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看。最早的小说里有一篇。

文章:

{1}

时针指向八，分针指向六，秒针跳得太快。我不记得具体停在哪里了。晚自习课的铃已经响了。

盯着黑板上方的时钟，杨磊反应过来，急忙从桌面上拿了两本书塞进书包，穿过狭窄的过道，随着拥挤的人群挤出教室。

像往常一样，当我下到拐角楼梯时，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男孩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盯着从上到下的人流，不固定在一点，肩上背着一个三叶花瓣商标的书包，左边校服的领子压在书包带下面。我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杨磊有点气馁。

人群对面的男孩似乎终于找到了目标，定格在了一点。我对着正盯着她思考的女孩笑了笑，好像在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杨雷对那个男孩笑了笑。做了个有些歉意的表情:“我们班的钟不准。”

“没关系。你在那边等我。我去取车。”

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刚上高中的杨蕾，因为第一次月考成绩直线下降，放学后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哭了。宋宁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因为他在值班。当我准备锁门离开时，发现教室的角落里有人。我仔细一看，才知道女孩埋在胳膊里的脸在哭。宋宁这个年龄的男孩最怕的就是女孩哭。但这时候，宋宁毅然走过去安慰那个哭得很伤心的女孩。

“你为什么哭……”

杨蕾抬头看了一眼沐浴在夕阳下的宋宁。没说话。埋下头继续哭。

“别哭了...我请你吃校门口新店的奶茶。”宋宁挠着头，突然想起中午在门前看到的新开的茶馆，很受欢迎。

杨磊再次抬头，明显这次抽泣的声音更小了。

“就说吧...别哭了。”宋宁见劝说有点效果，笑容更加灿烂，打消了之前的心理不安全感。

“别哭，别哭。”

杨蕾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男生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在逐渐熟悉了这个作为媒介之后，也许在事情发生之初，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依赖父母之外的一个陌生人。什么时候第一次遇到不顺心的事想发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想让他照顾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只要他在身边就很安心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天不见面就想对方的？分手后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再见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自己在自己世界中的意义，逐渐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走进自己的世界，牵着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起奔向幸福的跑道？

不远处，男生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过来。左衣领还在书包下面，很不对称。好像男生还没找到。杨磊，微微踮起脚尖，拉开书包肩带下男生的衣领，男生反应过来，跟着女生微微弯腰。

仿佛想起了什么，杨磊“嘿嘿”笑了起来。好像是我看过的一本漫画里的场景。黑暗中，女主角轻轻踮起脚尖。男主角配合的弯下腰，男生浅色的刘海遮住了女生的额头。脸慢慢靠近。眼睛，睫毛，能看清楚的鼻骨，最后是花瓣般柔软的薄唇，轻轻的啄。

和你的初吻好像很不一样。

杨磊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两人交往半年左右。像往常一样，放学后我们一起回家。因为北方冬天总是有雪和刺骨的寒风，我不得不开车回家。从学校到公共汽车站需要步行十分钟。因为分班后不在一个班，又有“重点高中生”的称号，又有繁重的课业，每天能在一起的时间无非就是早上一起上学，中午一起吃午饭，晚上放学一起回家。那天是在一场大雪之后。许多人在路上笑着跑着，杨磊和男孩们也参与其中，但当他们滑倒时，杨磊摔倒了。男孩上前帮助她。女生故意留在地上。男生好几次才发现这是女生玩的小把戏。

“真的没起来？”男孩问了几次。“你确定？”

杨磊还是装死，眯着眼睛躺在地上。

“真的没起来吗？”

杨磊继续眯着眼，路灯的光突然被挡住了。杨磊悄悄睁开眼睛，看到男孩的脸越来越近，俊朗的五官和嘴里棉花糖似的白雾，还有他听到的清晰的心跳声。

{2}

17岁的时候，杨磊也想过10年后的自己和宋宁，甚至20年后，30年后，老了的时候。

然而，她从来没有想到，十年后，她的内心是更加悲伤和痛苦，还是哀叹更多的怨恨。不曾想，27岁的我，回望从前的自己，才发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难过和后悔，与那个时候渐行渐远。

即便如此，她还是坚信他们会一直幸福的在一起。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甚至“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咒语也失效了。她仍然相信他对她的好从未改变。

{3}

夜幕降临，浓浓的黑雾渐渐散去。

杨磊站在宋宁公司门前的大落地玻璃前，给宋宁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在玻璃里互相看着对方。宋宁回了一条信息，意思是我不能去接你，因为我还有事。杨磊盯着短信的几句话，眼睛干了，想发却没发的信息是“我已经在你公司楼下了”。杨磊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商务楼，收起手机，独自向地铁站入口走去。

白天，杨磊的高中朋友突然打电话说要结婚了。杨磊当时正在换地图。在敷衍祝福朋友的同时，我刻意回避了一些话题。末了，朋友把话题转到杨磊身上，说:“你呢...你什么时候结婚？你和宋宁现在已经高中十年了吧？”

杨磊笑着点头说:“十年了。”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

“还没有。”

杨磊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女人到了27岁，“结婚”这个词已经成了一个禁忌话题。对待衰老的态度也从最初的“长大了，我要长大了”转变为“20岁就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但是童话里女巫的魔法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只出现在童话里。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杨蕾想知道她为什么不结婚。我问了自己好几次，还是下不了结论。

真的不是时候吗？是的，他根本没提过结婚的事。

地铁进站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黑风，把杨磊的头发吹得漫天飞舞。

杨磊在夜色中随着汹涌的人群挤进了车厢。

在无数小情绪暴力蜂拥的夜晚，杨磊发现自己最近太多愁善感了。朋友们陆续步入婚礼殿堂，只是这些感情的导火索。年纪大了，自然会更加难过。杨磊有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无名指上那枚劣质的仿白金戒指突然刮到了头发上的发夹。当她取下戒指时，她发现戒指上有一条裂缝。

杨雷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进上衣口袋。

地铁轰鸣着消失在黑暗中。

{4}

晚上回家的时候，杨蕾把她没有戴戒指的手挂在宋宁面前。而面对宋宁的无视态度，杨磊早有预料。只是她还是想看看宋宁的反应。后来杨磊主动说:“那个戒指坏了。”已经躺在床上陷入假寐状态的宋宁哼哼哈哈地答应着。

杨蕾面无表情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软绵绵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觉得好奇怪。这个男人不是那个永远在远方等她的少年。

杨磊又说话了。“你听到我说戒指坏了吗？”

宋宁无力地睁开眼睛。“哪一个？”

“你以为还有谁？”

“我给你买了这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个坏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年你给我的那个。"

“啊……”宋宁苦苦思索，但脑海中仍然没有戒指的具体形象。他回答说:“别这样。我们现在有钱了...但愿明天能给你补上。”

"...嗯。”

杨磊拉了拉额头的刘海，意外发现一根白发。看着镜子，宋宁又睡着了。他心里没说的是，“再买一个也弥补不了那个。”

他们谁也弥补不了。

没有什么可以弥补它

那是唯一的一个。

那枚戒指的特殊意义在于，杨磊17岁的时候，宋宁勒紧裤腰，攒了不止两枚。

我给杨雷买了月餐。那时，宋宁把一日三餐改成了两餐。把各种美味变成

食堂一元三个素包子。吃完它后，只要我提起宋宁包子，我就会感到恶心。即使在十年后的今天，在宋宁不喜欢的食物中，“包子”仍然排在第一位。当杨雷收到戒指时，

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宋宁辛辛苦苦攒钱给她买礼物，另一方面，就是这枚戒指。

真的很土。但在男生的强烈要求下，杨蕾不得不违心地穿上了。

因为男生说:“如果你摘下来，你就不是我老婆了。”

所以，我穿了这么多年。

“即使我们将来有很多钱。可以买很多豪华的戒指。你不能把它扔掉。”

所以，它是独一无二的。

没有人能取代它。

过了几天，宋宁国真的拿回了一枚包装精美的铂金戒指。回家的时候把它放在杨雷的梳妆台上。而杨磊真的没有去打开。都说不可替代，看不看都没意义。杨磊上班的时候躲在厕所里，和朋友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说话。

对方很惊讶:“你为了一枚戒指？!"

“不尽然。”

“那你耍什么小脾气！。"

“我没有。”

“那为什么宋宁没有向你求婚？”

“我说还不是时候。”

“你看，你...对他并不死心塌地！”

"……"

“你真是个傻瓜！跟男人十年了还没向你求婚！”

"……"

“最重要的是，你还这么在意戒指这样的小细节！”

"……"

“更重要的是，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杨磊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太阳穴的痛又无可奈何。“爱”这个词在时间的摧残下突然变得不堪一击。晚上回家后，杨磊特意把放了好几天的戒指拿了出来。可见戒指无论是款式还是质地都不是便宜货。杨磊怒怒嘴再一次怀疑宋宁的审美标准。杨磊觉得要么就是满街的款式，要么就是很土气。说到这里，杨磊拿起来仔细研究起来。杨蕾看着眼熟，想起前几天在地铁站帮一个女生捡过一个同款的戒指。杨磊把戒指戴上，心想，算了，不过是个戒指，何必脾气这么大。不能因为一枚戒指就否定你们十年的关系。你不能否认十年的美好回忆。更不能否认，宋宁已经对她好了十年。

杨蕾心想还有什么？说戒指坏了，马上给我买了个新的。我还是没什么好抱怨的。

就算不结婚。

即使爱的象征被损坏。

就算你不理我不理我。

但既然我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那就说明我的感情里有值得珍惜的东西。而那一面，就是大家都在谈论的“爱”。杨磊觉得他们可能只是没有激情，但不代表他们没有爱情。也就是说这十几年来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比较成熟稳定的。杨磊认为失去的就会得到。

{5}

太阳每秒释放的热量相当于消耗500万吨煤。那如何计算我们一起度过的十年的激情？

杨雷看了看宋宁发来的“不要让门开着”的信息，关了灯，准备睡觉。

{6}

杨磊有两天一天的假期。杨蕾趁此机会，准备为两人制造一些浪漫的气氛。《生活》杂志写得很简单，说只是一部两个人约会的电影，就能给即将逝去的爱情增加温度。杨雷提前订了票，给宋宁一个惊喜。还特意穿上了宋宁不久前给她买的真丝裙子。当然还有新买的戒指。宋宁直到晚饭时才回家。后来，宋宁打电话说他真的抽不出时间，请杨雷改天再来。杨磊心里顿时失落的一塌糊涂，说我早跟你说了，今天你一定要给我时间。

“我真的打不开。”宋宁听出杨蕾语气中的不满，说:“改天，改天我一定回家吃饭。别生我老婆的气。”杨磊挂了电话，看着梳妆完毕后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我这是在干嘛？”。眼看电影快开演了，杨磊看着花了200块钱包的那对情侣去看电影。电影院很暗，因为坐的是情侣间，环顾四周，人头也是成双成对的。杨蕾一个人在情侣座的时候，感觉更加孤独。这部电影是喧闹的好莱坞大片。杨磊后来睡着了，做了个梦。在梦里，宋宁向她求婚，并没有浪漫的一幕。宋宁只是在梦里穿了西装打了领带，然后眯着眼睛歪着嘴帅气地笑着说:“老婆，你做了我这么多年的老婆，这次真的是我老婆了！我们结婚吧。”

杨雷醒来时脸上带着泪水。电影刚刚结束，人们正准备离开。

视线透过重重的人群，定格在一个女孩的脸上。就是杨磊在地铁里帮忙捡戒指的那个女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女孩的手。男生握着女生白皙纤细的手指，戴着和自己一样款式的戒指。杨蕾的眼里突然充满了泪水。

这和戒指无关。但是那个戴着戒指的人。

杨蕾捂着脸，努力克制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

要说的好像是重复。十年在一起，现在看来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微小时期。

那双手已经牵手十年了。那个身影我很熟悉。我亲自为他选择了那件衣服。甚至头发里的味道都和我自己的一样。

我以为他一辈子只会爱她。我以为他只会那样对她微笑。我以为他只会握着她的手。曾经相信他说的一切。

我曾经以为，那个说喜欢她，永远和她在一起的男生，停在了时间的另一端，没有跟着她。

曾经她所相信的一切美好，突然崩塌。

杨蕾擦去眼角的泪水。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了宋宁在这十年中成长和变化的每一个阶段的面貌。杨蕾顿时不知所措。我不再喜欢与激情和新奇无关的东西了。但是真的不再爱我了。杨蕾想，那我今天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杨雷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一直和朋友在一起不是一个选择。总之还是要面对。杨磊看着宋宁已经睡着的脸，和镜子里他憔悴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是快乐，一个是悲伤。太阳穴又疼了，杨磊在黑暗中找药丸。

“回来了...啊。”灯突然亮了，吓了杨蕾一跳。

“你今天回来得很早。”杨磊继续翻着保健盒里的东西。

“嗯……”宋宁翻过身来。"会议将于今天早些时候结束。"

“不要撒谎。”

“唉？”

“不要骗我。”

"……"

“我说了别他妈的骗我！我今天在电影院看到你了。”杨蕾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不大。

“那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顾客？！客户牵手？！客户用套餐看情侣吗？！客户还戴着和我一样的戒指？!"

“那是……”

“那是巧合吗？！还是误会？!"杨雷一把抓住宋宁的话，把戒指从他手上滚下来，扔到宋宁的脸上，哭着说:“...你真让我恶心！一致...误解...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和误会！”

“你——你有病。”宋宁无言以对，不耐烦地嘀咕道:“你弄错了吗——啊？是不是……”

“我生病了？是的，是的，我病了。我犯的唯一错误就是你！我怎么跟了你十年了！”

争吵还在继续。直到后来，杨磊说:“我不跟你争。我们在一起十年了，就聚一聚，散一散吧。”宋突然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他看着她严肃的表情，觉得那一刻她平静得可怕。宋宁说，“这次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杨蕾面无表情地坐在地板上，眼泪夺眶而出。

宋宁越是看着杨磊过于平静的脸，他就越害怕。一瞬间，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宋宁也哭了，跪在地上，搂着杨蕾瘦弱的肩膀说，原谅我，请原谅我。杨磊泪流满面，不停地摇头。宋宁把杨蕾抱在怀里，温热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突然觉得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女孩开始变老了。她不再是年轻时那个坚强、倔强、任性的女孩了。不是那个在宋宁大学毕业快一年，工作还没有着落的时候，用坚定的眼神对自己说“无论你做什么，我这辈子都跟着你”的女孩现在杨蕾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抽泣着，眼里满是失望。宋宁苦涩地想，为什么，这十年来两个人之间消失了什么？是爱情吗？还是只是缺乏新鲜感？

宋宁终于哭着说:“老婆，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我爱你。一直都是你。亲爱的，我们结婚吧。结婚吧。”

杨磊后来想，好吧，原谅这一次，只要你爱我，那些都只是游戏。她说不出看到宋宁茫然哭泣的感觉，但她确定他还是那个十年前会永远站在某处等他的少年。当她听到宋宁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无条件投降了。她可以原谅他的谎言，他的冷漠，他的背叛和一切。就无条件原谅他一次吧。

只有一次。

原谅他吧。

{7}

杨磊婚礼定在5月1。朋友们也纷纷打电话来祝贺，说杨雷现在拨开乌云看日出，革命的胜利就在前方。杨磊结婚前一周特意请了婚假。老板还慷慨地给杨放了个月的假。杨磊以为这就是所谓的酸甜苦辣？宋宁背叛后，他周围的一切都随着宋宁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工作和朋友相处融洽，没什么不满意的。现在杨磊整天得意洋洋的准备结婚的事情。一切都在等待那一天。杨蕾偶尔想想也觉得不真实。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过后是一个晴天。现在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这就是生活。

但是什么是不完美的呢？

晚上，当杨雷去超市买菜时，他给宋宁打电话，问他是否可以一起吃晚饭。宋宁说如果他想结婚，他最近会很忙。杨磊挂断电话，计算一个人的体重。

视线又本能地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或者白皙纤细的手指和那枚戒指。还有那个其实只见过三次面的女生的熟悉面孔。不会错的。是她。杨蕾出于好奇，跟着女孩们出了超市。杨磊很疑惑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理。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关心她？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他关于她的事情，现在还在猥琐的玩她。杨蕾对着自己笑了笑，看见一辆车停在女孩身边，她的笑容凝固在空气中。

宋宁下了车，为女孩打开车门，女孩上了车。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杨磊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荒谬的不真实。那真的是一周后要和自己结婚的人吗？但是现在他的手放在别人的肩膀上。他是那个一个月前在黑暗中像孩子一样哭着求自己原谅自己的人吗？但现在他对其他女孩温柔地微笑。杨磊想想就恶心。我觉得他的冷漠，他的谎言，他的背叛都是可以原谅的。真的能原谅吗？她相信他说的一切。你真的能相信吗？杨蕾万万没想到，现实对她开了这么残酷的玩笑。如果是别人，这次可以原谅。如果是别人，这些都可以忽略。如果是别人，她会在乎什么？如果是别人，她会和他一起走过过去十年的风雨。因为不是别人。因为是我最爱的人。所以这些都不能。

杨磊的心一紧，蜷缩在路边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都像童话一样美好。

这根本不是童话

没有童话。

每个女孩都觉得穿玻璃鞋的是灰姑娘，被吻醒的是白雪公主。

其实都是错的，因为王子不是童话里的王子。

然后睡醒之后，做好自己。

杨磊突然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回忆起他们在一起十年的风风雨雨。杨蕾确信他们曾经真心相爱过。在他们在一起的十年里，这一切并非毫无意义。恋爱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什么只在乎最后的结果？人生很多事情都是最好的。她想，好吧，这次真的该结束了。后来，在她睡着的时候，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穿着长长的白纱，宋宁在巴洛克大教堂举行了一场甜蜜而隆重的婚礼。杨蕾这次没有哭，因为她觉得婚礼现场太真实了，让人笑不出来，她根本哭不出来。一切都太甜蜜了。所有的客人，包括父母，亲戚，朋友，高中和大学的老师和同学，以及公司的同事现在都用最真诚的微笑向他们祝贺。在梦里，宋宁的脸和十年前的张天振一样英俊温柔。

{8}

醒来后，杨蕾做出了她人生中最快的决定。她打开电脑，给公司打了一封辞职信。然后她在公寓里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最后，她摘下了钥匙链上的钥匙，离开了城市，回到了家乡。

当我出去的时候，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风和乌云。

杨磊打开手机，给宋宁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再见。”

远处的天空一片漆黑，杨磊觉得整个世界的黑暗都聚集到了一起。杨磊揉了揉眼睛，依稀看到一个叫宋宁的男孩17岁的英俊脸庞。

和我第一次说话的场景一样。

值班的男孩说完走到杨蕾身边，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你为什么哭……”

杨磊一直认为宋宁是那个黑暗世界的王子。他在光明中闯入自己的世界。而十年后，光在这个春天崩塌了。

而黑暗正在悄悄地迅速聚集，覆盖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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