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和《西关谷子》随笔
有一套小书,是杨在我病愈时寄给我看的。题目是《广州西关谷子》。我不熟悉广州,更不用说粤语。乍一看,不知道说什么好。稍微浏览了一下,才知道西关是广州的一个地名,指的是旧时广州的西门和太平门外的一个地方。北接刘桦湖,南接珠江白天鹅塘,西接大滩外,东临旧城墙(现人民路),面积约相当于现在的荔湾区。在这个地方,在过去,城墙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区,从(广州人写为“福”)到到石浦。在南方,它是十三行和沙面与外国相遇的码头。西部有荔枝湾、攀西等名胜古迹。许多羊城富人的私家花园和别墅都建在这里。在北部和中部,有很多地方可以种菜、种花和养鱼,这是一种非常乡村的生活方式。这是广州保存民俗最丰富、地方特色最鲜明的地方,“西关”几乎成了老广州的代表。
至于谷子,我觉得是指喜欢“聊过去”的人。这本书讲的是1911年推翻皇帝后大跃进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两代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应该说并没有那么古老。但是,现在的少男少女,不说话大概也不会知道;就连我这个六十多岁的人,也因为不怎么到处跑,很无知,什么都不懂。有人愿意谈,自然很欢迎。
这套书由四本书组成,是梁达编的。作家文笔不佳,但以上四个方面记载的“古风”相当可观。比如七十二行中的“街上卖”一节,介绍了卖白橄榄、卖鸡橄榄、卖酒杯、卖蛤蜊、卖粉娃娃的五行。现在除了卖蛤蜊,恐怕都没了。卖白橄榄的叫卖云:
沙兰标,茶窖货。
一分钱买两个。
不是好吃,是搞笑。
菜很甜很甜,而且没有渣!
吃过美食后,
如果你不来,你就把它卖了!
素云茶窖是指产于广州郊区茶窖乡的白橄榄,绿皮上有黑色的砂点,据说口感最好。书中有详细描述,卖橄榄的人“通常肩上扛两根芦苇,底下铺绿芭蕉叶,上面堆白橄榄,时不时在白橄榄上洒水保鲜”。这些都是我这个湖南人没见过的。
特别有趣的是他们卖鸡橄榄:
他们用竹子和纸做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公鸡,大小取决于我的身材,腹部是空的;然后把自己放进去,用肩带把七彩鸡提起来。像鸡一样走路也是可以的。卖的橄榄有甜的,咸的,辣的。甜橄榄、咸橄榄、辣橄榄都放在鸡腔里。一分钱买两个,口味可选。
他卖的时候先用大笛子(唢呐)吹一声鸡鸣再喊。有了五颜六色的小鸡和大大的笛子,对孩子更有吸引力。
我挺好吃的,所以看的最多的是风味奇闻。看完之后,我不仅一个个知道了船粥、水煮虾、鸡蛋糕、王老吉凉茶的来历,还从没听说过,增加了一些人文知识。比如“南乳肉”不是肉,是炒花生。“取花生肉,用南乳(腐乳)酱浸泡一晚,使其入味,然后风干;然后拿一个大铁锅,装满大黄沙,用花生炒,就可以上街卖胸脯肉了。再比如“瓦盆饭”,“礼盆饭”就是一种蜗牛(产于珠三角一条小溪的小螃蟹)的卵,放在米饭里,用瓦(锅)烤。还有“李云黄布蛋”、“李云红烧鲜笋(茭白)”、“李云红烧冬菇”等西关名菜,都是用李云子做的,据说现在已经绝迹了。
第四本书介绍了过去西关的六十九种儿童游戏,大部分都配有歌谣,也有一些是根据民间故事和传说改编的,我也很喜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我们不必说大话而不失童心,但我们当了公公也不应该忘记自己是孙子的时候。更何况,儿戏童谣(当然必须是真的童谣,不是新教材)才是民间风俗习惯的根源。想要了解和研究普通城乡人的生活,往往要从这个入手。例如,歌曲“点虫”是这样唱的:
点虫子,虫子飞。
飞到荔枝基地(种荔枝的园子)。
荔枝熟了,满屋摘。
满屋红色,伴着一只蚊子公(宝宝)。
这明明是广东本地的歌,放《猜得重》的时候唱的:
这是一把沉重的剪刀,一个沉重的袋子,
一个糯米叉烧包。
老鼠不吃口香糖,
吃豆沙包子。
虽然也有广东色彩,但是是“沉、剪、裹”,也就是长沙孩子玩的“铜锤、剪刀、布”。60多年前我也玩过。可见各地的儿童游戏还是有相似之处的,这也很有意思。
从原文来看,书中有一些错误。例如,萨其玛最初是满文,见夫差·敦冲的《燕京年间》(北京古籍出版社出版)。这种满族甜品是民国以后才传遍全国的。书中说西关一个有卖点的老人被一个骑马的军官虐待。为了泄愤,他以“杀他马”为名,作为点心。但这种错误也是一种词的变化现象,尤其是如果只是作为民间故事来听,和其他故事没什么区别。如果在这种地方试图用一根橡皮柱去理解别人,难免会被愚蠢的人嘲笑。
总之,我很喜欢这样的书。谈天下国事固然好,但只谈西关的鸡、橄榄、粉红娃娃也不错。俗话说,圣贤知大,不知小,所以圣贤要让别人去做。
(1997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