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儿童文学哪一期我记不清了。
作者:孙宇
1
那是一个阴沉的傍晚,我乘车去小时候生活过的古镇看望生病的奶奶。
下车后,我一个人走在绿色的石板上。暮色中,古镇飘进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小镇。
我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他的。
一个侏儒。或者,一个侏儒。
有很多人走在他的前面和后面。都比他高。
但我只看到了小矮人。他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一样引人注目。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但只是瞥了我一眼,继续挺胸向前走去,不时摆动着短短的手臂。
我紧紧地跟着他。不会掉一米。
我不知道侏儒没发现我是因为他动作慢,还是他不在乎自己被跟踪。他继续昂着头,摇着短胳膊,滑稽地移动着短腿。
有几次从后面推我的人把我推到他身边,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有一个凸起的前额,像一块凸出的崖石一样突兀地悬在那里。
两眼之间的距离好像太近了,看前方的时候是斗鸡眼。那个皱皱巴巴的鼻子,分明就是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他的嘴可能是五官中最漂亮的,但对一个男人来说太小了。不知道那小嘴发出的声音会是什么样的。希望对得起他的小嘴。
这是一个岛上的古镇。由于交通不便,很少有外国人来这里。矮人似乎没有初抵陌生岛屿时陌生人的谨慎好奇心。他根本不东张西望,这让我对他更加好奇。
一个丑陋古怪的侏儒在岛上的这个古镇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觉得小矮人的出现让这个普通的古镇在暮色中变得神秘起来。
他往前走,我跟在后面。
事情变得很奇怪。我是本地人,他是陌生人。相反,他带领我前进。
我跟着矮子去了操场,就在我老房子门口。
有一个水泥舞台和一个篮球架。平时没有表演,只有人偶尔在这里打打篮球。今天的操场奇怪地挤满了人。
我在操场上被人群推来推去,很快发现矮子不见了。
舞台边上有一张大大的纸,是一个表演节目。我挤过去,想把字看清楚,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字变得模糊不清。我很快就被来看节目的人挤走了。
我有点沮丧,自己也失去了侏儒。
我站在拥挤的操场上,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舞台。
过了一会儿,矮子出现在舞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开始讲话。
他的声音仿佛被压扁了,话筒被他的声音反复尖叫。
“将会有一场激动人心的马戏表演。请大家安静!请安静!”
我从大梦中醒来,看着舞台。没想到我一路跟随的矮子,竟然是今晚的重要角色。
我扫了一眼,舞台旁边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大帐篷。
侏儒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一只胖乎乎的幼熊从帐篷里出来,胖胖的屁股颤颤巍巍地上了台阶,骄傲地站在舞台上。
侏儒神奇地拉出一根绳子,顺着绳子往上跳,跳了大概十几下,小熊也跳了进去。侏儒和小熊,一次,和谐的来了十几次。
孩子们开始喊:“我也会跳绳。”我想和小熊一起跳绳。我也想跳!"
侏儒听到孩子们声音里的羡慕,更加得意了。他像表演一样跳了几个花式舞蹈,小熊很好理解,马上跟着节奏跳。接下来,小熊又一个人玩滑冰了。它穿着旱冰鞋,潇洒地在舞台上滑行,就像一个人一样。
你辛苦表演了这么久,还没给小熊喂过东西。我为小熊感到委屈。
小熊不情愿地拖下了舞台。侏儒跟着他进了帐篷。过了一会儿,侏儒领着一只小象走上了舞台。
大象的出现在观众中引起了短暂的骚动,岛上的许多成年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来自热带的庞然大物。
大象鼻子上戴着口琴,正在呼哧呼哧地哼着即兴的曲子。下面还有一个小孩在哭,说要骑在大象背上。
另一个小朋友说要骑在大象的鼻子上,于是自己走上舞台,抓住吹口琴的大象的鼻子放在胯下,试图骑上去。
岛上孩子的野蛮可能让小矮人们大吃一惊。他有些困惑地宣布今晚的演出结束了。他本以为他的动物可以逃脱孩子们的折磨,但他没想到,当大象回到帐篷时,人们把热情都投向了他。
孩子们涌向舞台,围着他和他一起玩。矮子猝不及防,显得慌张而尴尬。
“为什么你是唯一的侏儒?其他六个呢?”一个瘦瘦的男生问。
一个胖乎乎的女孩也想起了这个著名的故事,尖叫道:“白雪公主在哪里?白雪公主在哪里?”
人们对小矮人的兴趣似乎非常浓厚,甚至有一些像我一样的年轻人涌向舞台,想要和小矮人合影留念,以此来告慰他们儿时探索从未实现的奇异事物的梦想。
这时候我偷偷溜进了帐篷。我太喜欢那些动物了,想和它们私下接触一下。
但进入帐篷后,我发现帐篷里几乎空无一人,除了地上的一个小睡袋和睡袋上的一个行李箱,还有行李箱上的木盒。
那些可爱又训练有素的动物呢?
我的眼睛在帐篷里搜寻。是不是有人在我之前溜进帐篷把他们带走了?不会吧。帐篷在舞台的边缘。如果有人进来带走一只熊或一头大象,会有人注意到的。
我的目光落在木箱上。在这样一个有小矮人的黄昏,古镇的一切似乎都与往日不同。
和我在一起,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的手碰到了木箱。我的心无法停止狂跳,我知道他们在里面。我相信那些未实现的童年梦想都装在木箱里。
小时候生活在这个没有动物园,没有马戏团的偏僻小岛上,总是被强烈的欲望折磨着。我渴望奇妙的玩具,来自森林的野生动物,来自马戏团的嘉年华。
一瞬间,我变回了那个被强烈欲望折磨的孩子。我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木箱。
就是这一刻改变了我的命运。
2
看似普通的杉木盒子里装着精致的动物玩偶,拳头大的大象,橡皮大的熊,粉笔头大的猴子,一元硬币大的五只斑点小狗。
我用手指轻轻把小熊从盒子里捏出来,放在地上。
好像有人施了魔法,娃娃熊在微弱的灯光下变成了一只活熊,睁着眼睛晃着屁股在帐篷里走了起来。
这就是刚才在台上会跳绳和滑冰的熊。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
“小熊,小熊。迅速变成原来的样子。”我走过去,用颤抖的手抚摸着他裸露的皮毛。
它顺从地点点头,在微弱的灯光下变成了一个小娃娃。
拥有这个神奇的马戏团盒子的想法立刻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赶紧把小熊公仔放进木箱,带着木箱像逃命一样溜出帐篷。
在这样一个奇怪的黄昏,我做了一件改变命运的事。当时我并不知情。
我抱着箱子跑进奶奶的大宅,紧紧的闩上门,生怕别人进来。
房间里传来奶奶的咳嗽声,我赶紧抱着马戏箱跑到奶奶的房间。
奶奶看到我来了,一脸释然,挣扎着下床给我做晚饭。我刚想起来我还没吃晚饭。
我说:“不用,我自己来。奶奶,你躺着吧。”
我自己去了厨房,拔了些土豆和大白菜,随便一起炒了炒,就着冷饭端上来,拉了几下,晚饭就结束了。
像往常一样,我和奶奶聊天,给她讲最近发生的事情,听她讲过去。但是有些心不在焉。
奶奶问我上次担心的职称考试怎么样了。我告诉她我刚去钓鱼,钓了一条大鱼烤了吃。
我答非所问,因为我的心被那个马戏团盒子抓住了。
我有点害怕。我担心小矮人会来找我,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小偷,把马戏团盒子拿回去。
那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了,怀里抱着盒子,躺在一张用象牙雕刻的老式床上。
奇怪的是,平时爱做梦的我,那天晚上却没有做梦。
第二天,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呆到黄昏,我跟我奶奶说,我有事要在天不亮的时候早点回去。
我抱着偷来的马戏团盒子,骑着马回到了另一个镇上的家。我是唯一一个。
那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带着马戏团的箱子去了海边一个僻静的很少人去的海滩。这个地方的一边被悬崖挡住了,平时没有船过来。没人会看到我的马戏团盒子。
我兴奋地打开盒子,拿出所有的动物:熊、大象、五只小狗和一只猴子。
“活过来。活过来。”我轻声说。
它们真的又变成了活生生的动物,如我所愿。
就像那晚在古镇的舞台上,他们在暮色中上演了一场精彩的马戏,除了观众席上只有我一个人。
从那时起,我就着了魔。每天黄昏,我会带着马戏团盒子到悬崖后面的这个秘密海滩,让动物们从盒子里出来,为我上演一场精彩的马戏。
奇怪的是,随着打开马戏团盒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我自己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明显,我变矮了。
好像我缩水了,旧裤子穿不下了。我要把它们剪掉很多才能穿上,还要把腰带扣进里面一个隔间,因为我的腰越来越细了。
脸上的五官也变了,不是变小了,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挤压一样,两眼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鼻子也越来越塌。我像一个新鲜的苹果,逐渐缩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个月吧。我变得又矮又丑,走路也不稳,好像随时会摔倒。
我从中等身高172 cm到身高只有125 cm。
这一切像梦一样不可理解,像魔法一样不可思议。我没有勇气把偷马戏箱的事告诉身边的人,也没有勇气用一个残疾人的身体去面对我的亲人、朋友、同事。你知道人们怎么称呼小矮人吗?-半个人!多么侮辱性的名字。
我做了懦夫通常会做的选择——逃跑。变化明显的时候,我开始向单位请连续病假,让医生写病假条。后来,当我的外表变得太不雅,不能出去见认识的人时,我决定离开。
我给奶奶请了个长期保姆,提前给她发了半年工资。我给了她地址,让她直接去我的老房子。然后我打电话给我奶奶,告诉她我的公司派我去意大利出差,我会待半年左右。我已经给她请了保姆。
奶奶在电话里说保姆来了,怪我没告诉她就请了保姆。她一听说我要去意大利出差,马上觉得我前途无量,叫我不要想她。我放下电话,很愧疚,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带杆子的行李箱,把马戏箱放了进去,又买了一个帐篷放在行李箱里。
我已经下定决心,我要以此谋生。我注册了一家演出公司,没有雇人,于是我的环球马戏团演出开始了。
我的全球演出相当顺利,亚洲欧洲都去过。虽然有一些小的波折,但我还是做到了。钱包渐渐鼓了起来。
唯一困扰我的是作为侏儒的自卑感。永远承受着别人的歧视和好奇。
有一天,我在一家旅馆遇到一个男人。我们谈得很好,但是我们对马戏团有不同的看法。他说他讨厌马戏团。那天喝多了,竞争力开始起作用了。我有些生气地给他看我的马戏团盒子,以为他会被迷住。他在暮色中打开了盒子。
“只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是做工很精致。”他玩了一会儿洋娃娃,然后把它放进了盒子里。
什么都没发生。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心中的渴望,就是触发魔法的开关。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洋娃娃变成活生生的动物。我是如此特别。这或多或少缓解了我成为侏儒后的自卑心理。
三
就这样,我拿着马戏团的箱子,寻找着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目的地。暮色中,梦幻马戏团轰隆隆地响着孩子们羡慕的喊声。
我和我的熊每天都玩跳绳游戏。熊从不疲倦。但我的心早已疲惫不堪。
我这样过了多久,几年还是更久?我在镜子里看不出我的年龄。因为很久以前,我那该死的脸上就布满了皱纹和皱纹。
而黄昏时分准时进入我身体的饥饿感,渴望打开盒子的饥饿感,和当时一样强烈,就像吸血鬼渴望新鲜血液一样。
每当黄昏降临,我都渴望再次打开那个盒子。
一次又一次,无数次,我打开这个奇幻的马戏盒子,在暮色中带给我无数的惊喜和快乐。
然而这种超越世俗欲望的惊喜和快乐是有代价的。
我不再有能力去体验其他的快乐。我无法欣赏木叶的晨歌。我对美丽雄伟的雪山无动于衷。我没有办法爱上一个女孩,即使有这么一个天真的女孩,不在乎我的身材矮小,长相丑陋。
我所有的快乐都凝聚在马戏盒子打开的那一刻,玩偶和动物变成活生生的野兽,全部出现在舞台上。我颤抖的心在那一刻已经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我的身心被这个神奇的马戏团盒子紧紧铐着。我脑袋和身体里的其他火焰也因为这个熄灭了。
所谓的全球演出,无非就是带着这个神奇的马戏团盒子在异国他乡无休止的流浪。
只是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何停止这种流浪。
四
马戏团在世界各地的表演让我赚了很多钱。我开始在世界各地演出,同时寻找世界各地的医生。无论是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还是懂得巫术艺术的巫医,都没有治好我突然变矮变丑的怪病。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巫师说我被诅咒了。但即使是他也治不好我。
有一段时间马戏表演特别频繁。那段时间,我得了一种医生都不知道的怪病。身上长满了红疹,高烧不退,浑身无力。然而,在暮色中,那种渴望又一次袭击了我虚弱的身体。我像以前一样急切地挣扎着打开马戏箱,熊娃娃和小猴子娃娃在暮色中活了过来。
然而,熊一动不动地坐在我的床沿上,小猴子干脆钻进我的被窝里睡觉。他们太弱了,玩不了最简单的把戏。
我恢复后,开始仔细观察,并做了记录。我发现当我充满活力的时候,我的马戏团动物也充满活力。我累了,他们也无精打采。
同时,我也开始记录马戏表演的次数和我的身高变化,并在X和Y坐标上标注数值。记录了一年,发现X坐标和Y坐标的值其实是正相关的。马戏团表演越多,我的身高越缩水。
我越来越矮,从离家时的125 cm长到85 cm。
我感到害怕。这一切都让我隐约觉得,神奇的马戏团盒子在吸食我的生命能量,在喂养盒子里的动物玩偶,所以它们才有了如此鲜活的生命。每次打开马戏箱,我都把娃娃们叫醒,让他们表演马戏,我体内的生命能量也随之流失,我渐渐变成了一个更矮的侏儒。
每次演出后,我总是感到筋疲力尽。
难怪那些动物这么聪明,不用训练就服从我。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成了我的一部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泪流满面。
但我控制不了黄昏时打开马戏团盒子的强烈欲望。这似乎是世界上最难戒掉的瘾。
我试过了。有一次,我想把马戏箱抛弃在超市的储物箱里,可是黄昏时分,我实在不忍心。我又开车回到超市,带走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马戏团盒子。
这种戏码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被抛弃又被找回。
我就像一个真正恋爱的人,明知道爱上了错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冒着自我毁灭的危险去再次相遇。
我讨厌自己意志薄弱。
暮色中,我抱着我的马戏团盒子,轻声问:“给我带来绝望和快乐的老朋友,你要陪我一辈子吗?”
五
然而,命运又一次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带着我的马戏箱,住在法国巴黎郊区的一家家庭旅馆里。晚饭喝多了,晚上睡觉忘了锁门。
半夜,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是谁?”我突然坐了起来。
有一个影子向我靠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黑暗中一道白光向我扑来,一刀刺穿了我的腹部,紧接着就是一阵冷痛。我感觉死亡就像一匹白马,在我头上呼啸而过。我以为我要死了。
影子翻过窗户,走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我觉得伤口很痛。我还没死。我摸了摸床边的开关,打开了灯。我发现我的马戏团盒子不见了,我的钱包还在。该死的小偷捅了我,还偷了我的马戏团盒子!
一定是我在表演马戏的时候不小心,在有人来酒店偷马戏箱之前露出了一些破绽。那个人一定和我一样对动物、马戏团和奇巧玩具着迷。
我捂住流血的伤口,呻吟着,最后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哭了。
我不知道是我的哭声还是我的呻吟声吸引了女房东。
她马上开车送我去医院,并帮我报了警。
多亏房东太太及时送我去医院,救了我一命,没有失血过多而死。
我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给她付了食宿费,身体开始逐渐恢复。奇怪的是,我的裤子又走样了。这一次,太短暂了。
开始买新衣服新裤子,在国外商场的镜子前欣喜地发现自己长高了。
日复一日,我摆脱了侏儒的外表。几个月后,我又恢复了和以前差不多的身高,枯槁的五官又像浇花一样饱满,但腹部的刀伤却时常隐隐作痛。
我隐约觉得这是命运给我的答案。于是我把自己变成侏儒后拍的唯一一张照片撕碎,在暮色中把碎片扔进了塞纳河。
碎片很快被河水冲走了。
再见,黄昏矮人。
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六
回到家后,我过着正常的生活。我真的变正常了。我又爱听歌看风景了,有了老婆孩子,有了自己的旅行社。我从未向我的至亲透露过关于马戏团盒子的一丁点秘密。亲戚朋友只觉得我那些年的漂泊是青春的叛逆。而奶奶在我离开的那个月就去世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愧疚。
我又开始旅行了,经常为旅行社考察新的旅游线路。
那天,我在意大利索伦托,调查旅行路线。下午,我一个人走在这个美丽的海边小镇,看到马戏表演的广告贴在路边的石墙上。多年后,那则广告触动了我心中的秘密伤疤。
由于某种奇怪的巧合,那天黄昏后,我又站在了马戏团表演的舞台下。简易舞台在海边,来看的人不多,大多是刚在海边餐厅吃完晚饭的人。
一个蓝眼睛黄头发的侏儒笨拙地走上舞台,后面跟着一只小熊、一头大象、五只斑点狗和一只小猴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始终没有长大,还是老样子,只是表演的花样变了很多。是一只小熊在火圈里跳,一只小斑点狗在做算术。
跟了我很多年的马戏团动物在台下都没认出我,我觉得有点失望。
在异国朦胧的暮色中,我真想对舞台上疲惫的外星矮人说,我也曾是暮色中的矮人。不管你是不是偷马戏箱捅我的人,我敢肯定我们小时候都被那种急切的欲望折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