了一个板凳。然后在木支架的底部放上钢筋,再加两根硬钢筋作为手撑,一对冰车就完成了。当然,大一点的孩子直接翻墙到无人居住的房间,拆掉木窗,做底板。如果没有钢筋,他们可以直接用粗铁丝代替,在冰上划。那个速度看起来不比我的精致版差。一起玩的伙伴中还有一个家伙。他爸爸精通焊接技术,所以他焊接了一个全钢版的家伙,简直让我们羡慕不已,就像大气中的高端专业设备。于是大家争相讨好他,换取十分钟的新鲜体验。冬天过年前后,滑冰会改成放鞭炮,挂的枪会拆下来放好。勇敢的人会点燃手中的底火扔出去,它会在半空中砰的一声炸裂,真的让人觉得很刺激,但我很少尝试,因为我胆小。

当然我们的四季还是和学校生活混在一起的,那就说说我的小学生活吧。前三年级,我们都在家上学,大家结伴而行。那时候没有校园暴力,也没有拐卖儿童,所以大人们都不关心。即使他们放学后没有回来,也没有找到。他们一定去了什么地方。到了四年级,由于学生太少,学校取消了,附近几个工厂的孩子都搬到了团泊洼基地小学。因为离家有点远,他们每天坐的都是各下属单位统一的公交车,车上还会安排一个退休老师负责我们的安全。在我看来,那恐怕应该算是现在校车的雏形了。我们一坐在车上,大家都喜欢在车上说打闹闹,甚至有言语上的不合。当然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架。往往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老师厉声呵斥,然后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才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时的吵闹,然后又是训斥,又是重复,像猫抓老鼠一样,很有意思。偶尔由于特殊原因,会有没有班车的一天。那是我们上学最快乐的时光。因为中午不用回家,可以向家里要钱,中午放学在学校附近吃一碗拉面,家里可以的话甚至多要一两元,去学校游戏厅打几轮街霸。至于怎么去学校,那天大家会一起骑车去学校,场面很壮观,特别是当我们发现骑28车的小家伙够不到踏板,要全部垫起来的时候,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而且每次听到两个从长流村来我们家属区收破烂的瘦老头的抑扬顿挫,我都会跑出去看。我主要喜欢观察他们破烂的巴尔手推车,锈迹斑斑,没有刹车把手和腿。需要停车的时候,我从车筐里拿出一根粗木棍,告别车的三脚架区域,车就稳稳地支撑在地上了。我还是觉得那个场景很搞笑。

就是这些快乐又容易满足的日子,陪我们走过了季节和岁月的变迁,一切都有起有落,但我们的纯真却一直存在。

后来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们整体搬出了团泊洼,去了我父亲单位住新楼,现在定居东营。但从那以后,我不知道是我长大了还是团波娃真的有了它独特的四季魅力。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那种感觉,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土地打玻璃球。对我来说,从那时起,我就有了少年特有的烦恼和对人生朦胧的思考。

没错:时代在变,我们也在变。

幸运的是,我有一个完美的童年记忆。我的成长伴随着四季的交替。在我的印象中,每个季节都有其丰富的颜色,红、橙、黄、绿、蓝、紫,每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我童年记忆中的彩虹。即使20多年过去了,那些颜色和那些东西仍然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供我回忆,以填补我在三十多岁时不得不面对的精神空虚。

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我必须带着我的孩子回去,即使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