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马的传说
在《克什克腾旗》中,有一个关于铁蹄马的传说:“千里风万里霞,赶不上白茶的铁蹄马!”而它在参加比赛时,“马身直立,伸长脖子,甩蹄向前飞。”乍一看像闪电,然后又像旋风。后脚踢起的石块大如碗,在空中飞舞,看的人都惊呆了。一起喊:‘好铁的蹄子!’"
马蹄铁最早出现在内蒙古白岔沟。在一篇专门介绍马蹄马的资料中,有这样的记载:“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境内有一条白岔沟,长300余里,四周山峦起伏,乱石遍布,道路崎岖。但是,白茶沟的水草丰富,气候宜人,正是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造就了白茶沟。
内蒙古马蹄面临灭绝危机。据说是成吉思汗的战马。
2011 01 09:19中国青年报。
银豹达赖(右)、阿拉腾和他们的铁蹄马。周欣宇摄
铁蹄马舒尼舍
铁蹄马舒尼舍
银豹达赖的家位于三个蒙古包之中。周欣宇摄
最后一匹铁蹄马
我们的记者周欣宇。
策划:绿镜-内蒙古牧民借高利贷保护铁蹄马。
宝音达来认为成吉思汗的血液在他体内流动。他还认为他试图保护的铁蹄马是13世纪帮助成吉思汗军队横扫欧亚大陆的战马的后代。
这个49岁的蒙古族牧民,深红色的圆脸,敦实的身材,脸上总是带着羞涩的表情和淳朴的笑容。只有当他骑上他的黑马,挥舞着他的马鞭,咆哮着在尘土中奔跑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蒙古男人特有的英雄气概。
“咋也得留这种。如果你现在不留下,它就没了。这件事很紧急!”宝音达来拍着大腿说:“如果马蹄马真的是独一无二的,那就离蒙古马全部从草原上消失的那一天不远了!”
蒙古马改变了世界,世界却抛弃了它。
宝音达来的蒙古族蒙古包在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克什克腾旗白音敖包山下的贡格尔草原上。他家居住的牧场类型在蒙古语中被称为“杭盖”,山峦起伏,树木稀疏,河流平缓,草原茂密,牛、羊、马是千百年来牧民的伴侣。
2010结束的一天,一群马在山坡上安静地吃草。最近的大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覆盖在黄色草地上的雪被马蹄踩坏了。
这些马是宝音达来和他的老伙计、62岁的阿拉腾放高利贷买的。据他们所知,这种铁蹄马只剩下最后的100匹了。
马蹄铁马又矮又壮,但是很有耐力。与乌珠穆沁白马、阿巴嘎黑马、鄂尔多斯乌审马并称内蒙古四大名马。这种马是宝音达作为马夫之父,一辈子都在想的宝贝。“它的蹄子又小又硬,不容易裂。爬山的时候下横梁不垂直跳,在满是岩石的崎岖山路上也是平的。”银豹达来介绍,在内蒙古,马蹄马是唯一可以不挂手上路的快马。
据记载,1950年,铁蹄马在当年的花梨那达慕大会上,用了58分钟跑到了终点。当地民间有句谚语:“千里风万里霞赶不上百里马。”
《克什克腾旗》中记载了铁蹄马参赛的场景:“后蹄上的石块大如碗,飞在半空中,看的人都惊呆了。通胡:真像铁蹄子!”
当地人认为铁蹄马有贵族血统。从很小的时候,宝音达来就从父母那里得知,铁蹄马原本是成吉思汗卫队的专用马。“13世纪初,成吉思汗率领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马超强的耐力在这场战争中显示出无与伦比的优势。”宝音达说着,脸上因为激动而显得特别红润。
关于成吉思汗的战马是如何在这里扎根的,当地有一个传说。元朝末代皇帝托桓帖木儿被朱元璋的军队逼得一路向北撤退到宝音达来的故乡——克什克腾。一小部分军马流窜在民间,藏在地势险峻的山区,也就是现在的克什克腾旗白茶地区。因此,马蹄马可以在当地繁殖。
然而,这匹名马如今濒临灭绝,这让宝音达来感到非常难过。“蒙古马数量锐减。如果我再眼睁睁看着最珍贵的马蹄马从草原上消失,我对不起我的祖先!”银豹的声音有点颤抖。
两代女主人的后代六岁学会骑马,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们的马。从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记忆中,他了解到了万在草原上的年代和人马相依的过去。这让宝音达着迷。
他身边的现实是,马似乎在悄悄退出牧羊人的生活。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离不开马,草原上再也看不到马奔腾的身影。相反,摩托车和汽车日益增加。
内蒙古农业大学副校长芒来的数据似乎支持了宝音达来的观察。1975年,内蒙古马匹数量为239万匹。2002年这个数字下降到91.4万,2010年急剧下降到不足50万。在这近50万匹马中,真正的蒙古马不到65438+万匹。
“在13世纪,蒙古马就像今天的波音747,速度和效率远远领先于其他交通工具。”作为牧民的儿子,芒来从事蒙古马研究已经30多年了。兼任内蒙古马业协会秘书长。
“蒙古马改变了世界,世界却抛弃了它。”芒来叹了口气。
我会永远保护你,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能从我身边被夺走。
在宝音达来的心里,马是最亲密的朋友,是可以用生命互相信任的兄弟。
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宝音达来深谙与马交流的方式:蒙古马对主人极其温顺,能通过味觉和声音分辨主人。当有陌生人靠近时,它会发出威胁的声音;一旦听到主持人的喊话,就会立刻冷静下来。马跟着主人走,被脾气暴躁的人驯养的马也暴躁;相反,被性情温和的人驯养的马,脾气也很温顺。
“它们吃草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竖起耳朵,说明危险就在不远处。如果他们继续打哈欠,这意味着第二天会是个好天气。”宝音达笑了,像在谈论他心爱的孩子一样,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尤其让包无法忘记的是,这匹马甚至救了他一命。他还记得,那是1985年的一个冬夜,满月挂在天上。
那天,宝音达来赶了很长一段路的马。晚上,他又困又累,在雪窝里睡着了。睡梦中,他隐约感觉到他的坐骑用前蹄轻轻踢了他一下。鲍尹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它。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他又睡着了。他刚闭上眼睛,马又踢了他一脚。有了从小养马的经历,他觉得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他赶紧起身查看,发现几米外蹲着一只狼!
“这匹马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宝音达来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从那以后,我就不骑它了,把它养死了。”
在宝音达来的心目中,马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祖父和父亲所有荣耀和信心的来源。在我爷爷那个年代,牧民是草原上男人最骄傲的职业,只有最高贵最勇敢的牧民才能做。我的祖父是牧民。最多的时候,他给嘎查(村)所有人养了1,000多匹马。当时,马匹在四五十万亩的辽阔草原上自由驰骋。
16岁时,宝音达来的父亲接过了父亲手中的马具,成为了一匹马,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匹马。1966年,宝音达来4岁那年的一天,他家所在大队的一片草场着火了,队里的300多匹马正好在火里。当时在大队当马夫的父亲被紧急叫到现场。面对熊熊大火,巴拉吉尔策马逆风跃过火墙。其他的马跟着他们飞奔出去。最后这匹马只是烧了一些鬃毛和尾毛,并没有丢失。巴拉吉尔就这样成了全嘎查的英雄。
出于对马的贡献的感激,巴拉吉尔不再让马工作,一直善待它的每一个后代。2001巴拉吉尔死后,宝音达来继续这个任务。他觉得看着父亲坐骑的后代就像父亲还在身边。他常常抚摸着马,喃喃自语:“我会永远保护你和你的子孙。”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能从我身边被带走。"
把马留下,让它们在草原上驰骋,是对他家的承诺,也是值得为之奋斗的大事。
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原本天马行空的蒙古马早已失去了自由驰骋的空间。上世纪80年代末,草原实行草畜双承包后,到处都竖起了网围栏,辽阔的草原成了一个残破的“棋盘”。在有限的范围内,成千上万的牲畜日复一日地在指定的草原上觅食,导致草原迅速退化,迫使牧民忍痛割爱,大量马匹被赶死。
而且,在银豹达赖所在的嘎查,原本广阔的草原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农田、人工林、保护区、旅游区和各种采矿点所侵蚀。现在,留给牧民放牧的地方不多了。
在他家附近的白银敖包山上,有一座植物界的活化石——沙地云杉林。对于敖包山脚下的牧民来说,这片林地自古以来就是他们的冬季牧场。但是,现在这片林地已经被划定为林场和保护区,马进去就会受到惩罚。
同样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当地政府禁止牧民饲养山羊。到了2003年、2004年,和内蒙古其他草原一样,克什克腾的山羊基本灭绝了。不久之后,政府再次要求禁止骆驼。三年来,“斩马”成为新政策。
“马的生存空间一次次被挤压。”宝音达来回忆说,“达里苏木(乡)给牧民发了好几次通知,禁止马匹放牧。有人顶不住压力,把马处理掉了。”
坚持养马的人将在苏木草原站面临罚款。三年间,银豹达赖被罚款一万多元。据说罚款还多。
“随着汽车和摩托车进入草原,马匹的数量一直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现在,再加上政策的压力,也许很快,马会从草原上消失。”如何养好蒙古马,尤其是铁趾马,成了宝音达来和阿拉腾每次见面都会谈到的话题。从父辈开始,两家就一起放马。
“草原上没有山羊和骆驼。如果没有马,我不知道这草原还算不算草原?”宝音达来坐在自己的蒙古包里,慢慢喝了一口奶茶,说道:“草原和五畜,和放牧的人,从来就是一体的。缺了任何一个,草原文化、草原生态、草原精神都会出问题。”
如果没有马,蒙古男人就像没有了腿、灵魂和尊严。
虽然担心了好几年,但宝音达来和阿拉腾一直没有行动。真正让他们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和紧迫性的,是当地政府2009年发布的一纸通知。在这份通知中,克什克腾旗政府要求所有苏木坚持常年圈养马匹的原则,要求不具备圈养条件的牧民在2010 110 15前将所有马匹放生。
在宝音达来等牧民的观念里,马是自由自在的,甚至是半野生动物,不可能被关起来。
“马一般只吃鲜草尖,不同季节吃的草也不一样。他们经常每十天半月回家一次。哪个牧民能把它们圈养起来?”阿拉腾露出不屑。“所谓圈养,就是让马从草原上消失。”
阿拉腾驯养的赛马在那达慕中多次获奖,所以在当地被称为“奥雅奇”,即在驯马和赛马方面有特长的人。宝音达来也承认阿拉腾比自己更懂马。
他们知道是时候采取行动了。兄妹俩一起,最多到2011年,克什克腾旗各地将严格执行限制养马政策,铁蹄马首当其冲。
如今纯种马蹄马只有100多匹,集中在克什克腾旗白茶一带。白茶属于农业区,一家只养一两匹马。为了过上稳定的生活,当地人可能很快就会把所有的马都处理掉。
“再不行动,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铁蹄了!”宝音达来和阿拉腾担心已经濒临灭绝的马蹄会在一夜之间从草原上消失。
他们决定尽快赶到白岔,买回几十匹马,组成马群,让马蹄马的种群继续在保护之下。
成年马蹄马价格与普通马相当,每匹4000元左右。宝音达来每年放牧收入约4万元。除了日常开销,还供一个孩子上高中,一个孩子上大学。没有剩余。阿拉腾今年62岁,是三个孙子的爷爷,生活并不宽裕。
但在这两个牧民眼里,不管条件和能力如何,保护铁蹄马都是命中注定的事。
宝音达来还记得父亲讲的一个故事:巴拉吉尔13岁的时候,骑马到亲戚家,遇到几个穿日本军服的人。他们谈到巴格雅路,情不自禁。他们来带走了他的马。巴拉吉尔哭着跑回家,告诉母亲自己的遭遇。母亲赶紧让人四处寻找,几天后,终于在离家几百公里的地方找到了那匹马。
“只是它快死了。”从父亲口中说起这个故事,魁梧的蒙古族男子突然抽泣起来。“日本人骑到走不动了,再扔到路上。”
宝音达来解释说,蒙古人相信人和马之间的奇怪联系,他的父亲还是一个少年,所以他的祖母无论如何都要为他把马找回来,否则这个男孩可能会“一辈子抬不起头”。
在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病愈的马终于起死回生,活了十几年。直到老人去世,他的头颅才被主人割下,按照习俗供奉在离家不远的高山坡上。
“如果没有马,蒙古男人就没有腿、灵魂和尊严。”宝音达来总结了马对于蒙古族男性的意义。
他和阿拉腾决定豁出去——借高利贷买马。他们借了6万元,预定的借款期限是3个月。如果不到期,有两种方式:一是贷款人抓牛羊还债;二是延长贷款期限,但利息翻倍,之前的利息作为成本计算。
带着借来的6万元,去年8月初,银豹大来和阿拉腾来到离家100多公里的白岔沟,挨家挨户寻找铁蹄。
几天后,两辆租来的卡车跋涉了一天一夜,终于将16铁蹄马运到了阿拉腾的牧场。挡泥板一打开,这些远道而来的纯种马立刻毛发倒竖,嘶鸣一声,箭一般奔向草原。
16匹马中,有两匹是今年刚出生的小马驹。对于宝音达来说,如果接受了妈妈,就得接受小马驹,否则,没有母马的照顾,两个小家伙可能早死了。
“虽然靠16匹马延续一个品种不现实,但那是当时我们两个能力的极限。”宝音达傻傻地笑着,好像不担心高利贷。
他们想好了,就算卖掉自己的牛羊,也要留下这些在草原上生活了几千年的铁蹄马。
如果没人回应,那达慕这次就作为欢送蒙古马的挽歌。
在此之前,面对草原上日渐减少的马匹,宝音达来和阿拉腾早就觉得应该有所作为。2009年夏天,他们决定联合养马的牧民一起想办法。
他们打算在当地成立一个“马文化协会”。但是,有多少人响应,他们心里也没底。
“过去,没有一个牧民离不开马,马是草原上唯一的交通工具。但现在,连牧民都开始觉得马没用了,除了参加那达慕赛马。”对于宝音达来说,在他生活的嘎查,如今养马的牧民不到三分之一。就连他自己也在两年前买了一辆摩托车。如果他在晴天出差,他会选择骑摩托车。
当年8月,宝音达来和阿拉腾商量,马文化协会为各自的嘎查招收会员。“如果能吸引十几二十个人,就成功了。”
没想到消息一传,短短几天就有240多名牧民报名加入协会。这些人总共养了3000多匹马,几乎覆盖了整个克什克腾旗的每一个村庄。
报名的热情让老兄弟喜出望外。为了庆祝马文化协会的成立,增进会员之间的了解,他们决定组织一次那达慕大会。
活动原定一天后结束。然而,牧民的反应再次让他们始料未及。一大早,远近牧民骑马赶羊,一波一波来到活动现场。宝音达来记得,每个牧民脸上都挂着笑容,比过年还开心。
宝音达来和阿拉腾迅速召集熟悉的成员,从各自家里拿出帐篷、桌椅、餐具,陆续运到活动现场。
最后,活动持续了三天,有人觉得不开心。宝音达来估计有6000多人参加,仅参加各种比赛的马就有300匹,成为克什克腾邦几十年来最大的那达慕。
“我们搭建了65,438+000多顶帐篷,宰杀了几十只羊招待客人。”说起当时的盛况,银豹达赖的声音还有点激动。
本次活动所需物品和费用大部分由会员自愿提供。有人从家里挑了一匹好马作为赛马第一名的奖品。为了招待客人,有些人主动杀了一些自己的羊。作为组织者,银豹达赖和阿拉腾各花费1万元。
这笔钱主要用来给会员做纪念品。它是一个屏风形状的木制纪念卡,上面刻着两匹白马,绿色的草原和蓝色的天空。图案背面分别用蒙文和汉文写着:“成吉思汗十万马中诞生的两匹黄膘小军马,受到主的宠爱,成为全体蒙古人民的精神象征。”
宝音达来回忆,当初决定举办这个那达慕的时候,内心有着深深的悲伤。“当时的想法是,如果没人回应,那达慕就当这一次送蒙古马的挽歌。”看着铁蹄马在山坡上吃草,包的声音哽咽了。
然而,在那三天里,牧民对马的不情愿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我们离不开蒙古马!”
“是什么让蒙古马让牧民如此闹鬼?难道时代的车轮真的要把蒙古马从马背上的人手中夺走,让他们视为生命的蒙古马消失在自己手中?”一个当时正在克什克腾邦旅游,恰好参加这次那达慕大会的北京姑娘,在日记里记录了自己的困惑和思考。
没有马的草原是没有灵魂的草原。
宝音达来和阿拉腾逐渐意识到,他们要抗争的不仅仅是一种动物走向衰亡的命运,更是草原上传统生活方式的丧失。而他们要保护的不仅仅是一个物种,而是草原文化的灵魂。
宝音达来的家位于沙地云杉林附近一字排开的三个蒙古包中间。左边的蒙古包是他的叔叔,中央民族大学教授何希格·陶克涛的。这位享誉世界的蒙古族学者,1961年考入中央民族大学后离开草原,在北京生活了50年。但他还是有每年夏天回草原一段时间的习惯。他还有一匹心爱的紫马,就养在宝音达来的马群里。
银豹·达赖右边的蒙古包住着他的弟弟银豹·巴特尔一家。由于附近刚建起一座砖房,银豹·巴特尔将搬出蒙古包。
如今,草原上曾经随处可见的蒙古包已经变得很少了。据宝音达来估计,今冬克旗只剩下20多座蒙古包,大部分牧民已陆续搬进安置房。
顽固的银豹达赖选择坚持它。“蒙古人把小马和奶桶放在蒙古包的西边;马鞍朝北;马具放在蒙古包西侧,中段必须正对蒙古包。”这些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让他觉得住蒙古包是他唯一的选择。
对于62岁的包音达来的叔叔吴,保护蒙古马也是他唯一的选择。这位CPPCC老党员是克什克腾旗著名的劳动模范和致富能手。2002年,因为七里禁止山羊放牧的政策,老人为其他牧民树立了榜样,一下子把自己的2000多只山羊全部卖掉了。
“虽然当时经济损失很大,但我愿意保护草原。”眼睛深灰色的老牧民说:“但是山羊和马在牧民心目中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连马都不养,还叫蒙古人吗?”
在他的观念中,马与蒙古人的繁荣和发展联系在一起。在蒙古文化中,马是五种动物中的吉祥物,是人们崇拜的对象,就像神一样。如果马消失了,就没有蒙古文化了。
在乌力吉看来,喜欢马是蒙古人血液里流淌的天性。“就像汉人一样,就算没有土地,也要在砖缝里种几根小葱。”他现在养了几十匹马,几乎不卖。当马的数量太多而无法维持时,他只需要卖掉几匹。
“草原文化成就了马文化,蒙古马文化支撑了草原文化的生命力。”李悟缓缓说道。在他的理解中,马是草原人记忆中的文明使者,是草原文化中的精灵。蒙古人爱马如命,因为蒙古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蒙古民族要荣辱马。
“蒙古马的性格和行为影响着蒙古人对人和世界的看法。换句话说,蒙古马影响了蒙古文化。”银豹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
他举例说,蒙古人多的时候,不是数有多少马,而是数有多少“姑娘”(种马)。牧民相信女孩是值得信任的,只要女孩不少,马群里就不会少马。
他爸爸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牧民发现他家姑娘连续几天回来都是汗流浃背的,就跟着马群一探究竟。原来,那个女孩正在山上和老虎搏斗。虎爪总是拍下女孩的鬃毛并用它包裹起来。老虎一拍,姑娘有点歪了。当虎爪把它拿回来的时候,那个女孩也被拉了回来。牧民认为马的鬃毛碍事,晚上就把它打掉了。第二天,女孩又去和老虎打架了。没想到老虎一拍她就拍在山沟里了。原来是马的鬃毛保护了女孩,让老虎打不到他。
就宝音达来说,牧民每年春天都打马鬃,但从来不打姑娘。然而,并不是每个牧民都知道这个故事。有些牧民认为不打马鬃的原因是为了压住马鬃,这样会破坏它的威信,对姑娘不利。
“有能力的人也有个性。做人要站得高,保护好老婆孩子,千万不要破坏英雄的威信。这些马身上的规则潜移默化地受到蒙古人价值观的影响。”他说。
答案在风中飘荡
一次偶然的机会,宝音达来和阿拉腾借高利贷保护马蹄,被北京的两个环保组织知道。他们的故事感动了一些关心草原的人。在志愿者的帮助下,银豹达赖获得捐款16000元,贷款44000元,借款60000元。
但是包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他知道马需要群体繁殖,具有防止近亲繁殖的天性。至少需要30匹马才能组成一个健康的马群。当时他们只有16匹铁趾马,从种群繁衍的角度来看远远不够。
兄弟俩商量后,咬咬牙,借了3万元高利贷。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添几匹母马,找一匹满意的小马驹。
去年9月底,龚格尔草原最繁重的秋季除草工作接近尾声。阿拉腾和银豹达赖约好,又出去买马了。两人租了一辆大卡车,在克什克腾旗南部的智瑞、乌兰布统一地区转悠了一整天,拉回来七匹铁趾马。
哥哥姐姐们一起想,这23匹马每年可以繁殖几匹小马,等数量多了,就可以慢慢分裂成几匹了,或许可以满足健康繁殖的需要。
165438+10月初,马文化协会200多名牧民联名上书克什克腾旗政府,要求“收回宰杀所有马匹的生命”。芒来教授将这封信转交给自治区有关领导。
不知道是这封信的作用,还是因为龚格尔草原持续的大雪导致道路堵塞。时间到了,查马的人还没来。
65438+2月中旬,银豹大来收到芒来的好消息:内蒙古马业协会已经请示自治区领导,即将出台保护马蹄的政府文件。
虽然我没有看到芒来教授提到的政府文件,但今年6月5438+10月65438+5月,银豹达赖等特殊“客人”来了。他们代表克什克腾旗和达日苏木政府前来询问“养马难吗”。银豹达赖猜测芒来提到的文件可能已经成为现实。
现在,宝音达来每天都笼罩在复杂的情绪中:如果政府真的下发文件,铁蹄马可能会暂时得到保护。然而,除了保留少量的名马活体标本,曾经辉煌的蒙古马明天在哪里?
他经常回忆起大那达慕结束时的场景:比赛结束后,马匹和骑手逐渐散去,草原恢复了原来的宁静。远处,似乎回荡着蒙古马急促的马蹄声和雄壮的嘶鸣声,被风裹着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