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夺取南极的斗争》原文?要全文!!!!!!!!!!!
今天,设立在南极南纬90°的科学实验站取名为阿蒙森—斯科特站,这是为纪念最早到达南极的两名探险家:挪威人阿蒙森和英国人斯科特。当年,他们各自率领一支探险队,为使自己成为世界上第一批到达南极的人而进行激烈的竞争。结果是阿蒙森队捷足先登,于1911年12月14日到达南极,斯科特队则于1912年1月18日才到达,比阿蒙森队晚了将近五个星期。最后,阿蒙森队凯旋班师,而斯科特等五名最后冲击南极的人却永眠在茫茫的冰雪之中。研究南极探险史的科学家们指出:阿蒙森的胜利和斯科特的惨剧,并不在于他们两人的计划
周密与否,而是在于前者依据丰富的实践经验制订计划,后者凭推理的设想制订计划。阿蒙森断定,人的体力和西伯利亚矮种马都无法抗御南极的严寒,唯有北极的爱斯基摩狗才能在极圈拉着雪橇前进,于是他用20条膘肥强壮的狗胜利完成了到南极去的往返路程。而斯科特则认为,狗的胃口太大,南极没有可猎的动物来补充狗的口粮(事实并非加此,狗可以和人吃同类的食物),于是决定用人力拉着雪撬长途跋涉,终于使自己和四名伙伴在从南极返程时因极圈寒季的突然提前到来,在饥寒交迫之中死于体力不支。
发人深省的是,斯蒂芬·茨威格没有为胜利者阿蒙森作传,却用他生动的语言,记述了斯科特的悲壮一幕。这是因为正如茨威格在本篇结束时所说:“只有雄心壮志才会点燃起火热的心,去做那些获得成就和轻易成功是极为偶然的事。一个人虽然在同不可战胜的占绝对优势的厄运的搏斗中毁灭了自己,但他的心灵却因此变得无比高尚。”
征服地球
20世纪眼帘底下的世界似乎已无秘密可言。所有的陆地都已勘察过了,最遥远的海洋上都已有船只在乘风破浪。但是,赤裸的地球还隐藏着她的最后一个谜。这就是她那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躯体上两块极小的地方,是她从自己造物的贪欲中拯救出来的两块地方:南极和北极——她躯体的脊梁。
为了争夺这块由于热望而变得神圣的地方,由各民族、各国家组成的十字军开始出征了。从世界各大洲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从美国向北极进发的有皮尔里罗伯特·皮尔里和库克,驶向南极的有两艘船:一艘由挪威人阿蒙森指挥,另一艘由一名英国人——海军上校罗伯特·福尔肯·斯科特率领。
罗伯特·福尔肯·斯科特,一名英国皇家海军的上校。他在海军的服役深得上级的满意,以后又同沙克尔顿欧内斯特·亨利·沙克尔顿一起组织过探险队。斯科特要去完成沙克尔顿已经开始的事业。他要组织一支探险队,缺乏资金,但这难不倒他。他献出了自己的财产,还借了债。妻子为他生了个儿子,但他还是离开了。不久,朋友和伙伴们也找到了,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了。一艘名叫“新地”号的奇特的船把他们送到冰海的边缘。之所以说这艘船奇特,是因为它有着双重的装备:一半像诺亚方舟那样载满活的动物,是指带到南极用来牵引雪橇的西伯利亚矮种马和爱斯基摩狗。一半是一个备有成千件仪器和大量图书的现代化实验室。
而整个探险行动也像这艘船一样,具有双重的面貌、奇异的色彩:这是一次冒险的行动,但它又是一次像一桩买卖似的盘算得非常仔细的行动;这是一次大胆的行动,但又是一次最小心谨慎的行动——每一个细节都要算得十分准确,但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仍然防不胜防。
向南极点进发
他们于1910年6月1日离开英国。于1911年1月在麦克默多海湾新西兰的埃文斯角登陆。他们在这里建起一座准备过冬的木板屋。他们试验机动雪橇斯、练习滑雪和驯狗,为以后的远征建造仓库。但是,有一次一个探险小组从西面方向回来说,他们在途中发现了阿蒙森的冬季营地。斯科特立刻明白:现在,除了严寒和危险以外,还有另一个人在向他挑战,要夺去他作为第一个发现地球最后秘密的人的荣誉。这个人就是挪威的阿蒙森。斯科特在地图上反复测量。当他发现阿蒙森的冬季营地驻扎在比他自己的冬季营地离南极点近110公里时,他完全惊呆了,但却没有因此而气馁。“为了祖国的荣誉,振作起来!”——他在日记中骄傲地写道。
1911年11月1日,他们分成几组出发。从电影的画面上看,这支奇特的探险队开始有30人,然后是20人、10人,最后只剩下五个人在那没有生命的史前世界的白色荒原上孤独地行走着。
他们有时候只能走30公里而不是40公里。而每一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愈来愈宝贵,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一片寂寞之中还有另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从另一侧面向同一目标挺进。与此同时,全队的健康状况也出了问题。一些人得了雪盲症,另一些人四肢冻伤。西伯利亚矮种马刚刚走到比尔兹莫尔冰川脚下就全部死去。他们不能再滑着雪橇前进,而必须拖着雪橇走。12月30日,他们到达了南纬87°,即沙克尔顿到达的最远点。最后一部分支援人员也必须在这里返回了,只有五个选拔出来的人斯科特、鲍尔斯、奥茨,威尔逊和埃文斯,寂寞地继续向一切未知的南极点走去。
那最后几天的日记显示出他们愈来愈感到不安。“还有137公里就到极点了,但是这段路程对我们来说将变得非常困难。”可是在这以后又突然出现了一种充满胜利信心的声音:“只要再走94公里就到极点了!即便我们不能到达那里,我们也已走得非常非常近了。”1月14日,希望变成了确有把握的事:“只要再走70公里,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从这欢欣鼓舞的几行字里使人深切地感觉到他们心中的希望之弦是绷得多么紧。
1月16日“情绪振奋”
日记上这样记载着,1月16日这一天,他们出发得比平时更早,他们热情高涨地行走在荒无人迹的白色雪原上,因为现在再也不可能达不到目的了,为人类所作的决定性的业绩几乎已经完成。可是突然之间,鲍尔斯变得不安起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无垠雪地上的一个小小的黑点。他不敢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可能已经有人在这里竖立了一个路标。但现在其他的人也都可怕地想到了这一点。
他们神经紧张地越走越近。没有多久,他们发现雪地上插着一根滑雪杆,上面绑着一面黑旗,周围是扎过营地的残迹——滑雪屐的痕迹和许多狗的足迹。在这严酷的事实面前也就不必再怀疑:阿蒙森在这里扎过营地了。千万年来人迹未至的地球的南极点竟在一个分子量的时间之内——即15天内两次被人发现,这在人类历史上是闻所未闻、不可思议的事。而他们恰恰是第二批到达的人,他们仅仅迟到了一个月。虽然昔日逝去的光阴数以几百万个月计,但现在迟到的这一个月,却显得太晚太晚了——对人类来说,第一个到达者拥有一切,第二个到达者什么也不是。泪水从他们的眼睛里夺眶而出。他们像被宣判了似的失去希望,闷闷不乐地继续走着那一段到极点去的最后路程。
1月18日,斯科特海军上校和他的四名伙伴到达极点。由于他已不再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所以这里的一切并没有使他觉得十分耀眼。“这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和前几天令人毛骨悚然的单调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斯科特关于极点的全部描写。他们在那里发现的唯一不寻常的东西,不是由自然界造成的,而是由角逐的对手造成的,那就是飘扬着挪威国旗的阿蒙森的帐篷。它的占领者还在这里留下一封信等待第二名的到来,请他把那封信带给挪威的哈康国王。斯科特接受了这项任务,他要忠实地去完成这一最冷酷无情的职责:在世界面前为另一个人完成的业绩作证,而这一事业却正是他自己所热烈追求的。
他们怏怏不乐地在阿蒙森的胜利旗帜旁边插上英国国旗——这面姗姗来迟的“联合王国的国旗”,然后就离开了这块“辜负了他们雄心壮志”的地方。
罹难
回来的路程危险增加了十倍。在前往极点的途中有罗盘指引他们,而现在除了罗盘外,他们还必须顺着自己原来的足迹走去,在几个星期的行程中必须小心翼翼地绝不离开自己原来的脚印,以免错过事先设置的贮藏点。但是漫天大雪封住了他们的眼睛,使他们每走一步都忧心忡忡,因为一旦偏离方向,错过了贮藏点,无异于直接走向死亡。
阅读那几天的日记是可怕的。他们鞋底下的白雪由软变硬了,结成厚厚的冰凌,踩上去就像踩在三角钉上一样,每走一步都要粘住鞋。刺骨的寒冷吞噬着他们已经疲惫不堪的躯体。埃文斯精神失常,2月17日夜里死去。不久,奥茨也向死神走去。3月21日,三个疲惫的人离下一个贮藏点只有20公里了,但暴风雪刮得异常凶猛,使得他们无法离开帐篷。他们的燃料已经告罄,而温度计却指在零下40℃。3月29日,他们决定不再迈步向厄运走去,他们爬进了各自的睡袋。
斯科特海军上校在他行将死去的时刻用冻僵的手指给他所爱的一切活着的人写了书信。他给自己的妻子写信,给他的朋友们写信,给那几个同他自己一起罹难的伙伴们的妻子和母亲写信。他的最后一封信是写给他的祖国的。他认为有必要说明,在这场争取英国荣誉的搏斗中他虽然失败了,但却无个人的过错。他一一列举了使他遭到失败的种种意外事件,同时用那种死者特有的无比悲怆的声音恳切地呼吁所有的英国人不要抛弃他的遗嘱。他最后想到的仍然不是自己的命运。他写的最后一句话讲的不是关于自己的死,而是关于活着的他人:“看在上帝面上,务请照顾我们的家人!”
回答
住在基地木板屋里的伙伴们等待了好几个星期,他们曾两次派出营救队去接应,但是恶劣的天气又把他们挡了回来。一直到南极的春天到来之际,10月29日,一支探险队才出发。11月12日他们到达那个帐篷,发现英雄们的尸体已冻僵在睡袋里。他们找到了那些书信和文件,并且为那几个悲惨死去的英雄们垒了一个石墓。在堆满白雪的墓顶上竖着一个简陋的黑色十字架。它至今还孤独地矗立在银白色的世界上,好像这银白色的世界将要永远藏匿起这件人类历史上那次英雄业绩的物证。
可是没有!他们的事迹出乎意料地、奇妙地复活了。这是我们新时代的科技世界创造的精彩奇迹。朋友们把那些底片和电影胶卷带回家来,在化学溶液里显出了图像,人们再次看到了行军途中的斯科特和他的伙伴们,并且发现:看到南极风光的除了他以外,只有另一个人——阿蒙森。
斯科特的遗言和书信通过电线迅速传到赞叹而又惊异的世界。在英国国家主教堂里,国王跪下来悼念这几位英雄。所以说,看来徒劳的事情会再次结出果实,一件耽误了的事情会变成对人类的大声疾呼,要求人类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到尚未达到的目标;壮丽的毁灭,虽死犹生,失败中会产生攀登无限高峰的意志。一个人虽然在同不可战胜的占绝对优势的厄运的搏斗中毁灭了自己,但他的心灵却因此变得无比高尚。所有这些在一切时代都是最最伟大的悲剧,一个作家只是有时候去创作它们,而生活创作的悲剧却要多至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