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夏娃的激情是什么?

诺贝尔奖刚刚揭晓,花落德国女作家,众生相哗然。近年来,随着诺奖委员会对难民文学的热情与日俱增,以及政治正确的骑墙原则,文学的评价标准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追随诺奖的热情越来越少。书海无边。我们需要怎样敏锐的嗅觉和清晰的判断力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书——就像寻找爱人一样?就像在亿万人中寻找爱人一样,我们寻找的是致命的吸引力,那种别无其他的声音。我想到安吉拉61卡特,一个有着女巫气质的英国美女,苍白冰冷,金发碧眼,瘦瘦的,颧骨很高,带着勉强的笑容。评论家们称赞她为“女作家中的萨尔曼61拉什迪,英国的卡尔维诺”,傲慢而凶狠的拉什迪也以纪念文章向她致敬,称她为“伟大的作家、善良的女巫、亲爱的朋友”。她是独一无二的奇葩,用一种前无古人的口吻写出了一个从未有人尝试过的主题,激励了无数作家。她和很多真正伟大的作家一样,超越了她那个时代的理解,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却在文学史冰冷的喉咙上留下了永恒的声音。对中国的读者来说,卡特是一个陌生、新奇而又吸引人的名字。多年来,无数新锐发行商跃跃欲试,却一路受阻。直到去年,旨在取悦大多数人的magic toyshop才姗姗来迟。然后,我们看了台湾省人行版的双胞胎《新夏娃的激情》和《智子》。她们火热的主题、大胆的文笔、华丽的辞藻、大胆的语气吸引了无数文艺女青年,安吉拉,原名Stalker,出生于伦敦南部的一个小康家庭,父亲是社会学家,有一群极其强大的女性亲戚。当她十几岁时,她患了厌食症,然后她跟随父亲当记者,进入布里斯托尔大学。作为一名记者,她是一名激进分子,对20世纪60年代矿工罢工和社会改革失败深感沮丧。在大学期间,她学习了英国文学、人类学和社会学,更喜欢法国文学,尤其是兰博。就像一个贫血的女巫,她整夜游荡在咖啡馆和烟雾弥漫的地下诗歌朗诵会上,沉迷于波西米亚式的夜生活。她不是女权主义者。她20岁结婚,12年后离婚。37岁那年,她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人,在不惑之年生下了一个儿子。1992年,年仅51岁的安吉拉因癌症去世。临死前,她说这两个“男孩”让她不忍去死。卡特之所以从一个初涉诗歌和新闻的朋克少女,变成二战后最具原创性的世界级作家,得益于她放荡不羁的世界旅行。1969年,她获得了毛姆奖,得以离开丈夫前往日本,开始了她漫游世界的第一步。在日本,目睹东京女性存在主义现状的安吉拉深受刺激,迅速成为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末,她以高校驻校作家的身份走遍欧亚大陆和美国。近二十年的漂泊生涯,为她的创作注入了如烟花般多样、混合的色彩。《新夏娃的激情》设定在光怪陆离的美国,与疯狂的变性剧完美契合。也许很多人能像她一样生活,但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写作。安吉拉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作家。她带给读者的阅读体验只能与库斯托瑞卡的电影、梵高的色彩、安东尼·伯吉斯的故事、亨利·米勒的无厘头和毕加索的情色画相提并论。她的写作没有界限,尤其是性别的界限。她发明并使用了前所未有的语言和修辞,写出了从未被讲述过的神奇故事。每当你拿起一本卡特小说,你的眼前就会点燃一朵炫目的烟花。她否认界限的存在,用语言扩大这个狭小世界的界限,填补世界过于干涸的裂缝。难怪人们在她的讣告中写道:“她反对狭隘主义。没有什么超出她的范围。她想知道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事,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她关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字。她沉迷于多样性的狂欢,她为生活和语言增添色彩。”狭隘的女权主义不能涵盖卡特的生活和创作。革命女性波伏娃曾经说过,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造就的。但是,女性主义作为女性对“我”的一种觉醒,或许会诞生。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个女权主义者。无论你是否拥有房子,是否有足够的钱,是否享有贵妇或女王的地位,女人的身体天生就带有诅咒(与“月经”同一个词),就像原罪一样密不可分。其中有一个类似埃斯库罗斯所说的“普遍正义”的秘密。只有女人拿起笔,才不可避免地讲述了自己被诅咒的一生,也就不可避免地被称为“女权主义者”。安吉拉很早就看到了这一点。在《新夏娃的激情》中,她创造了一个雌雄同体的怪物,让TA有了拯救世界的期待。变性剧轮番上演,五颜六色的花腔伴随着狂轰滥炸的声音。最后她让性的战争结束,双方都输了。在安吉拉的作品中,性的结束是爱的开始。如果说咄咄逼人、剑拔弩张的新夏娃就此结束是一种意外的话,那么那一点点的从容与释然,在她的绝唱里,就像明澈里的流水一样畅快。在《明智的孩子》中,她让被抛弃的双胞胎姐妹扮演了一个“明智”的角色,最终原谅了一个抛弃妻儿、素不相识的父亲。在那里,卡特的叙述没有仇恨,停滞不前。在那个父亲身上,她看到的是自以为是的狭隘,善良的无力感和爱的无力感,为此她露出了怜悯的微笑。她抛下可怜的双胞胎姐妹流浪街头,翻滚爬行,受尽屈辱,却始终乐观平易,浪漫泼辣,保持着温柔而富有同情心的跳动的爱。“唱歌跳舞多有趣啊!”这句在双胞胎姐妹的叙述中反复出现的话,让人又敬又心疼。如果除去让男人目瞪口呆,让女人目瞪口呆的情节安排,卡特小说中最引人入胜,最具有普遍性的就是她的文字。尤其是对于女性作家来说,安吉拉展示了从语言本身建构小说的可能性。她和莎士比亚、福楼拜、纳博科夫、魔鬼诗人一样,眼睛从来不放过世间所有的污秽和不道德,但她的文笔却是如此的华丽,从猥琐的事物到生活,写出了一首优美的长诗。生于1940,死于1992,卡特的一生是短暂的。她的天才是疯狂和浪费的。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她是如此的慷慨。也许正是在这种写作的迸发中,她的生命燃烧得更快了。她倾吐了自己的才华,这是一种带着伤害的写作。才51岁,还没等世人摆平她的位置,她就死了。古希腊神话中,女巫西比尔(Sybil)在700岁时对埃涅阿斯说:“总有一天,我的身体会因为活得太久而萎缩成今天的样子,衰老的四肢会萎缩得像羽毛一样轻。那时候,谁也看不出我已经被诸神宠爱和珍惜了。也许上帝见了我好几天都没认出我,或者他不承认他爱过我。我一定会变成这样。虽然我会缩水到别人认不出我,但人们还是能从我的声音里认出我,命运会把我的声音留给我。”2006年,西方读者开始重温卡特独特的花腔,再次掀起卡特热。人们说她是天才,是战后最有原创力的作家,是某作家的女版...即便如此,人们对她作品美学价值的认识和探讨才刚刚开始。至于安吉拉作为一个写作女性的真实生活故事,我们总是被召唤去倾听和寻找。10-17-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