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光为什么老是烦楚辞?
“楚辞!看啊!我考过了!”冯玉光激动的声音在宿舍里回荡。
他跑了半圈,把电脑拿到楚辞面前,开心得像小时候和最重要的朋友分享自己最好的玩具一样。
考博士不容易。在楚辞看来,这确实是冯玉光身上除了钱以外最值钱的东西。
他有点累,挣扎着闭上眼睛再睁开。他右手重重地捏了捏鼻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不知道最近抽的什么风,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我晚上不熬夜打游戏,就算熬夜也是在做实验的理论推断。他们两个没有恩怨。只要少爷不打扰他,楚辞在学术领域还是愿意得到他的。
而且......
楚辞看着冯玉光这么开心,有点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他将很快回北京。
不是临时决定,而是想了很久。大部分原因是想补贴养母和弟弟的生活费。其实我之前说的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冯玉光。他真的很吵,但是没钱去宿舍。对方没钱也没想法,只能不了了之。
最近几天,他突然相处融洽了。楚辞自己也不适应。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就像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做就觉得有点愧疚,就像要离开冯玉光一个人。
他忍不住又看了冯玉光一眼,可惜正对着他灼热的目光。
“楚辞……”冯玉光看着他,像一只身体巨大但心智尚未成熟的大狗。“我邀请了一些朋友明天为我的生日聚会。你会来吗?”
怕他拒绝,冯玉光又加了一句:“考试终于结束了,你也要放松一下自己...更何况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最好的朋友怎么能不来呢...你能来吗?”
楚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为冯玉光最好的朋友的。他咽下了他不得不说的话,以为他会最后一次同意和他共进晚餐。
聚会是在一个酒吧里,楚辞从来没有去过这么挥霍的地方。他下意识的反抗,但看着冯玉光兴高采烈的安排,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冯玉光知道楚辞快乐安静,特意设置了一个小盒子,将舞池与五颜六色的灯光和响彻夜空的欢呼声隔离开来,隔着两道厚厚的屏障,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
参加聚会的人不多,三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两个女生楚辞之前在视频电话上偶然看到冯玉光,以为是他调侃的对象。看他们现在这么安全地坐在一起,应该是他想岔了。
冯玉光派人开了两瓶酒,从门口的饭馆里偷了些吃的。一群人围着桌子聊天。
人不多,但分明。
楚辞倒了半杯红酒,默默地靠在椅背上。
红酒很醇厚,没有涩味,但是突然的头痛让他心烦意乱。
别人的吵闹声给他火上浇油。
他用食指侧面摩挲着额头上僵硬的皮肤,微微低头,僵硬不自然的表情被手掌掩盖。搓了半天,终于觉得稍微松了一口气。我松了一口气,放下举起的手,好像一切正常。
冯玉光注意到了楚辞的动作,但楚辞动作很快。冯玉光只看见他把手放下,然后默默地拿起酒杯。
光线昏暗,楚辞只在这群人里认识他,坐在他旁边,另一边靠墙。他微微后仰的身体似乎在背后收缩。
这个动作最大程度上取悦了冯玉光。
男人无论多大都会有保护欲,更何况是故意想接近的对象。
冯玉光一直知道楚辞好看。两个姑娘总说箱子里这种顶灯最讨厌,拍照把人眼泪的线条都表现出来了,但是楚辞在这种灯光下闪烁的半张脸是独一无二的,看不出破绽,睫毛的影子很明显。他骨架小,看起来很瘦,但其实肌肉力量很强。他不会觉得在自己认为危险的环境下会收紧肌肉,这样手臂的线条就会清晰明了,流畅有力。
楚辞是大四分班生,比他小很多。21岁的硕士,不是到处都能看到的。但他只是坐在一边,看起来比冯玉光淡定得多,不是说他看起来老,而是因为他的性格。
结束后,其他人一个个离开。楚辞有点醉了,倚在酒吧门框边看冯玉光一个个把人送上了车。
两个人都是酒后不能开车,就又叫了一个。在等车的过程中,冯玉光伸手想扶楚辞下来,却被他拒绝了。他还没醉到需要帮助的地步。
两个人并排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
汽车摇摇晃晃地往回开。
今天不是很晚才结束。冯宇光刻意控制了时间,没有继续过渡。现在才十点不到。酒精烟雾弥漫,汽车开起来像一辆摇晃的汽车。在双重控制下,明明不到正常的睡眠时间,楚辞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冯玉光突然觉得肩膀一沉,侧头看见楚辞在他身边歪倒了下去。
看到楚辞完全放松下来,很不容易。从他的角度来看,面对楚辞的颀长的眉骨,挺拔的鼻子,刚刚好。他的鼻尖很小,和冯宇光认识的其他男生不一样,这应该也是他长得秀气的一个重要原因。
出租车慢慢停下来的时候,司机刚想说话就被冯玉光拦住了,然后手里塞了一张百元大钞。等他发现零钱的时候,后座的人已经走了。
这款酒的后劲还是很强的。楚辞喝的不多,也不懂。他还是被打倒了,睡着了也醒不过来。直到被冯宇光抬回宿舍,他才完全清醒过来。
少爷在哪里伺候过谁?他急忙把人放在床上,脱下楚辞的外套,不知如何是好。想学电视剧里的样子,我洗毛巾给他擦脸,不小心捂住了他的鼻子。
楚辞噎住了,闷哼一声,冯玉光一刻都不敢动,只能等他慢慢冷静下来,然后蹑手蹑脚地开始自己的行动。
月色皎洁明亮,灯光悄然熄灭,宿舍一片祥和。
“晚安。”冯玉光轻声说。
为了和你在一起,哪怕学位再难,我也要考。你能看着我吗?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人都有点不对劲。我感到头晕,不舒服,好像我的头骨被水泥填满了。
楚辞的作息规律,即使他身体虚弱,也只是起得晚了一点。冯玉光起床的时候,早就洗漱完毕,坐在办公桌前。
“早上好。”冯玉光看到他,勉强提起精神打了个招呼。
楚辞点点头。
大多数刚睡醒的人头脑都不是很清醒。比如冯玉光面前的楚辞,明明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却莫名其妙的和昨夜月光下的身影不谋而合,手臂上蒙了一层薄纱,平添了一丝媚态。
太多幻想。太疯狂了。
冯玉光选择去洗手间,给自己打了一脸水,强迫自己忘记勾搭的那一幕,否则怕自己出不了洗手间。
还没洗完,就看到脚边有一双穿着拖鞋和丝袜的脚。我吓了一跳,抬腿直接撞到了洗脸台的石板上。
楚辞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两个手指端着最新的豪华定制款,响个不停。一看不是自己的手机,也没放下。他只是很克制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一头扎进冯玉光的睡衣口袋里,关上门出去了。
手机在裤兜里跳了两下,停了下来。显然,对面的人没有等手机主人接通,选择了放弃。
未接电话的备注前面有一个金纺锤,表示需要他处理的是他父亲的伙伴。
冯玉光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家里生意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不管学到什么都要放弃,最后还是回去守护自己的命运,直到死去。有后代传下来,没有后代,他就找个继承人或者带进坟墓。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对楚辞说的,真要说了他会冷嘲热讽好几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被搅乱。
“嗯...好的,兄弟...十一点,对吗...我会准时到的,我会罚自己迟到三杯……”
冯玉光迅速把自己收拾得像个社会精英,打着领带,穿着正装。只有匆匆忙忙找鞋,才能让人意识到他只是一个还没步入社会的少年。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从这里到他刚报的地址差不多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绕城高速最高速度急,堵车两分钟就很难准时到。
不是楚辞想偷听冯玉光的私生活,而是卧室厕所真的不隔音,不用提高音量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他昨天喝酒了。
而且楚辞看到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学习,现在突然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多少有些对不起自己之前的努力。
正要出门的时候,楚辞终于忍不住了。
“冯玉光,就算你考上了,也要好好学习。”
冯玉光听了楚辞的话:“我知道楚先生,这是一次商业聚会。我无法摆脱它。我回来就学习。”
楚辞微微点头,扬起眉毛。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清高姿态,却很容易提起这样一句话,让冯玉光再一次想起了自己昨晚应该被偷拍的恶趣味。就算不是不雅的手势,也能让他换个样子。
真的很迷人。
他留下一句“我回来帮你带午饭”,没等楚辞拒绝就冲出去了。
楚辞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撇,说:“注意安全。”
那个匆匆回来的人根本没注意到。
冯玉光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他就要在楚辞面前被拉伸了。他无法抑制自己无缘无故接近他的冲动。
他甚至想把自己的表白计划提上日程。
但是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或者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同性呢?
他们认识太久了,还是不冷不热的。冯玉光不想毁了他仅有的善意。
他赌不起。
几分钟后,楚辞整理好鞋架,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才恍然大悟,还是没有告诉他回京的事。
这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与他无关。只是一个简单的通知。怎么总是在要说之前就故意忘了?
这几天有些不对劲,让楚辞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但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稍微破冰了一点,什么都没变。
超强的求知欲迫使他思考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影响过他。他的目的一直很明显也很简单:赚钱,为了赚钱而学习。
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这时候,时钟提前到了十一点,楚辞决心不再去想这件事。思考太耗费时间和成本,想一想不划算。
机票定在两天后,建宁到北京还不到半个中国。
他的行李不多,但是各种需要整理打包的物资麻烦又费时提前寄东西会比托运便宜,坐飞机的时候也会方便一些。
楚辞把东西装进箱子里封好,盖了半个房间。
冯玉光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惊呆了:“我把饭给你带回来了...你算什么?”装什么,不要动,至于翻出你衣柜里的宝贝吗...”他越说,声音越颤抖,显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向前走了一步。
“我回北京了。”楚辞淡淡道。
“什么?你没通过考试吗?你回来干什么?”冯玉光彻底慌了,这完全出乎意料。如果楚辞不在了,他考了还有什么意义?
他把手中的袋子扔在旁边的桌子上,试图够到楚奇。他没有控制好力度,包装袋飞得很远,脆弱的塑料外壳爆裂,果汁滴了一地,食物的味道满屋子都是。
冯玉光觉得自己在那个地方就像一顿不能吃的饭,一厢情愿,最后自己还在原地,被带走了,甚至被利用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冯玉光不敢抬头看楚辞,怕他还是那种和我无关的表情。
楚辞认为冯玉光现在不太对劲。他自己也是百感交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再跟他解释一遍:“我要去北京工作。”
但这句话似乎一下子踩到了冯玉光的点上。一直低下的头突然抬起来,眼神开始咄咄逼人。
“所以你根本没打算读博士,是吗?那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考?你这么想和我分开吗?”
楚辞不明白他这句话的逻辑是怎么关联的。他只打工赚钱,不读博士。冯玉光家境那么优越,不缺钱。他没有生活的压力。继续学习不是很自然吗?
“楚辞,我喜欢你。”
为什么话题又跳到这里了?
冯玉光突然从质疑的态度切换到表白,脸红了,比被质疑表白的楚辞还要无奈。
毕竟,一个20多岁的大男孩在暗恋对象突然离他而去的时候会惊慌失措。
想了很久的表白,应该是精致浪漫的。即使没有优雅的小提琴手,我也应该有一束芬芳的鲜花。
而不是现在这么草率慌张,没有未来。
楚辞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但是他太聪明了,很快就意识到之前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暗恋的人总是慌慌张张的,想把自己特别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又怕被对方发现,所以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缩回到自己的包围圈里。
但因为楚辞从来不懂爱情,过于现实,所以他不认为仅凭“爱情”二字就能改变一个人重要的人生轨迹。
“我不喜欢你,对不起。”
冯玉光料到了这句简短而残酷的话,只说了一句“真的”,就跌跌撞撞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