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固执的人注定错过。
从去年八月开始,顾漫几乎每天都在约会。手指一捏,所有和她亲近过的男生都能从东排到西。但是拍了这么多照片,没有一张成功。这让顾漫的妈妈很焦虑。每天只要她回家,就会抱着她,给她洗脑。
这种洗脑无非就是批评教育抱怨,然后再抱怨批评教育。
顾漫说,她一踏进家门,她妈妈就开始念咒,并且喜欢跟着她。这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周而复始,比唐玄奘的箍圈咒还厉害,让她整天提心吊胆。
要说为什么顾漫亲了那么多次都没找到合适的,其实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承认有过几次感觉不错的印象。她的家境、长相、谈吐、气质都不错,父母也很满意。但是她一碰到地面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开始和人玩猜谜游戏,和家人打太极,总之,一个接一个。
她妈妈自然不能理解,也很担心。面对面,问她为什么一再推三阻四,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是保持沉默。你为什么这么挑剔,这么没耐心?
顾漫说他对他们没有感觉。
结果她妈就生气了,说她讨厌现在的年轻人提到的“感觉”这个词,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感觉那么虚无缥缈是逃避的借口。
顾漫几次被她妈妈说不出话来,然后她被迫去相亲。
002 ///
一天,顾漫遇到a先生。据说他家境很好,是一个房地产经纪人的儿子。他刚留学回来,单身多年。
起初,顾漫实际上拒绝了。她以为海归只是一个噱头,她怕他们空如绣花枕头。但转念一想,一直推下去也不是办法。妈妈不可能在那里有工作,然后就要自己到处说,这不是问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他聊聊。
于是顾漫神秘地加了A先生的QQ,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从娱乐八卦到天文地理,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我不这么认为。聊着聊着真的有了好感。我只需要一起看星星和月亮。
顾漫说,她觉得和A先生很合拍,好像他总能听懂一句别人听不懂的话,总能接过一个自己感兴趣但相对冷门的话题。他永远不会误解你说的话。你说什么他都懂,他说什么你也懂。交流起来并不难。
当时,顾漫告诉我们她恋爱了,我们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这个以前从来不在乎爱情,对相亲极度排斥的女孩,突然陷入其中。
那段时间,他们无话不谈,相见恨晚,十指相扣的走在街上。顾漫一改往日女汉子形象,分分钟变身A先生手下乖巧听话的猫咪。
我们都以为A先生会是顾漫唯一的终结者,但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事。
003 ///
交往几个月后,他们约好一起去旅游。顾漫根据自己以前的旅游习惯,在网上搜集了各种旅游笔记和攻略,整理了一份详细的“旅游行程表”给A先生看。他粗暴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嘲笑她说:“别那么小心。这次所有费用我来出,你就别帮我省钱了。”
这就像一桶冷水浇透了顾漫。她发现A先生不明白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研究路线,把旅行社现成的产品丢在一边,坚持自己联系酒店。他以为她在努力省钱,但她没有。似乎他根本无法理解她“折磨自己”的快感。
后来,他们决定去爬山。
由于上山前一天刚下过雪,所以全身银装素裹。对于情侣来说,本该是欣赏雪景的好时机,可A先生却像一个打开了“自动吐”模式的复读机,不停地抱怨:“今天要是听我的话去泡温泉就好了。我该在哪里受此罪?”
顾漫心里“咯噔”一下,但碍于面子,她什么也没说。
那天雪地很滑。顾漫背着沉重的背包独自走着,A先生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妻子一样跟在后面。顾漫差点摔倒在半路上,但他没有上前搀扶她。
爬完山,他们准备找个地方住,但是山上条件简陋。因为两个人在订的时候意见不一致,耽误了太多时间,所有的标间都订完了,只能住混合大房间。这时,问题来了。顾漫认为只是一个晚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和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但是A先生坚决不做。他说这个环境简直就是“猪圈”。人要怎么活?
顾漫一开始哄他,但A先生不肯妥协。最后他说:“你要自己活,反正我是不会活的。”这完全激怒了她,所以他们为此争吵。
吵架的两个人往往都很不理智。他说了她很多,她不讲道理。他们都忘记了之前的“意气相投”,开始互相骂起来。
后来A先生忍痛在混合室住了一晚。第二天他声称公司有事,打车先走了。
顾漫苦笑,她明白他的行动意味着什么。
她收拾好行李独自下山,一边下山一边给我打电话。我接了电话,打了个招呼,但她没有回应。我又喂了她,她还是没有反应。最后,我急了。我说,“顾漫,你怎么了?”
顾漫沙哑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她说,“结束了。我和他结束了。”
004 ///
这件事之后,顾漫抑郁了好一阵子。
那天我们约好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她突然往自己身上灌酒,我赶紧上前制止。我说,别喝。你酒量真差。她没有听,只是从我手里抢过瓶子,喝了几口。
她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
我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吓到了,问她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她摇摇头,咕咚一声又喝了一大口。
“我想起和尤然分手的那一年,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她盯着桌上的空瓶子,开始呆住了。“你以为两个固执的人注定会错过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说,“顾漫,你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给我讲了她和你跑的故事。
005 ///
当顾漫还是新生的时候,他偶然知道了你在跑步。那时候的他,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胖乎乎的男生。
由于两人都在学生会工作,相处久了周围的人就开始取笑他们。当时,尤然的室友们催促他赶快把顾漫拿下。所以有一天,他打电话给她,当他说的时候,他说得很清楚。
2009年3月27日,两人正式成为恋人。
顾漫说,其实当时她答应得很莫名其妙。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严格的控,特别在意男人的身高和体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然明明是个胖子,她却一点都不反感。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逛街,一起玩游戏,但他们只是睡在一起。身边的朋友都说他们就像连体婴一样,到哪都在一起。
顾漫的名字叫尤然,而尤然的名字叫顾漫。
射手座,她自由发挥。狮子座,他霸道又好看。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固执。
有一段时间,他们吵得特别凶,一个星期都没有给对方打一个电话。一个朋友劝顾漫:卖可爱的女孩是过去的事了。但是顾漫不听。只要是她相信的,没人能说服她。哪怕她先知道自己错了,也从不低头。
006 ///
几天后,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顾漫收到了冉冉的短信:我们出来聊聊吧。
当时,顾漫喝多了,看完短信后,他关掉了手机。尤然打了十几次电话,但没人接,所以他只好打电话给顾漫的一个朋友。最后,顾漫的朋友接了电话,告诉他她喝醉了。
二十分钟后,尤然出现在顾漫面前。他伸出手去拥抱她,她露出了牙齿。他帮助她,她使劲推他。她假装不省人事,但事实上,她什么都知道。
你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他把她拉到河边的小树林,问她:“你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顾漫没想到他会先开口。
“是的,我只是还没赚够,怎么了?你为什么来找我?”
“看看你喝了什么!”你跑了气不打一处来。“看看几点了?你知道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发疯很危险吗?”
“我在外面疯了吗?”顾漫似笑非笑地说,“不是你这样对我的吗?”
“我是为你好!”
“我的事不用管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尤然突然提高了声音。“你知道吗?周围的人都说我们不合适。我不想吵架,但是从我记事起,我们天天吵架。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我真想回到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时候,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合适?哈哈。是的,他们是对的,我们就是不合群!我不是你认识的顾漫,我不温柔,不聪明,不文静,不贤惠,我野蛮,我任性,我不讲道理!现在你看清楚了吧?我就是这样!”
随着酒劲的增强,顾漫开始歇斯底里地朝尤然跑去。尤然不发一语,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尤然说出了七个字。
“我们分手吧。”
他转身离开了,留下顾漫一个人。
顾漫脑海里“砰”的一声。她想冲上去抱抱他,叫他不要走,但是她的脚好像灌了铅,动不了。她焦虑纠结,视线开始模糊。她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她对自己说,不要分开,不要分开……你跑了,我们不能分手。但她说的是“好!分吧!”
半夜吹来的风让她浑身发冷,她冻得直哆嗦。突然想到,每次她说冷,他都会气得帮她揉揉,然后把她的手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她还记得他的温度,但一瞬间,那份温暖已经没有了。
她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她知道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他。
007 ///
听完故事,我觉得有点沉重。突然想到狮子座和射手座好像是绝配?于是我打开百度搜了一下,哎,真的是。第一个会跳出来说,狮子和射手的分数是100。同类指数之二:五星。永恒指数:五星。
离开这里!星座搭配和一切都是骗人的!
“我是不是很有创意?”顾漫突然问我。
我说我年轻的时候,谁没做过?
她笑了。
“我承认我很好。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渐渐地,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我变了是因为我为他做了还是因为他变了。和他在一起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所以心里越来越不平衡,要求越来越多,争吵越来越多,感情越来越淡。虽然我们还在别人面前玩爱情,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们不可能长久。”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我觉得自己像《失恋33天》里的黄小仙,而他也像《失恋33天》里的陆然。遇到问题不会妥协,只会进攻。我们的爱情也像电影台词。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真的相爱,到最后,我们是真的讨厌对方。我不隐瞒,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你现在还恨他吗?”我问。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哪还有什么恨。只是那天A先生离开时的背影让我想起了他。”
顾漫看着窗外,揉了揉眼睛,继续说:“我终于明白,有些爱,不是输给了背叛,不是输给了距离,不是输给了物质,不是输给了小三,而是输给了任性。两个固执的人,注定错过。”
008 ///
那天晚饭后,顾漫推掉了所有相亲。
想一个人呆着。她说。
走之前想整理一下心情。她又说。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夸了她一句。
两个月后,A先生结婚了。他在微博上拍了结婚照。在照片中,新娘看起来像顾漫。她拉着他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像一个无辜的女孩。嘴角的笑容清新温雅,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我翻了翻下面的评论,一堆祝贺和祝福。翻到第二页,看到有人问:为什么新娘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a先生回复他。
他说:“其实我很喜欢她,我们很能聊。大概是因为我们合不来,所以没有走到最后。”
我没有告诉顾漫A先生他结婚了,也没有告诉她他其实喜欢她,因为分手后顾漫黑掉了A先生的所有联系方式,微博也取消了对她的关注。我想她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有些人在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拼命想逃避,总觉得以后会有人比他好。真正分开后才发现,我们失去了一个最爱的人。你开始慌张。你知道你失去的是找不回来的,失去的人也是。所以你只能在别人身上寻找他的影子,然后你爱的人都和他一样。
多年后,你终于明白,分手时对方说的那句“我们合不来”可能不是借口,而是事实。两个固执的人把对方当成对手,斗个你死我活,最后谁也没有赢。拒绝妥协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你笑自己傻,你笑错的时间注定让你们错过彼此。
你终于想摆脱自己了,倔强任性,傲慢固执,一切把人吓跑的东西。
009 ///
还记得小时候看港剧《TVB》,印象最深的一句台词是:感情不能强求。可惜我当时还小,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长大后我慢慢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感情更能勉强的了。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或者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都会造成错过,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爱情永远不应该刻意追求。爱情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按照列出的条件找爱人,很搞笑。当你的心准备好了,当你的工作生活稳定了,当你真心想找到真爱的时候,和你有相同承诺的人自然会出现。
每一段感情都是成长,每一个伴侣都曾是你的老师。他们就像一面镜子,让你看清自己,也让你更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谁更适合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相信每一次相遇都是缘分,就像我相信每一次缘分都是命中注定一样。那些经历,最终会变成一台抛光机来打磨你,扔掉你的锋芒,磨去你的棱角,让你变得圆滑温柔,让你学会放下,变得从容。
总有一天,你会告别过去那个任性、固执、无知的自己。总有一天,你会愿意放下自己的固执和骄傲。
你依然相信爱情,但不会像以前那样忘恩负义。
愿你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不要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