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校在“界丘县遗址”旁!

又到高考季,不知怎么想起了“界安联办中学”,心绪不自觉地回到了那个不平凡的年月.......

说它不平凡有三,一是年代不平凡,当时我国正处于拨乱反正,百业待兴之时;二是我们这群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们怀揣着玫瑰色的理想,正是打基础强本领的十四、五岁年龄段,大的也不过十八、九岁,都在为积攒下日后工作和生活的点点滴滴乃至拼着命也要在起跑线上奋斗的日日夜夜。三是学校所处位置特殊。学校建在“界丘县遗址”上,自然不同凡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代的变迁,有些人和事逐步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而界安联办中学越来越变得清晰起来。特别是我们这一代人,逐步都到了快退休的年龄,就更容易回想起过去的生活。由此沉淀在脑海中的界安联办中学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了。一个个那曾经熟悉的脸庞在自己的心里鲜活起来。尽管有些事儿变得碎片化了,不那么真切了,好像似有似无的样子,通过用心梳理这些影子和碎片,“易县界安联办中学”几个大字及其内涵就显得清晰明朗起来,呦,原来是这样的啊!在现在的年轻人眼里,对“易县界安联办中学”会感到陌生,不知她是否存在过。但是,界安联办中学确实是在很早以前的真真在在地存在过。说起易县界安联办中学,那是在40多年前的事了!记忆封藏了许久的日子,在新的世纪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后徐徐地打开,在记忆的深处慢慢地变得活灵活现,仿佛又回到了昨天那种学习生活:

学校初建

我们扭动时间的横轴倒退到上个世纪的1977年春季,经过严格的文化考试,我们被录取到界安联办中学。我们属于这个学校第二届的学生。刚开学的整个校园,没有围墙,只有四间教室,和后面一排教师用房,外加一口水井,上面架着一套水车装置。有两间教室是上届学哥学姐们占用,我们这两间教室空空如也,只有粉刷成的黑板无声矗立在前面。这就是我们将要度过两年的高中学校!

开学后,老师让我们自己带来马扎或小凳子。上课时,我们就依次坐在台下的马扎或凳子上,自己的大腿就是我们的课桌,书包放在脚边。老师在台上认真地授课,我们在台下聚精会神地听讲。同学们在学习之余,还要参加劳动,用泥土磨坯,然后垒起了学习的桌子,用自己的双手建设校园。到第二学年我们才用上了崭新的课桌,还能闻到漆味和那木头的清香。学习条件大为改善,我们都很欣喜若狂 ,为学校硬件和软件的改观感到高兴和自豪,因为,我们这届学生为此付出了辛勤劳动和汗水。

高中第一学期,因没课桌,我们就到南界安村南的树林里考试。这里离窟窿山很近,走过公路,越过水渠,就到了窟窿山跟前了。当时,一边是放羊的羊群,羊倌吆喝着吃草的羊;一边是干农活的乡亲们。树林里鸟语花香,流水潺潺,我们都被这自然之境所吸引。老师一再告诫我们,考试最重要,看景以后会有的是时间!多少年过去了,考试的情景依然深刻!有时考试的情景还在梦中重现。

晌午时光

我们离学校较远的同学,中午要自己带来干粮,因此,晌午时光就成了我们回忆的重点。有夏玉明、夏和义、夏文明、尹保财等,大约有三四十个,中午来不及回家吃饭。常年带干粮上学的有夏家庄,义和庄,野沃,邢家庄,刘家庄等村的同学。冬季午休时间短,像南北淇村,南柳泉、洪城等村的同学也带干粮。教室成了女同学中午休息吃饭的场地,我们到哪里去呢?冬日,在学校东北面有个土丘,说不准这就是“界丘县遗址”,就自然而然而然地成了我们这伙儿男生理想之地。有时遇到刮南风时,我们就感到吹得难受,曾经有过南风的俗语:南风撞北墙,冷得无处藏。遇到刮南风或者阴雨雪等恶劣天气时,不得已就会躲进教室。午间大部分时间,我们七八个人,有时十多个,就到丘上边吃干粮,边聊天,边晒太阳。有的早就把干粮偷吃光了,还装样子到丘上。我们就把自己的干粮匀给他吃点。学校的喇叭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小说朗诵,我们就聚精会神地听了长篇小说《东方》、《万山红遍》等节目。日子虽然过得很清淡,但我们却感觉生活很丰富,虽苦犹甜!

记得我写过一篇关于冰雪男孩的文章,在那篇文章中,我就回忆了自己和小伙伴们,在冬天怒吼的寒风和冰雪中奔波的情形。可惜没有摄影师,那个年代也没有手机,要是时下,我们个个都是“冰雪男孩”。天寒地冻,我们的父母都得黑着天就要起来,给我们做早饭,帮忙收拾。我们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在煤油灯下吃饭,在赶十多里路,这其中有七八里是山路。快到学校时,笼罩在村子里的那层薄雾才慢慢散去 ,啊,新的一天开始了!

玉明回忆说:从夏家庄村到界安中学10华里,冬天有时也迟到,一旦迟到,得站在教室门外喊“报告”。我们四个同学(夏玉明、夏文明、夏和义、夏建斌)每天翻过界安北坡,走在崎岖的羊肠山路上,冬天下了大雪,我们总是趟出第一趟脚印,夏天下着磅礴大雨,我们不是走在上学的路上就是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天天早上走上10里路,有时连走带跑,走到学校身上冒着腾腾热气,堪称一景!

两年中,我们竟然很少迟到!寒暑变幻中,我们披星戴月,风里雪里,现在想来,似乎还有些苦和累,但那时却没有怨言,因为是为着自己将来 ,为国家的明天学知识做好储备,所以,也不感到苦了!现在想起来都是幸福甜蜜的回忆!

战天斗地

在那几年“战天斗地”成了“时髦”的口号。似乎还残存着那个年代的印记。记得那年在秋苗茁壮成长时,发生了虫灾,好端端的玉米叶子、绿油油的谷子等都被虫子吃成了光杆。县上和公社上下都行动起来,我们在校的学生也义不容辞地投入到灭虫运动中去。这天的午后,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窟窿山下参加了灭虫子的大会战。那天的天气很热,用树枝抖落下虫子,然后用脚踩死。抬头看看透明的蓝天和白云,扭头望望身旁一同忙活的同学,感觉很压抑,瘦弱的身躯,加之中午吃干粮肚子本来就未填饱,有窒息虚脱的感觉。我们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划破的痕迹清晰可见,从头上滴落下的汗泽流经衣服和脸上,衣服上泛起了一片一片的白色咸泽,脖子上一道一道的汇合了土的痕迹,但灭虫战斗还在持续,咬咬牙,坚持到本次灭虫的结束。

窟窿山跟前,靠地的边沿上是高高的扬水渠。我在前几年回故乡时,还发现那个扬水渠还在 ,但不知还用着否?

这就是故乡的窟窿山,过去一出门就能看见它。多少年了,记忆好似昨天!

小时候,就觉得窟窿山很特别,亮闪闪的,像个大眼睛。在界安上学,每天早上都朝着窟窿山方向走,课间休息,都可以看到窟窿山。幻想着有朝一日到近处去看看窟窿山的真容,但都没能如愿。

这个窟窿山自古就有,“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看明月皆如此。”爸爸说,界安可是个好地方,曾是包公打坐升堂的地方。为此,在当时并不在意。我在近两年曾查了网络,确实有过界丘县的词条。界丘县就是现在的界安。北宋年间曾在村北设置界丘县,筑土城一座,据传北宋年间宰相包拯曾在界丘县任过县令。最初有几户人家在界丘县城南安家定居,因在界丘县城南,又取界丘县安家之意,定名为南界安村,村南的南易水河,古时候是燕赵的边界,又有边界祥和安定之意。在南界安村北设置界丘县的地方,正是我们学校所在地。这是后话,在当时,没人说这地方是“名胜古迹”,就是现在也很少人知道。在这么个具有历史感的地方,眼睛望着窟窿山,为什么会像平时那样,从没有两样的感觉,这就是心理学中的倦怠感。但实际上不论你是否知道不知道“界丘县”都无所谓 ,在这么个具有丰厚历史的地方学习和生活,总要沾些仙气的。

转眼,高中毕业了,人生面临着选择。这一年,高考需要单人免冠照,要得好像还比较急。不像现在照相这样方便,当时负责照相的只有那么几家。听说刘家庄有一家照相的,既快又好,就慕名而来。当初,觉得刘家庄就在窟窿山的后面,还想通过窟窿,穿越过去,但还是老老实实选择了走公路。

那次去刘家庄,好像是一个初夏的上午,路边的树已经绿莹莹,是和表弟一同去的。 当时骑车赶到刘家庄时,同学陈宝平非要拉到他家吃饭不可,见他们一家子开始忙活,摘菜、做饭,我非常感谢他们。他们是非常憨厚、朴实、热情的一家人。还记得他父母还在,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随着岁月的流逝,印象变得零碎

。我想,二老的当时的年龄,大概就像我们现在样子。或者……,只记得,他们的院内,有只大公鸡,引颈而啼,一切都是昨日风景。在村里,可以见到窟窿山,但是在山的南面,而且离着也不近。

苦乐年华

有一年,到南界安村进行拉练训练的军人在学校操场上曾打过篮球,记得还与学校篮球队开展了友谊赛,当时还对他们在打球过程中“我X”之类的话还挺反感。觉得作为解放军不应讲粗话。但没过多久,我就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也曾拉过练,似乎感到我还是在一旁观看他们打球的学生。看来“学生情结”还是挺深的。军人有很多的约束,一直到现在身份还被军人所约束着,这也许就是“军人情结”吧!

时间过去很久了,对同学们的印象变得莫糊了。一次谈起李秀山,我说,印象中还是那个小个子,玉明说,是个大高个儿咧!要说大高个,头脑中还是西渭庄的王海军,还有郭金山,那个爱笑的体育委员。张振海、马学敏、许建军、李占奎、孟水强、刘国恒、还有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的同学,入学时大概140多人,每个同学都象一朵鲜花大放异彩。要说同学们结成伉俪的,知道的就是张志明和王艳芬(王平)。我曾与王艳芬是同桌。“同桌的你”,被许多人传唱,唱得如泣如诉!人海茫茫,在一起上过学也是一种缘分,一种很深的缘分!

语文老师刘景录、尹保泉、刘云生,数学、物理老师郭彦鹏,尤秀莲、马新民,化学老师李东友,政治老师王淑英,体育老师李东风等,个个都曾经熟悉的面孔,仿佛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束期待的目光,激励着我们这些学子们在广阔的社会大课堂里施展才华,有所作为!

一次探亲时,到塘湖粮库竟然与刘景录老师相遇。其他老师都没遇见过。多想见见尹老师啊,他对我的一篇《农业学大寨的实干家》很赞赏,还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当时还是在慢班时,作文的素材就是依据我叔作为原型进行创作的。当时还有些腼腆,在老师朗诵时,心里很是得意,但心却怦怦直跳。

当时我因为学习成绩下降被降到了差的班——慢班,但“官运”还不错,由“班委”升到了“副班长”,班长我记得是由韩建国担任。班委组成人员一个也记不清了。大概一个学期吧,通过考试仍回到快班,快班的班长一直是张振海担任。我的学习成绩由整个年级的七八名降到六七十余名。到后来经过努力一直控制在了年级的十七八名左右。 主要原因是偏科现象较严重,化学和物理课令人头痛 ,也不想听,到不爱听,到毕业了那个什么水英文名 :Water,化学式H2O也没真正搞清,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脸红”噢!

临近毕业时,学校遴选了3名学习成绩排在前三的同学到塘湖中学复习,他们是张振海、李秀山、夏玉明,同学们都很羡慕,同时也希望他们考出好的高考成绩,最后他们都被高校录取,没负同学们的一片期许!

还有许多同学后来经过努力也考上了大学!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们在城镇或者乡村,都奉献着自己的心血和力量,通过个人的努力,在不同的岗位上做出了突出成就,有的成为一个方面的专家。这与界安中学的校风塑造出诚信纯朴,乐观向上的人格精神精神分不开的,每个同学的成就都与这种精神相联系。

尽管小小的高中毕业证太平常了,但没有它就不可能有后面的大学。我记得原高中毕业证丢失了,我写信让二哥又到学校补了一张。这张毕业证严格来讲,有些不伦不类,还好,总算当了我的一张“毕业证”。我记得毕业时曾照过合影,但我没见过这张照片。那张照片中的我,肯定是那么傻气、呆涩、羞怯!我大凡看到合影,都要去看看,幻想是不是当年我们学校的合影呢,但都是高兴而去败兴而归。我太傻了,怎么会是我们那时的合影呢!尽管界安联办中学不是名校,而且办了几年就停办了,但她仍然是我的母校!就像儿不嫌母丑一样,她永远是我的母校!由于年代久远,记忆难免疏漏,许多事迹变得莫糊,本文只是记载了我所知道的一些事例,难免挂一漏万,只当是自己对那个短暂的高中时期的一种怀念吧!

我的老处长在早餐源语中谈到:源,出生地。来源根源都是讲源头。生命的动力来源于伟大的梦想,生命的成长来源于不断的突破,生命的高效来源于清晰的目标,生命的财富来源于创造的福报,生命的幸运来源于持续的感恩。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修整源头种植源由的工作。源缘同意,缘源一体。为有源头活水来!

界安联办中学就是我的生命一种源头,她是梦想的源头,一定要记住这个源头!她虽然成为了历史,成为了一个符号,但她依然是我梦里的高中母校。

几十年后,曾坐着和义的摩托专门拜访过界安联办中学,当走到界安联办中学东北门时,一把“铁将军”把我们挡在门外。学校已经异名,曾经的教室还在。学校放暑假,校园内空无一人。围墙建起来了,树木葱郁。那一刻,百感交集,母校啊,学子看你来了!小鸟在一旁的树枝上“啾啾”叫着,它好像知道事情的原委一样,看来重回母校,依然是在梦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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