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文摘《美丽的野兽》

刘诗芬

？——原载于《赵岩都市报》2016，同年9月17转载于《读者》。

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企鹅，轻轻占据了我的心。

这是一个加拿大微友最近发到朋友圈的故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被它感动了。

这个小野兽，不，按照科学分类，企鹅应该属于“鸟类”，但是“鸟性”和“兽性”在我们人类面前是不一样的！如果我没有表达我的需要，我会把“它”改成“他”。

2011一只小企鹅，被海上泄漏的石油呛到，漂流到巴西里约热内卢附近的一个海岛渔村，被71岁的老渔民若昂清洗了一个星期，活了下来。若昂明白企鹅没有水是无法生存的。在喂了它们几个月，并确保它们完全康复后，他取出一些鱼来喂它们，并把它们放回大海。

然而，老人把企鹅放进了海里，它却跟着老人回到了岸边。反复几次后，老人认为水太浅，载不下企鹅，借了一条船，划到深海，把企鹅从船上抱下来，放到海里。

“再见，小企鹅……”在回岸边的路上，若昂非常难过，但是...这只企鹅在老人之前游回了岸边，因为他急于找到老人。看到老人回来，摇着尾巴尖叫着迎接。若昂没有再赶走它，企鹅离老人越来越近。

这位老人没有亲戚和孩子，但自从他有了一只企鹅，它就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老人给它取名丁丁，丁丁对若昂也像老朋友一样热情。于是小渔村里出现了奇妙的一幕:当别人在遛狗的时候，若昂在路上走着，身后却跟着一只神气活现的企鹅，它尖尖的嘴巴让普通人很难靠近小精灵...

新闻是“看图说话”，若昂和小企鹅的亲密照片令人心动:小企鹅用纯净、干净的眼神回望老人，充满爱意。

大西洋季风吹来的时候，这两个老哥们已经在一起11个月了。这期间，企鹅掉毛长出新羽毛后，老人突然从里面消失了。

若昂以为这只可爱的企鹅永远和自己说再见了。没想到，失踪的企鹅继续为人类制造眼泪——第二年6月，它回来了。按照企鹅世界的生存法则，企鹅们应该聚在一起，前往同一个目的地繁衍后代，但丁丁选择了放弃同伴，万里千里迢迢回来陪伴这个古老而稀有的老人。它准确地找到了若昂的住处，用一张带着海腥味的嘴亲吻着老人。坚持老人吃鱼。

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企鹅每年六月来，第二年二月离开，在阿根廷和智利附近的水域繁殖，以此类推。生物学家做了一个精确的计算:麦哲伦企鹅生活在南美洲的最南端。根据距离估算，它每次至少要游5000英里(1英里= 1.609344公里)才能见到若昂。一路上，它要克服疲劳和疾病，还要躲避海豹、鲸鱼等天敌。它漂洋过海，年复一年，只为见到它生命中的恩人。在企鹅的世界观里，若昂跋山涉水值得他感谢。

若昂告诉采访者，“我爱企鹅。他们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相信它也爱我。”“小企鹅不允许别人碰它，不然它会用嘴啄对方。但是它睡在我的膝盖上，让我给它洗澡，喂它沙丁鱼，让我抱它。”若昂每天给小企鹅喂鱼，为的是增强体质，抵御大海的危险，平安归来。“它每年六月来，第二年六月回家。每一次好像都变得更加深情，因为看到我更开心了。”

一位生物学家采访完老人后感慨地说:“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可能这只小企鹅把老人当家人了，大概也把他当企鹅了。当它看到老人时，会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高兴地大叫。"

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老人和企鹅的照片，泪水一次又一次充满了我的眼睛...

老人的手上长满了大面积的白癜风，青筋毕露。企鹅黑白相间的小身体依偎在娇娇老人的胸前，老人和年轻人看起来很安详。他们身后是一栋没有院子的破旧房子。屋前的地面泥泞不堪，布满渔网，但我相信这里是企鹅最温暖的伊甸园。有一张老人亲吻企鹅的照片。老人穿着脏兮兮的旧条纹衣服，头发花白，光着脚，人字拖，海风和阳光把他整个皮肤晒黑了，已经微微驼背...但在这只企鹅眼里，他一定是极其契合的，这是一种比亲人更美的情感。在人类的眼中，我们拥有柔软圆润的嘴唇，是接吻的最佳工具。企鹅尖尖的长嘴巴和人类的嘴唇扭在一起是什么体验？我们人类对那个笨拙、愚蠢、肥胖、摇摆的小畜生的内心世界了解多少？

但是，有亲情，有爱情，有人兽，有人类无法想象和安排的吻。

人类给予企鹅的，一直是“可爱”，却没有“美好”的机会。如果有人说你像企鹅一样“漂亮”，你能怎么办？但是，看了这个巴西老人和企鹅的故事，我其实很期待企鹅的美丽和美好也能加到自己身上。

年过古稀的若昂为了等待小企鹅，也在与岁月抗争。人们希望这个故事不要有结局，希望企鹅每走一次回来都更好。

我从电脑上抬起头，看到墙上世界地图的右下角，是南美洲的最南端，就像一只长脖子的长颈鹿。航海线勾勒出了麦哲伦海峡和老人所在的巴西渔村之间的距离。深海被一只企鹅和一个叫若昂的人分开了。我曾经怀疑童话。今天，这只企鹅向我展示了真正的童话故事...企鹅都这样了，人为什么还能低人一等？

关于这只企鹅，关于企鹅家族，关于整个动物世界，关于这个世界的神秘，还有什么？这只企鹅看到的东西是否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视线？那些我们经常赞美的美德:慈悲和感恩，是不是到了人类反思这件事的做法的时候了。感谢一滴水，企鹅用生命回报。

人生如此短暂。人类只关心悲伤，争吵，斤斤计较，而老人和企鹅比任何人都清楚，应该花时间去爱。这个愚蠢的小畜生给了人类什么样的教训？

老人所在的巴西小渔村，海岸线绵长，海阔天空，云海无边，是人类穷尽想象力的绝佳去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的结局就在这一带上演——安迪在浩瀚的太平洋边上，在一艘小船上，一不小心歪了头，看见瑞德向他走来，两人张开双臂相拥...这一幕在我脑海里播放了很多遍，现在却被我转移到了老人和企鹅身上。巧合的是，故事发生的地点如此一致。

时光荏苒，人们也在担心两件事，老人等啊等，企鹅却再也没有出现；企鹅们来到老人所在的渔村，找啊找，但是再也找不到老人了...我久久不能抑制我的眼泪。我们不应该为这只美丽的野兽流泪吗？

但我也相信，如果一个人真的在等待什么，那么这个人就不会随随便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写这些词的时候，我沉浸在水手的萨克斯伴奏中，这是一首消除人声的纯歌。“船螺的声音催我们分开/轻轻呼唤我们心爱的名字/希望保重/我会永远爱你……”

深情，意味深长，一点点悲伤，当然更多的是从慈悲中流出的爱的喜悦和宁静，越过古老的洪水，泛滥到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