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悲哀的小镇青年于连
之前不知道在哪听说王石喜欢读《红与黑》,因此,我鬼使神差地在洋溢着幸福氛围的春节读了这个阴冷晦暗的故事。
于连是个小镇青年,出身卑微,但胸怀大志。他长相俊美,颇具才干,在家中被父亲和兄长欺负,只因他爱好读书,体弱不能干重活。不过于连是个幸运儿,命运一而再再而三地垂青于他。市长瑞纳先生想提高自己的身价,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最先拥有家庭教师的贵族儿童,于连才有机会经历后面许许多多动人心魄的故事。可见上流社会的明争暗斗总会给出身卑微的人撕开向上游的口子。
于连自负才学,不甘低人一等,于是便在精神上极力鄙视头脑空空的贵族们。他炫耀自己的才学,把整本《圣经》背的一字不差,为他赢得了广泛赞誉和瑞纳夫人的芳心。可怜的于连,虽自视清高,却也爱上了有夫之妇,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他愿冒着吃枪子的危险半夜爬进瑞纳夫人的闺房,见到瑞纳夫人后喜极而泣,两人彻夜不眠。于连在玩危险的游戏。鲁迅说过,男人有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不日,东窗事发,于连改换门庭,远赴巴黎,瑞纳夫人则被留在了忏悔中。远走的于连,刚到巴黎就爱上了咖啡馆的前台女招待,因为陌生人的无礼就恨不得拔枪决斗!何其血气方刚!他转头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心里还承认自己是个正派的好青年,有才智,有勇气,要是在拿破仑执政的年代,必定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才!可笑已极!于连有神甫的推荐进了修道院,在那里他鄙视和自己同样出身的乡下人,自我隔绝,工于心计,连他都厌弃自己的虚伪。有趣的是,当于连得到擢升,昔日攻击于连的同僚都变得友好起来,似乎于连之前的倨傲都事出有因,毕竟,于连和他们不是一个层级的人物。他们见了权势,便开始自轻自贱!
得校长提携,于连成为侯爵的秘书,得以出入上流社会。凭借相貌和才智,于连颇受好评,侯爵也有意为于连谋个锦绣前程。如果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小镇青年凭借机遇和努力跨越阶级,成就一番事业,不失为一个好结局。但我们的小英雄于连,从来不是安分守己的人物,他不甘命运的摆布,有了好的,当然要祈求更好的结果。经过艰难的拉锯战,于连成功把侯爵女儿搞到手。眼前的美景像泡沫一样越吹越大,然后一下子炸裂开来。侯爵得知瑞纳夫人的事,于连前途尽毁,不堪其辱,遂谋杀瑞纳夫人。谋杀未遂,于连不顾别人为他求情,一心赴死。
小说不长,但是很有意思。最重要的是它塑造了于连这个经典角色。出身卑微,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渴望建功立业,自诩道德高尚,却擅长淫人妻女。于连的确有点才能,但在道德上他却不如他所鄙视的贵族来得高尚。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迁升同样沾了裙带关系的光,他同样是个虚伪的两面派,因此并不值得骄傲。
侯爵女儿也代表了很典型的一类人,她们的人生可以说是趋于完美。侯爵女儿自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倨傲无比。但于连为什么能降服她呢?因为于连更加骄傲。于连是用傲慢掩饰自卑,而侯爵女儿是习惯了高高在上,转而希望有个她能仰视的人。所谓物极必反,他俩简直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生活往往有许多意想不到却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