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青木川

青木川是个偏僻的小镇。你在一千张地图上都找不到它的影子。如果不是电视剧《一代英雄》的播出,小说《青木川》的出版,我恐怕会永远沉睡在陕南的大山深处。

一直想找一条比较短的路线,查了地图和网上攻略才知道有多远。从甘肃辉县出发,根本没有直达的路。略阳、燕子砭、杜尧等附近几个地方都没有直达列车,只能从汉中宁强坐班车。它几乎位于略阳和汉中宁强组成的三角形的中心。

5月份去武都考计算机,结果误入青木川。这是一条相对较短的路线。在蓝海高速公路上往南走,在杜尧路口有一个路标,标明青木川方向,只有17公里。在杜尧,朱杰去买香烟。我趁机站在桥上寻找古渡,只见泥泞的黄水和肮脏的沙滩。河边放着一条废弃的铁船,已经很多天没人用了。也许只是一个切沙机。新建的桥横跨两岸,自然不必涉水。古渡,一个诗意的名字,已经不需要了。

杜尧是四川西北部的一个古镇,隶属广元市。它是陕西、甘肃和四川的交界处。号称鸡鸣三省。小镇不大,但地处战略要地。向西20公里是甘肃武都碧口,向东17公里是陕西宁强青木川。白龙江往南50公里通向四川广元和赵华的白龙湖。前年,在赵华白龙湖边,老雷侄女的一个朋友给我们做了一个坐车的导游,指着茫茫的湖面说,顺着这个湖一直往上走几十公里,到甘肃杜尧。我不止一次在地图上寻找这个地名。现在站在杜尧镇的街道上,我没想到距离会这么近。在通往青木川的路口,当地政府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小小的地标景点,一只高高的用水泥雕刻的公鸡,上面写着“三省鸡鸣”的字样。周围建有花园和隧道。河的后面是一座供奉某个神的寺庙。游客在此驻足拍照,当然也不能忘记拍一张公鸡在眼前啼叫的三省吾身。

纪明三省和陕甘川三区,就像缅甸的金三角,很容易与毒品、犯罪、暴力等神秘事件联系在一起。17公里外的陕西宁强青木川也在这样的三角地带。当时,魏从贩运和种植鸦片入手,发展商业、教育和培养地方武装,成立宁西人民自卫军,自封为司令,独霸一方。叶广芩的小说《青木川》,完整地再现了半个世纪以来青木川的图景。魏、魏家、风雨桥、辅仁中学、礼堂、荣盛魁、回龙观、许仲德,这些在小说中反复出现的关键词,在青木川前都有一个家。

辅仁中学是镇上的最高点。两层砖混结构的苏式建筑,包括男女宿舍、教师办公室、食堂、文化礼堂。现在看来还是很有味道的学校。想想当时魏的眼界和气度。魏的房子占地300多亩,分为生活和办公两部分。密室门上挂着“威震天三边”的牌匾,空间不大。第一张太师椅上坐的是魏的头像。八把椅子依次对称摆放在大厅两侧,这是各级重要领导的位置。这种格局自有一种磅礴的气势,但我能想到的是青木川第一人魏,在这里呼唤着所有的荣耀与荣耀。

1950解放初10月29日,魏带领300名武装兄弟向宁强县人民政府和当地驻军投降。两年后的4月27日,1952,他被一个反革命恶霸以杀人罪枪毙在辅仁中学操场旁的草丛里。1986年4月,陕西省委指定原国民党宁西人民自卫团为叛逃者平反。7月,宁强县人民法院据此重审旧案,魏被重新定为开明绅士。历史充满跌宕起伏,一个人的兴衰自有定数。时代造就了他,时代也毁灭了他。魏于1952投降后,魏故居被收归国有,经当地政府旅游部门修缮后,现作为旅游资源开发。有意思的是,楼上刻的对联分不清是褒是贬青木川第一人。

三边统治,这自然是好评。几个白日梦已经消失了,这是明显的讽刺。

坚决投降缴械,是对魏深明大义的褒奖。把古镇搞清楚,影射魏统治的黑暗。真的很黑吗?魏一直不遗余力地发展文明的教育氛围。创办的学校依然没有过时。镇上的孩子上学不交学费,这是义务教育的先例。镇上的居民每杀一头猪,先给老师三斤猪肉。由辅仁创办的辅仁剧社,在偏远的乡村深谋远虑。即使在现政府下,也不一定如此。至于鸦片生意,当然是失败的,但魏的禁止兄弟乡民抽,又表现了他的自律。

为了方便金溪河两岸村民的交流,魏出资动员村民修建了这座桥。桥上搭了个凉亭,避雨纳凉,以卖山货休闲。它被命名为于风桥。在工程建设过程中因上山取石而发生人员伤亡,成为魏杀人案的罪名之一。解放后,政府修复了于风桥,并将其改名为封飞桥,以显示其与旧势力的区别。这副对联看似稳定的对仗,其实是一部庸俗的作品。“百年沧桑如烟”,这是文人写诗的典型套路。魏建筑、桥、辅仁中学、荣盛魁等,曾经在一个偏僻的村落里起到开埠的重要作用,标志着一个时代的伟大文化成就,现在作为重要的旅游资源开发利用。没有这个传说,谁知道青木川这个偏僻的小镇?如此巨大的时代影响力,怎么能说是“如烟”呢?一个人在一个时代的所作所为是否仅仅因为对他的错误的定性而变得一文不值?如果说百年沧桑是浪漫的,可能更客观。既然政府和法院已经平反,就应该正视历史,尊重事实。如今青木川政府大力发展旅游,靠的无非是当年魏的建筑和传说,却刻着掩盖历史的对联。这怎么能叫尊重文化呢?如果旅游发展的方向只是商业利益,那么再辉煌的建设也只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如果青木川不能把自己树立为一种文化,那就是文化的耻辱。这不是为魏立碑,而是尊重历史,以史为鉴。

古今中外,成王败寇。成功的政权在面对倒下的势力时都是如此的傲慢和不宽容,更不要说个人私利了。

我在街上的一家小店里遇见了魏的大儿子。他是一个70岁的老人。老人在一家小店里签名卖叶广陵的小说《青木川》。我毕恭毕敬地请老人签了名,并留下了照片。问及老人最近的生活,他说两个人都还住在这个小城,过着很普通的生活。至于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1950没收。现在父亲已经平反了,但这些都和他无关。还有一个妹妹嫁到了不远处的杜家坝,现在过着平淡的生活。魏唐宓正处于鼎盛时期,不希望后代如此分散。也许这是好的。魏在1952被一个反革命恶霸地主指控杀人后,经过几十年恶劣的政治气候,魏的后人过日子就好了。可想而知,光是恶霸地主的帽子就足以让后人看不起,你还敢说他?我面前的老人只是签了我的名字笑了笑,避而不谈先父和家事。历经沧桑,平安才是最大的幸福。

沿着青木川东边的大庆路出来,一路经过燕子砭、阳平关,到宁强县城已经是晚上9点了。找了个酒店,把车停好,在楼下的小餐馆喝了几杯,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了汉源公园。公园以汉水源头汉王山为依托,古树清晰,植被茂盛,山势险峻。我怀疑这座山是米仓山的一部分。因为背后有尹平古镇(碧口镇),离这里不远就有阳平关。这座山是中间的分水岭吗?是为了考试。

回来的路上,我在勉县温泉乡的铁路疗养院洗了个温泉澡。躺在臭烘烘的温泉水里,很适合两个男人谈男人。上车后,这家伙悄悄塞给我一颗药丸,说是春药。并指导具体用法。由此,我与朱杰结下了难忘的革命友谊。后来我们一起泡脚,半夜喝酒,给老婆打掩护。呵呵呵,小时候逃避大人跟打游戏一样有趣。

后来我查阅了很多关于青木川和魏唐宓的资料,总体上还是比较推崇的。据说宁西人民自卫队少校参谋长老徐曼忠德曾评价说:“他是个坏人,但他做好事;是好人,也做坏事;非普世,但广布施;非亡命之徒,必不劫其家。”一切都结束了。如今,青木川已经被打造成一个标准的旅游古镇,和很多景点没什么区别。吃、住、行、购都在一列火车里,充满了浓浓的商业气息。魏的传说只是一个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