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为什么要批判草书?体现了怎样的思维?

对东汉赵翼非草书理论价值的思考

在书法艺术开始走向审美意识的时候,在书法批评史的开端。有一篇文章真的让学习者捧腹大笑。首次以专题批评的方式论证草书“不足以学”、“不配学”、“无用学”。但是,他的书法论文反对书法。但在书法史上,尤其是在书法批评过程中,它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即使在今天,仍然值得我们反思和深思——这是东汉赵翼的非草书。

赵翼,字叔,东汉汉阳西郡(今甘肃水南)人。他是广和的作家兼作词人,很有才华。《后汉书》和《文远传》中都有一个传记。因为他自大,村里世俗不允许。据后汉书记载,赵翼身长九尺,眉清目秀,容貌不凡。他曾写过《穷鸟颂》,以“想不到飞翔,却不会歌唱”来解释自己的艰难处境。他还写了《词史集·富歇》,抨击当时邪气盛行的社会黑暗,表达自己的愤懑之情。而且据说赵翼桀骜不驯的性格至死不变,体现了中国古代文人的高尚情操。赵翼虽然一度受到一些权贵的赏识,但他不善于逢迎,而且意志坚强,所以终究没有成为大官。《后汉书·赵翼传》记载:“当时谋士多饰东马屏,独在旁扎营。”这种生活态度和颜回很像,他住在一个简陋的胡同里,得到的只是食物和饮料,却不改变他的享乐。我觉得是赵一玩世不恭的性格和人生态度从一个侧面影响了他对书法艺术的理解。

与崔原、蔡邕相反,赵翼并没有对草书艺术给予肯定和赞扬,而是反对人们学习草书。赵翼的“非草书”本质上有一种非艺术的反书法倾向,使他无法从书法本身的立场去观察审美书法。而赵翼作为儒家经典的捍卫者,将书法纳入儒家体系,强化了书法艺术的文化品格,我们知道,汉代的书法艺术是审美开始走向自觉的时代。在书法史上有很大的作用。但为什么赵翼的“非草书”在反书法字中被人们认可并流传至今?那么,他反对书法,反对学草书的依据是什么?

他在《非草书》中,主要向我们揭示了他学不到草书艺术的三个原因和他的反草书。

第一,他认为草书“非天象所挂,非河洛所吐,乃中非圣人所作”。只是因为秦末“刑严密,官书繁琐,战攻结合,兵书交叉,羽毛飞舞,所以是草。”它出现的原因是“耳朵快”。这是一本“匆忙”的书。它只是一个“简单的手指”,最终“非圣人的事情。”他对书法的起源持什么立场?我们还有一个理论。在文字学起源的意义上,赵翼信仰和崇拜的是儒家关于文字起源的理论。也就是说,这些人物是由圣人创造的,如仓颉和师叔。这里的文字指的是大篆的古毛笔。草书根本不是“圣人所作”,学起来也不够。况且圣人也不能以此为治国平天下的事业。

其次,赵翼说草书是“仓促”产生的。但现在,它“失去的太多了”。因为草书“易而快”在当代学习者中已经变成了“难而迟”。的确,草书的起源是出于实用的需要,但在崔元、、张芝等人的努力下,草书显然已经被社会公认为一门艺术。此时的草书已经从最初的实用行为转变为审美追求,不应该以“仓促”这一实用要求来衡量。因此,赵翼无法理解、崔、三人的草书现象。但他并没有否定张芝和崔元,说、崔和都有过人的才能。有学问的休闲。徜徉斯里兰卡,后人渴望。”于是,一言以蔽之,把杜、崔、放在孔子门下,指出他不是浸淫于精艺,而是“闲学而行斯”。这样,他在符合儒家“游艺”这一经典古训,肯定杜翠和张子的同时,也表达了对后世学草者的关注。“我怕违背经典,变得庸俗”并斥责“这不是我兴盛的原因。”即使是现在,在他看来,后来的傻子根本学不会草书。

再次,从儒家实用功利的立场出发,赵翼认为草书之学无用。并提出了很多具体的论点。”而草书,盖艺妓之细耳。乡镇不用这个来更好,法院不用这个来收账,医生不用这个来考试,四科不用这个来编制,招聘不用问这个,绩效考核不用教这个词。”“善不在政,拙不害政,所以说。不是挺好的吗?”这样看来,草书乃至整个书法都显得非常渺小和卑微。因为赵翼以为几乎所有“正常”的东西都不需要草书。不仅如此,书法只是为了字。所以他把学习书法比作“捉虱子”,“低头看虱子,看不见天”。

当然,当我们现在回头看赵翼和他的“非草书”时,我们会深刻地意识到,他之所以停止学习草书,几乎每一个原因都是他道统和倨傲性格的表现。我们认为《非草书》从书法论文的写作技巧来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经典。尤其是在那个汉赋风格充斥着人们艺术思想和行为的年代。这样具有逻辑推理和思辨品格的文章,确实非常珍贵。遗憾的是,他的论述完全基于儒家的实用目的,从功利的角度审视草书和书法艺术,几乎没有观察到人们如此迷恋、崔、草书这一现象背后的深层次原因。但是,我们也可以把思维的触角伸得更远。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赵翼的非草书不是反书写,而是反书法。这能说明《昭仪》中的书法和书写有些区别吗?虽然他没有进一步界定书法和书写的内涵,并区分它们的异同。但他并不理解专心追求书法“道”的行为。前面说过,他的“非草书”很搞笑。从书法的角度来看,完全是一篇“反动”的文章,违背了书法史的演变,是以他所描述的书法内容为基础的。从书法批评的角度来看,我们应该清楚,非草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果说,把书法作为一种文化观纳入儒家体系,是非草书的第一个贡献。然后,非草书作为一种全新的批评方法,在当时的书法理论中有所涉及,这是其第二大贡献。

众所周知,汉代的汉赋最为著名。在书法理论的文章中,有草书、书体、九体、书法赋和书法四体。语言非常优美,修辞华丽,通篇读起来很流畅。但从某种角度来说,正是这些文学描写减缓了书法艺术审美意识的进程,尤其是对书法理论和书法的批评。因为很多书和赋中的形象化、拟人化、拟物化的比喻都具有相当的随意性,因欣赏者的个人观点、喜好、生活经历而有所不同。有时甚至不同。当然,我很赞同事物的发展需要一个过程,必然有一些必要的过程。就书法而言,经过先秦和秦末汉初的起源,它应该从古代的单纯面貌走向绚烂之美的趋势,也应该从被动的行为转变为主动的追求。汉代,尤其是东汉,有这个基础来改变书法的艺术价值取向。在非草书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现象:

“一心为民服务,刻苦操练,忘却疲劳。晚上不停,吃不饱。十天可以做一次中风,每个月可以数药丸和墨水。领导就像肥皂,嘴唇和牙齿经常是黑的。我虽在人群中,却不谈戏剧,秀指画地,草刮墙,刮臂穿皮,断指断爪,见腮流血。”

这是东汉文人阶层狂热追求草书的心态。可见此时的草书已经进入了审美体验的领域,取代了人们从战国末期到西汉时期的认识。草书作为一种艺术出现了,它摆脱了实用的羁绊,使主体的意识自觉了。正如赵翼所说:“凡在牙齿之上,有学问者,必废与《诗书》,而以杜、崔为榜样”。用今天的话说,这是普遍涌动的艺术狂潮,它的出现与东汉时期的经学有着密切的联系。

汉代统治阶级接受了秦亡的教训,在政治和思想领域实行“无为而治”的政策,但没有实行“大一统”的思想格局。黄老之学,阴阳学说,儒道墨,兵家作为学派存在。儒家作为千古始祖、百代尊者,在西汉初期只是一个学派,地位甚至略逊于黄老。到西汉中期,随着西汉国家形势的加强,统治阶级在思想上有了大一统的要求。汉武帝接受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意见,还安插了五经大夫,使儒术被奉为圣像。由于东施的现代文学经学融合了阴阳、道家等诸子学说,东施的“天人合一”论成为西汉儒学的核心。它在相当程度上将儒学神化,并进一步发展为经纬之学。此时经学在上层意识形态领域极大地束缚了汉代文化艺术的自由发展。与此同时,作为反面,中国古代经学除了在王莽篡汉时短暂列为官学外,其余都列为私学。但到了东汉时期,现代汉语经学趋于迷信化和复杂化,古代汉语经学开始呈现上升趋势。到东汉末年,马融、郑玄打着中国古代经学的旗号,促使中国现代经学最终走向衰落。这极大地促进了汉代文化艺术的自由发展,书法艺术在这种思想背景下迅速自觉。赵翼非草书的背景也是在东汉经学衰落、文化艺术活跃的时期。赵翼作为正统文人,热衷于书法,但他并不满意。

花这样一段笔墨回顾汉代经学,我不仅想强调赵翼及其非草书的生活背景,更想看到汉代文学在这样一个复杂背景下的发展。

我们说赵翼的非草书一般都是“还在用”的。而他那个时代的文学发展呢?是“还在用”还是“依然漂亮”?只要有点文学基础的人都知道,汉代文学的代表是汉赋。汉赋显然是“美”的,因为汉赋用了一种精确的排比和对仗的形式来表现作者的写作技巧。汉赋在东汉末年达到顶峰。但此时一批作家看到它即将衰落,走向僵化,于是出现了对“尚用”文学的倡导和对“尚用”精神的呼吁:“借诗言志”。赵翼写非草书时,以直抒胸臆的笔法与汉赋的对仗、排比、炼字技巧作斗争。从写作的角度来看,“尚勇”与“尚美”相比,应该是一种反文学、反艺术表现的现象,但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对于文学本身来说,这才是其健康发展的道路。我们也可以这么看。赵翼的非草书以一种新的文学风格表达了他对文学艺术的新兴趣。它的目的是文学,书法只是他用来表达目的的载体。在纯文学表达的意义上,文学内容的正确性可以不那么重要吗?就像我们创作书法时,汉字是载体一样,我们并不关心汉字(或文学意义)的正确性和可读性。重要的是这些表达思想的载体的空间建构和时间流动,我们关注的是线条的质感和节奏。当然,这似乎更进一步了一点。那么,如上所述,当时的书法是“还在用”还是“美”呢?明明应该是“美好”的。但是,为什么文学史和书法史会同时出现背离呢?而且偏差这么大!当时的书法应该“还在用”吗?还是说文学应该“美”?

仔细想想就知道,文学和书法从各自的角度来看应该是相悖的。那是因为直到东汉时期,书法和文学的发展都不一样。文学有过华丽精致的时代,书法还是欠缺的。文学有自己的审美追求,达到一定的极致,书法则有所欠缺。所以书法艺术要坚持当时的“美”。这是书法的需要。这样,每一种艺术的发展都可能受到一种社会规律的制约,都有自己的“自律”要求。如果不尊重自律的要求,书法史很可能成为一部简单的、概念性的苍白文本。这是赵翼批评的文化背景。

我们认为赵翼的非草书是至关重要的。它以一种全新的专题批评方式论述书法(尤其是草书艺术)。虽然其批评内容是反书法的,违背了书法自律的要求,但仍有不可估量的贡献。书法批评除了提出一种批评方式外,还有一种思辨的品格,至少以下贡献值得我们关注。

首先,他详细描述了当时人们研究草书的现象。在“忘不了疲劳”、“永无止境,吃不饱饭”、“领袖如皂,唇齿常黑”、“见血腮永不止”等句子背后,我们可以清晰地联想到当时人们学习草书时的情景。那场面多么壮观啊!这对理解汉代书法审美意识的觉醒是非常有价值的。至少可以作为证明史实的证据。此外,这些文字的描写也反映了当时书法理论实践的一种趋势。相比汉代大量的书法和赋,非草书至少反映了当时学习书法的真实史实。虽然是反书法,但因为保留了这份珍贵的史料,在不经意间也有了现实意义。读傅是无法理解的,联想到当时草书学习者的戏剧性场面。

其次,赵翼把书法艺术与人的气质和才能联系起来,强调书法要自然,要有个性。不知道这对南朝书法家王僧虔提出“神”“自然”等美学范畴有没有启示,但作为赵翼本人,把艺术和人联系起来真的很重要。他说:“每个凡人都有自己的气血,自己的筋骨。心密手拙。一本书的丑在于心和手,但它能坚强吗?人若论美与恶,如何学得相似?”赵毅似乎认为艺术家的天赋和气质在艺术创作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虽然他也认为这种天赋是天生的、不可比拟的,但他还是回到了儒家的正统地位,强调各种艺术修养,即重视“博学”,并告诉后人和人们,这也是杜、崔元、张芝成就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三,赵翼推动了书法艺术理论中“博弈论”的诞生。如在肯定杜甫、崔、草书成就时,他说:“崔、皆有过人之才,闲时博学,游于斯,为后人所景仰。”一方面,他想把杜、崔、归入孔子门下;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人们知道儒家“徜徉于艺术”的古训他把书法视为“艺妓之精艺”,但他并没有把艺术等同于道德教育,而是把它们区分开来。他认为草书好坏无关,“善不达政,愚不害治。”没有必要狂热地追求它,也没有必要像孔子恨郑声那样悲痛。在这一点上,赵翼的“游戏说”与儒家的“以乐为乐”的艺术理念略有不同。

第四,如前所述,赵翼非草书的出现,也标志着儒家思想对书法全方位渗透融合的开始,将书法纳入儒家体系。与崔原、蔡邕不同,赵翼从儒家立场出发,将书法引向文化本位,而崔、蔡的贡献则是从书法本体立场出发,将书法引向艺术审美。两者的结合与互补,恰好为东汉书法理论及其思想的形成提供了充足的养料。在东汉草书艺术对儒家经典产生强烈冲击的情况下,赵翼极力主张书法要遵循和服从儒家,并将其纳入儒家体系。与崔、蔡在书法理论本体化过程中的高度自觉相比,这种将书法从理想文化本位引向文化本位的做法看似相悖,但实际上,从书法理论发展的角度看,二者缺一不可。离开了崔、蔡的美学理论,书法理论的本体发展就很难有自觉的美学追求;如果失去了赵翼的文化本位论,将会大大延缓书法理论本体论的成熟。因此,我们说,在书法理论本体的建构中,不仅有审美主体和形式自律,还有文化积淀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一点上,赵毅可以说是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

第五,赵翼的非草书也向人们揭示了两个概念,即“草书”和“草书”。非草书中说“百草易快,今难迟”。其实“易而快”的前一种草书应该是实用草书,“难而迟”的后一种草书指的是草书艺术,人们“私写时,独写。”赵翼无法理解云被逼急的事实,所以不如草。在抛弃了“易而快”的实用性,走上了精细的结构之后,他追求的是“一画不动”、“难而迟”的道路。这种现象本应是人们艺术意识的一个体现过程,但赵却坚持实用性和“易、快”之书。后来有了一个公案,是关于张芝“草草草书”一句的断句。不同的断句会形成两种完全相反的意思。照此论,赵翼应该是赞成“操之过急,诅咒”的。但站在艺术本体的立场上,张芝自然应该被理解为“匆匆忙忙,忙着草书”。那么,也就是说,赵站在草薙的立场上否定草书艺术。

对赵翼非草书的认识结束了。但他在非草书书法理论和书法批评史上的贡献并未被消解,这将是一种奇特的历史文化现象,将永远影响后世。赵翼虽然是在以扭曲的形式否定草书、反对书法,但却反映了当时草书艺术的自觉和人们的审美追求。在他的反美学文本中也隐藏着许多美学思想。赵翼站在儒家的立场上反对草书,但又时不时地回到自己的反对立场,不自觉地在文本中隐藏矛盾。他给我们留下了一长串想法和问号。或许,我们有可能进行一些更深层次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