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有趣的装扮游戏

咚咚,咚咚,咚咚让她头晕目眩。从音乐厅底层的音乐家阳台,同时传来笛子的呼啸声、长管的颤音、小提琴的尖啸声和喇叭的轰鸣声,但最让她不安的是鼓声让她起鸡皮疙瘩。凌乱的曲调在房间里回荡,客人们在喧闹地吃喝。瓦德·佛雷聋了吗?能容忍这么难听的音乐。凯特琳呷着酒,看着钟声响起,跳着舞,唱着“阿莱莎……阿莱莎”。至少她以为是《阿莱莎》,也许是《熊与美少女》。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但是城市里的空气越来越闷,越来越暖。大厅里的壁炉升起火焰,墙上一排铁露台上的火把燃烧着黑烟。婚礼宾客散发出更多的热量。因为人多板凳少,大家举杯时难免会碰到邻座。

就连高台上的拥挤也让凯特琳感到不舒服。她坐在莱曼·弗雷爵士和卢斯·波顿之间,受够了两个男人的味道。莱曼爵士对喝酒的热情似乎是明天所有维斯特洛人都要禁酒了——他喝的东西都是从腋下出来的。她知道他用柠檬水洗了个澡,但什么也掩盖不了那股恶臭。鲁斯博尔顿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但也不远了。他不喝葡萄酒和蜂蜜酒,只喝香料利口酒,吃得很少。

凯特琳深深同情可怖伯爵的食欲不佳。婚宴的第一道菜是薄薄的韭菜汤,接下来是用青豌豆、洋葱和甜菜做的沙拉,用杏仁奶炖的河鱼,烤鸭,还有堆积成山的切碎的苦草——这道菜是凉的,用牛脑花和牛筋浓缩后才上桌。这些东西怎么配招待国王?凯特琳尝了些脑花,只觉得肚子胀胀的。好在罗柏没有抱怨,吃得一丝不苟,而弟弟埃德蒙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新娘身上。

我不敢相信为了罗斯林,我弟弟愿意完全无视从奔流城到双子河一路的辛苦。这对新婚夫妇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在同一个杯子里喝酒,并不时亲吻对方。盘子端上来之前,爱德蒙挥手让他们走开。她不禁回想起结婚时的情景。当时我比我哥还紧张。我到底吃没吃?你是不是一直盯着奈德的脸,小声议论着这个庄严而陌生的北方人?

可怜的罗斯林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在强颜欢笑。可怜的姑娘,新婚之夜,然后洞房,一定和我当时一样害怕。罗柏坐在两个弗雷女儿埃尔希·弗雷和“美女瓦达”之间。“当婚宴开始时,我希望你不会拒绝和我的女儿们跳舞,”瓦德·佛雷曾经说过。“只是安慰一个老人的心。”现在罗柏已经完成了作为国王的所有职责,韦德大人应该满意了。在之前的婚礼上,他和每一个女人都跳过舞,包括埃德蒙的新娘和第八任弗雷夫人,寡妇阿里里和卢斯·波顿的妻子“胖瓦达”,长满粉刺的双胞胎西拉和莎拉,甚至还和韦德勋爵六岁的女儿塞琳跳过舞。凯特琳不知道老人是得意还是不满一些孙女没有得到国王邀请的机会。“你的姐妹们跳得真好。”她试图对莱曼·弗雷爵士微笑。

“吓!他们是我的姑姑或表亲。”对方又倒了一大杯,酒从脸颊流到胡须。

无聊的酒鬼!凯特琳想。虽然已故的弗雷侯爵在食物上很吝啬,但在饮料上却很大方。麦芽酒、葡萄酒和蜂蜜酒就像门口的河流一样,一望无际。大琼恩酩酊大醉。他一杯接一杯地击倒了惠兰·弗雷爵士,然后又攻击了沃德勋爵的另一个儿子梅里。凯特琳希望安珀伯爵至少保持清醒,但试图说服大琼恩不要喝酒就像告诉他不要呼吸。

小琼恩·安珀和罗宾·弗林特坐在罗柏旁边,与国王之间只隔着埃尔希·弗雷和“美女瓦达”,他们两人,加上帕特里克·梅利斯特和黛西·莫尔蒙,都保持着清醒,因为他们今晚组成了国王的私人卫队。婚宴不是战场,但杯杯无事故,王者金身。凯特琳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看到大厅的墙壁上挂满了剑带,她也很满意。这些不是用来对付牛脑的。

“大家都以为我老公会选择美女瓦达。”瓦尔达·伯顿夫人尖叫着告诉温代尔爵士,声音盖过了音乐。胖胖的瓦达像一个粉红色的球,水汪汪的蓝眼睛,软软的黄头发,一对巨大的乳房,声音出奇的尖。很难想象她穿上恐怖城堡的粉色连衣裙和毛皮斗篷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的祖父答应用新娘的体重作为嫁妆,所以伯顿勋爵选择了我!”她笑了,她肥胖的下巴抖了抖。“我比美女重六石,这次终于体现价值了!”我是波顿太太,她还是个处女,可怜的人。她快19岁了!"

恐怖堡伯爵对这种流言蜚语不予置评。他有时咬着牛肉,有时喝一勺汤,有时用粗短的手指撕一些面包,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晚餐上。婚宴一开始,他就为韦德勋爵的两个孙子的健康向老人敬酒,并保证两个韦德在私生子的全面保护下没有危险。老侯爵眯起眼睛,瞪眼看着后面,嘴唇左右蠕动。凯特琳知道他意识到了威胁。

可是天啊,世界上有这么平淡的婚宴吗?她忍不住想,直到想起宝贵的珊莎嫁给了一个小恶魔。有福的母亲!我的小女士...炎热、烟雾和噪音让她恶心,阳台上的乐手莫名其妙的吵闹,令人惊讶的无能。凯特琳擦干杯子,给侍者斟满酒。再坚持几个小时。明天这个时候,罗柏将率领一支军队在卡林湾讨伐铁血人。她从这件事里感到一点宽慰。我儿子一定会赢回来的。奈德教得好,北军无敌,铁民失君。鼓在敲,敲,敲,钟声又响了,但是音乐太响了,听不到钟声。

突然有一声狗吠,两只狗为了一块碎肉打了起来。他们在地板上打滚、撕咬、攻击,人们欢呼雀跃。终于有人拿起麦酒浇在头上,才把他们分开。其中一个跳上平台,看到湿漉漉的野兽摇晃着身体,把污水甩到了他的三个孙子身上。韦德勋爵忍不住张开没牙的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到它们,凯特琳想到了灰色的风。罗柏的冰原狼不在这里,因为瓦德大人拒绝让它进入大厅。“听说你们的野兽吃人肉。嘿,”老人说,“是的,割开活人的喉咙是对的。他不能出现在小罗斯林的婚礼上。到处都是女人和孩子,都是我甜蜜的小吻。”

“大人,灰风不会乱来的。”罗柏保证道。“只要我在。”

“你进城时也在那里,是吗?那只狼不是照常攻击你的孙子吗?我都听说了。我听说虽然我老了,但我不聋。哎。”“他没有受伤——”

“没受伤吧,陛下?没有吗?培提尔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掉下来了!我以前有个老婆就是这样死的,从马上摔下来。”他的嘴左右蠕动。“呃...像妓女一样?混蛋韦德的妈妈?是的,我记得。她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头骨。嘿,如果你的灰风折断了培提尔的脖子呢?再次道歉不,不,不,你是国王——我没说你不是——著名的北境之王,嘿,但现在在我的屋檐下,我说了算。陛下,你要么参加婚礼,要么陪你的狼,两者不可兼得。”

儿子听了这话,很生气,但还是强压怒火,礼貌地接受了。如果能和韦德勋爵和解,我记得他跟她说过,就算给我一只蛆炖乌鸦,我也欣然接受,让他再来一碗。

大琼恩开始挑战另一个弗雷家族,这次轮到培提尔了。这个年轻人已经是他的第三个对手了。他会喝多久?只见安波爵士用大手擦了擦嘴,站起来大声唱道:“这熊,这熊,这熊!”全身黑褐色,覆盖着毛绒...“他的声音还不错,只是喝高了之后有点粗。可惜楼上的钢琴师、鼓手、风笛手此时正在演奏《春花》,这就像蜗牛配麦片粥配《熊与美少女》一样。连可怜的贝尔都受不了这个表演。捂住耳朵。

鲁斯·博尔顿无疑属于无法忍受的人群。他咕哝了几句不知所云的话,起身去上厕所。在烟雾弥漫的大厅里,客人们吵吵嚷嚷,仆人们进进出出。另一场宴会的喧闹声从另一边的城堡传来,骑马土和下层领主都出席了。韦德勋爵把他所有的私生子及其后代都送到那里,北方人称之为“混血儿宴”。当然,这里也有客人偷偷溜走,看看对面有没有更好玩的,有的甚至偷偷溜进了营房。弗雷家提供了足够的葡萄酒、麦酒和蜂蜜酒,以便士兵们可以为奔流城和双子河的结合干杯。

罗柏挑了伯顿的空位子坐下。“妈妈,别急,再等几个小时,这场闹剧就结束了。”他压低声音,大琼恩只是唱着姑娘发间的蜜糖。“海瓦德的态度终于有所好转,埃德蒙叔叔似乎对新娘特别满意。”他俯在她身上。“莱曼爵士?”

莱曼·弗雷觉眨了眨眼。“呃,陛下?”

“当我们的军队北上时,我希望奥尔法能回到我身边,”国王说。“吃饭时我没看见任何人。他在那里吃饭吗?”

“奥利法?”莱曼爵士摇了摇头。“不,不,奥尔法,他...他出差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明白了,”罗柏若有所思地说。看到莱曼勋爵不再说话,国王又站了起来。“跳舞,妈妈?”

“谢谢,不用了”她记不清了,因为她脑子肿了。“你最好去和韦德勋爵的女儿跳舞。”

“哈哈,是啊。”儿子无奈地笑了笑。

乐队表演了《铁枪》,大乔恩演唱了《欢乐男孩》。双方好像约好了,就是要相向而行,破坏气氛。凯特琳对莱曼爵士说:“我听说你有个当歌手的表哥?”

"那是赛蒙的儿子亚历山大,爱思的哥哥."他用杯子指着正在和罗宾·弗林特跳舞的埃尔西·弗雷。

“他为什么不来表演?”

莱曼瞥了她一眼。“他...他出去了。”另一个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不起,夫人,对不起,我赶时间。”凯特琳看着他走向大门。

埃德蒙不停地亲吻罗斯林,抚摸女孩的手。在大厅里,马可·派珀爵士和丹维尔·弗雷爵士正在对酒打赌。瘸子罗索似乎在和霍斯汀爵士开玩笑。一个年轻的弗雷家为一群嬉笑的女孩表演了三次匕首,而铃声响了,他只是坐在地上,用手指吮吸着酒。这时,仆人们端来一个巨大的银盘,里面盛满了多汁的羊腿,堆得高高的——这是当晚最美味的一道菜。罗布邀请黛西·莫尔蒙去跳舞。

梅吉伯爵夫人的大女儿脱下盔甲,穿上礼服。她看上去相当漂亮,身材苗条修长,腼腆的笑容为她的长脸增添了光彩。凯特琳感到非常高兴,看到她能够应付舞池和战场。不知她母亲此刻是否已抵达颈泽?梅吉伯爵夫人带走了她的所有女儿,但黛西作为罗柏的监护人,自愿留在国王身边。儿子继承了奈德的才能,可以激发下属的忠诚。奥利瓦·弗雷不也是这样吗?他甚至声称,即使罗布娶了珍妮,他也会誓死追随她。

坐在黑橡树头把交椅上的河渡口大人突然拍了拍长着老年斑的手。可惜太吵了,连高台上的人都几乎没注意。基尼斯爵士和霍斯汀爵士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他们用眼镜猛敲桌子,瘸腿的罗索也加入了进来,随后是马尔科·派珀爵士、丹维尔爵士和雷蒙德爵士。最后一半客人敲桌子。阳台上的乐队终于明白了,笛子、鼓和小提琴同时停了下来。

“陛下,”韦德勋爵对罗柏说,“修士虔诚的话也说过了,小两口的承诺可能也下来了。埃德蒙哥哥用他的鱼披风裹住了我的小甜心,但他们还不是夫妻。哎,剑已出鞘,婚礼在洞房。陛下,你怎么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洞房里捣乱,”

大约20个瓦德·佛雷的儿孙敲着桌子喊道:“睡觉去!去睡觉吧!闹洞房!”我看到罗斯林的脸立刻变白了。真不知道是即将失贞还是洞房本身吓到姑娘了。兄弟姐妹那么多,她对婚俗肯定不陌生,但一旦轮到她,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记得我的新婚之夜,乔里·卡塞尔迫不及待地扯掉了她的裙子。喝醉了的德斯蒙德·格里尔为每一个黄色笑话道歉,但仍然开心地说个不停。最后,达斯汀伯爵把她一丝不挂地抱在奈德面前,吹嘘这些乳房会让奈德后悔过早断奶。可怜的家伙,她想,他跟奈德去了南方,再也没回来。凯特琳不禁在想,今晚在场的有多少人会很快死去。恐怕还挺多的。

罗布举起一只手。“如果你认为是时候了,韦德勋爵,那我们就开始吧!”

每个人都欢呼雀跃。阳台上的乐队再次拿起笛子、鼓和小提琴,唱起了《女王脱鞋,国王弃冠》。铃响了,跳来跳去,头上的皇冠叮当作响。“听说塔利那人两腿之间夹着一条鱼!”艾西·弗雷放肆地喊道:“难道我们不应该用虫子来刺激它吗?”听到这话,马尔科·派珀爵士立即回击。“听说弗雷女有两扇门!”艾茵说:“对,两个人都很强。你这小东西进不去!”哄堂大笑。帕特里克·梅丽莎跳上高架桌子,称赞埃德蒙的“鱼”。“那是一根结实的长枪!”他宣布:“哈哈,不过跟我比,就是小儿科。”凯特琳身边的胖子瓦达·伯顿回敬道。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喊“睡觉!去睡觉吧!闹洞房!”

客人们蜂拥至高台,带头醉酒。老老少少的男人们围住罗斯林,把她举到空中,而女人和女孩们抓住埃德蒙,脱掉他的衣服。塔利公爵笑得很灿烂,用同样的黄色笑话回应所有人,但音乐声音太大,凯特琳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听到大琼恩的声音。“把他的小老婆给我!”他吼着冲出人群,用肩膀顶着罗斯林。“看看这个东西!连肉都没有!”

凯特琳真的很同情这个女孩。在新婚之夜,大多数女人都会努力回应人们的玩笑,或者至少假装开心,但罗斯林眼里只有恐惧。她紧紧抱住大琼恩,好像害怕对方会扔她。她又哭了,凯特琳看着马可·派珀爵士脱下新娘的鞋子时想。我希望埃德蒙能对她好一点,可怜的孩子。阳台上的音乐转为淫荡:“女王脱裙,国王脱裤。”

她本该加入聚集在哥哥身边的那群女人,但她知道自己只会毁了这短暂的欢乐,现在她最不敢想的就是情欲。埃德蒙会原谅我的不在,她确信,有这二十个充满欲望和欢笑的弗雷女人,他怎么会在乎一个严厉而古怪的妹妹呢?

新郎新娘被挤出大厅,一大群贵族蜂拥跟随,但罗柏没有离开。凯特琳有点担心瓦德·佛雷会认为国王的表现漠不关心。他应该会在洞房闹事,但决定权在我。这样合适吗?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看了看大厅里的其他人:培提尔和惠兰·弗雷爵士,头靠在桌子上,醉了很久;梅里弗雷给自己倒了另一杯酒;铃声四处响起,从别人的盘子里拿起食物;文德尔·曼德勒爵士大力攻击另一只羊腿;而无人支持的韦德侯爵,也离不开他的位子。罗柏没去,他一定很恼火。凯特琳几乎能听到老人的嘲笑。“陛下,嘿,你当然不会对我女儿的身体感兴趣吧?”鼓声敲打,敲打,敲打,敲打。

除了凯特琳,黛西·莫尔蒙是大厅里唯一剩下的女人。她走到埃德温·弗雷身边,摸着对方的胳膊,对着她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埃德温却粗鲁地把她推开了。“不,”他喊道,“我不想再跳舞了!”黛西脸色变白,转身离去。见此情形,凯特琳缓缓起身。这是怎么回事?怀疑占据了头脑,片刻之前只有疲劳。没什么,她试图安慰自己,你这个无聊、愚蠢、悲伤又害怕的老太婆,为什么要喝弓蛇影?但是这种想法必须写在脸上,即使文德尔·曼德勒爵士也很警觉。“麻烦?”他拿着羊腿问问题。

凯特琳没有回答。她扑向埃德温·弗雷。阳台上的乐队唱到国王和王后脱光衣服的部分,突然他们转过身来,没等片刻休息就演奏了另一首歌。没有人开始唱歌,但凯特琳知道这是“卡斯特梅的雨季”。埃德温跑向大门,她跑向埃德温,在旋律的驱使下,六个人很快追上了。你能做什么?弗格森爵士骄傲地宣布我必须低头?她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胳膊,试图把它转过来。丝袖碰到真甲,浑身哆嗦。

凯特琳一巴掌,打破了对方的嘴唇。她想,奥利瓦、派文和亚历山大他们不在这里,还有罗斯林的哭声...

埃德温·弗雷推开了她。音乐盖过了所有的喧嚣,在墙壁间回荡,仿佛石头从远处回响。罗柏愤怒地盯着埃德温,走过来停下脚步...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住。一支箭射穿了国王的身体,就在他的肩膀下面。他的叫声被笛声、鼓声和钢琴声淹没了。第二支箭射穿了他的大腿,国王倒下了。阳台上,乐手们放下乐器,拿出弩。她跑向儿子,却在中间背上重重一击,然后撞到坚硬的石头地板上。“抢!”她尖叫道。只见小琼恩迅速举起一张高架桌子,朝国王扔去。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弩插进木板。罗宾·弗林特被一群弗雷家族的人包围着,他们的匕首起起落落。文德尔·曼德勒爵士沉重地站了起来,拿起羊腿作为武器,一支箭射进了他张开的嘴,刺穿了他的脖子。他向前跌倒,撞倒了一排桌子。杯子、木勺、酒壶、盘子、芜菁和豌豆飞得到处都是。无尽的,血红色的酒在大厅的地板上流了一地。

凯特琳的背像火烧一样。我要去儿子身边,这是她唯一的想法。小琼恩用一只羊腿狠狠地给了雷蒙德·弗雷爵士一拳,但他还没来得及解下剑带,就被箭射中,半跪了下来。红狮斗黄狮,利爪锋利,毫不留情。卢卡斯·莱伍德被霍斯汀·弗雷爵士砍倒,一名凡斯家族成员在与哈里斯·海爵士打斗时被身后的黑韦德砍断。别忘了致命的招数,别忘了。十字弓射下了唐娜·洛克、欧文·诺里和其他六七个人。年轻的本弗雷爵士抓住黛西·莫尔蒙的胳膊,她反手拿起一壶酒,把头撞了出去,然后向大门跑去。刚到门口,门却被撞开,全副武装的莱曼·弗雷爵士冲进大厅,身后跟着十几名弗雷士兵,个个手持长柄重斧。

“慈悲!”凯特琳哭了,但小号声、鼓声和金铁交击声掩盖了她的请求。莱曼勋爵切开了黛西。其他队伍的士兵从侧门涌入,都穿着厚厚的毛皮斗篷,全身盔甲,手持武器。他们是北方人!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自己得救了,直到她看到另外两把斧子砍下了琼恩的头。希望就像风中的蜡烛,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渡口大人高高地坐在雕花黑橡木椅子上,贪婪地审视着这场屠杀。

几码远的地方,有一把匕首躺在地上。也许是小乔恩抬桌子的时候掉的,或者什么死东西。凯特琳朝它爬去,只觉得四肢沉重,满嘴血腥味。我要杀了瓦德·佛雷!她告诉自己。铃声响了,躲在匕首旁边的桌子下面。看到她爬行,她退缩了。我要杀了这个老东西,至少我能做到!

盖住罗柏的长桌动了,她儿子挣扎着站起来。国王在他的肩膀、大腿和胸部放了一箭。韦德勋爵举起右手,音乐停止了,除了大鼓。凯特琳听到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一只野狼在嚎叫。灰色的风...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嘿,”韦德勋爵咯咯直笑,“北境之王已经站起来了。陛下,我很抱歉,但我的人似乎伤害了你的人民。嘿,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希望我们能再次成为盟友,嘿。”

凯特琳抓住贝尔长长的白发,把痴呆拖了出去。“韦德勋爵!”她尖叫道,“沃德勋爵!”鼓声沉闷而缓慢。咚咚咚。“够了,”凯特琳说。“够了!以背叛回报背叛,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她把匕首抵在铃铛的喉咙上,突然她似乎又回到了布兰的病房,再次感受到了剑的边缘。鼓声敲打着,敲打着,敲打着,敲打着。“求求你,”她哭着说,“他是我的儿子,我的第一个儿子,我唯一剩下的儿子。放开他。让他走,我发誓我们会忘记...忘记你做过的事。我向新旧神发誓,我们...我们永远不会报复……”

韦德勋爵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傻瓜相信愚蠢的事情。你认为我疯了吗?喂,夫人?”

“我当你是父亲,许多孩子的父亲。请不要杀他,把我当人质,如果埃德蒙没死,就留下他。求求你,放了罗柏吧。”,

“不,”儿子的声音朦胧而微妙。“妈妈,不……”

“去吧,罗布,站起来,去吧,求你了,求你了,救救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珍妮!”

“珍妮?”罗柏双手扶着桌子边缘支撑身体。“妈妈,”他说,“灰色的风让他……”

“走,去找他,走,罗布,离开这里!”

韦德勋爵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她把匕首按进钟的喉咙,痴呆的人翻着白眼,无声的抱怨。肮脏的狐臭被熏到鼻孔里,不过没关系,没关系。鼓声低沉,咚,咚,咚,咚。莱曼爵士和黑韦德在他们身后碰了一下,她也没在意。他们可以为所欲为,逮捕她,干她,杀她,虐待她,都无所谓。她活得够久了,只想尽快回到奈德身边。世界上只剩下罗柏了。“以我作为塔利家族的荣誉,”她告诉瓦德·佛雷,“以我作为史塔克家族的荣誉,我愿意用你孩子的命换罗柏的命,一个儿子换一个儿子。”她摇着铃铛的头,手抖得很厉害。

敲,鼓声继续,敲,敲,敲。老人的嘴唇不停地蠕动。凯特琳的手上满是汗水,匕首握不住了。“一个儿子换一个儿子,嘿,”另一个重复道,“但他只是一个孙子……一个没用的孙子。”

一个黑甲人披着满是血斑的淡红色斗篷,急匆匆来到罗柏面前。"我谨代表詹姆·兰尼斯特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他把长剑刺进国王的心脏,然后扭动了一下。

罗布没有武器,但凯特琳有。她紧紧地拉着埃贡的头发,麻木地割着她的喉咙,直到看到骨头。血顺着手指流下。钟声叮,叮,叮,鼓声咚,咚,咚。

终于有人把匕首拉开了。泪水像毒药一样流过她的脸。十只锋利凶猛的乌鸦爪子从天而降,撕扯着它们的脸,抓破它们的皮肤,留下深深的凹槽。血,血,血,滴入你的口中。

不公平!不公平!我的孩子们,奈德,我可爱的孩子们,她想。瑞肯,布兰,艾莉亚,珊莎,罗柏...罗伯...求你了,奈德,求你了,阻止他们,阻止他们伤害我们的孩子...粗糙的脸颊上混杂着白色的泪水和红色的血液,那是奈德深爱的脸庞。凯特琳·史塔克抬起手掌,看着鲜血顺着手指流下,穿过手腕,流进长袖,像一条红色的虫子,爬进她的手臂和衣服。很痒。她笑了。她尖叫。“疯了,”有人说。“她疯了!”另一个人道主义者说:“杀了她!”像拉铃铛一样用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不,不,请不要剪我的头发。奈德喜欢我的头发。然后钢到了喉咙,又冷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