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被自己的母亲毁掉的。
她的内心,深藏着黑暗和毁灭能量的柯南。
在平时,她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只要她觉得有人故意对她不好,她就会爆发出恐惧和震惊。
她隐藏的魔鬼是多么容易被引诱出来,甚至是她主动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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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听到一个同事在背后说她坏话(她以为是坏话,其实只是对她做的某件事的评价),她就疯了,拿着斧头冲进同事家,对同事进行言语辱骂,然后把她家的门框和窗框都砍断,玻璃全部砸碎。
留下颤抖的女同事和孩子,他们走开了。
当然,我被派出所教育了几天,写了检查的事。
因为是单位,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事情在很多人的调解下也没闹大,女同事也很快搬走了。
这件事震惊了我妈单位的所有人,但我妈一点都不在乎。她以他人的恐惧和震惊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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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大院里的一个邻居在背后评论她妈,说她妈有时候太“忙”,被她妈知道了。她真的又去她家歇斯底里发作了。
这一次,她没有使用武器,而是散开长发,在这个邻居家门前打滚,又哭又闹,语言恶毒了一下午。
最后我妈没疯,邻居家被围着指指点点,近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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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妈觉得她叔叔们没有公平的分割财产,她会闹事。
奶奶去世,也是上演的。
她觉得工作上给她的不够好,就又试了一次。
无数次之后,她遇到的都是笑脸和礼貌的语言。
我妈告诉我,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你千万不能被别人欺负。
做好恨的准备,做好战斗的准备,不怕危险。
我沉浸在她对世界充满敌意的氛围中,我已经习惯了她不断的羞辱、贬低和暴力威胁。我渐渐变得和她一样容易被恐惧和愤怒点燃,永远在高压的情绪中度过童年和青春,走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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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的婚姻,在外人看来,也是充满不幸的。
爸爸经常对妈妈家暴。
爸爸很会打,妈妈也会打。
她像疯了一样撕咬、抓挠、砸碎、破坏家里的一切,但毕竟男朋友体力不一样,妈妈体力上赢不了,擅长逃跑。
我很擅长这个。我擅长恐惧和颤抖。
因为我要面对我妈出走后我爸的暴怒。
记得有一次,一次世界大战后,我妈又跑了,我爸大怒,开始打我。
他把我挂在小区门口,用皮带抽了我1个小时。
九岁那年,在围观劝导我的人群的注视下,我充满了屈辱和无助。我第一次想到,是不是死了会更好。不幸中的万幸,父亲并没有经常对我下手。
然而,更让我沮丧和颤抖的不是找个理由把我打一顿,而是我妈逃走后,家里只剩下我和我爸两个人。
他的眉头紧锁,阴沉的脸,还有一直点着的烟,一亮一灭,房间里空荡荡的,像死后的墓地。
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下一顿饭去哪吃。
因为我爸不会做饭,在铺天盖地的怒火下,他不会管我想不想吃。
……
过几天我妈会带着淤青主动回来。
平时我都跟身边的亲戚朋友讲过我爸爸是个什么样的混蛋,有多可怜。
我妈跟我说,她回来是因为她爱我,不想抛弃我,不然早就跑了。
所以她告诉我要对她好,听她的话。
不然我跟那猪狗不如。
我疯狂地点点头。
在那之后,我会有一小段非常快乐的日子。
但是,我再怎么小心翼翼,在短暂的快乐之后,还是会惹妈妈生气。
或者她吃完饭掉了一粒米,或者没写完作业就看动画片,或者玩具没有按照她的指示装好。
妈妈会突然秀出瞬间变脸的技巧。
毫无征兆地,她暴怒起来,用尽全力咆哮,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我,疯狂地嚎啕大哭。
每一次,都会震耳欲聋,喊出同一句话:滚出我的生活;没有你我会更好;我后悔生了你;你在拖累我!
有时候,她会发疯似的撞墙。
这时,我又开始了,擅长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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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觉得我妈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长大后才发现父亲也很可怜。
爸爸天生不是一个暴力的人。他对公司里的人也很有礼貌。即使有人做错事,他也很少生气。
但是他有点毛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是,我妈喜欢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为证据,无缘无故地故意刺激我爸。比如他肯定是在外面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说他肯定是把钱洒在别人身上了,不管老婆孩子。
无论爸爸怎么解释,妈妈都不听,只会越来越糟。爸爸委屈愤怒,只能通过暴力打她,企图让她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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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善于观察妈妈的脸色。
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违背母亲的意愿,不管是多么微小的意愿。
小到袜子的颜色,薄的厚的,大到上哪所初中,考哪所高中。
妈妈想让我搞清楚哪些亲戚是我喜欢的,哪些是我不喜欢的。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表达一点点自我思想,就让我妈觉得我忽视了她的权威;那等着我的,将会是她的又一次火山爆发,我会再一次享受。烧心的痛比死还难受。
其实我妈很少对我用肢体暴力,而是喜欢用情感和言语暴力。
情绪高涨的时候,她好像失控了,眼睛红红的,舌头上气不接下气,还威胁要杀了我,毁了我。
有时候,我会在家里哭,打滚,放长调,砸东西,撕校服,剪书。
之后,她看着我的沉默,沮丧,顺从,带着愉悦。
也喜欢看我抽泣畏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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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我妈喜欢叫我笨猪。没有比我更傻更蠢更丑的孩子了。
她经常说,我是一个勤奋、聪明又好看的女人,我怎么会产生这样的事情呢?
不管我多大,在她给我买了胸罩之后。
她骂我语言升级了。
她会很生气,因为我跟院子里的其他男孩打招呼,叫我霍建。
我会因为和男生女生春游而冷嘲热讽,我会谦虚,以后会和别人私奔。
还会因为我的新头饰嘲笑我。我在勾引别人,恨不得找个男人。
这期间我妈不会一个人骂我。每次她都要我爸爸在场,让他也加入侮辱我的行列,还说如果我爸爸管不好我,我以后肯定是个鸡。
爸爸深表赞同。
于是他们经常结盟,声讨我的卑鄙和恶行,诅咒我的人生。
我每天都在想,让我快点长大,让我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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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在物质上对我挺好的。
我所有的同学都会羡慕我。
虽然是西北小城,但父母都有工作,父亲的单位还不错,母亲的工厂是国有的,效益不错。
所以在衣食方面,我的条件比周围的人优越。
每当有人当着我妈的面说我运气好,父母条件好,就会生下我,没有弟弟。
妈妈摆出一副很傲慢很犀利的样子,跟别人说小姑娘不懂感恩。
这时候我配合了,羞愧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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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想了很多办法,上了套路,让我妈主动选择离家远的一线城市。
当我踏进大学校门时,我感受到了一种新的生活。
虽然这四年,我妈一直叫我回去,比如我爸又把她打伤了,叫我回去照顾我爸。
我可以藏起来。
当然也难逃被骂的命运。
我妈见我不回去,会带着强烈的情绪跟所有亲戚邻居吐露,我是白眼狼,白养了我。从小到大,我不会心疼她。我怎么会不懂事,不听话,不管她呢?以后一定会和野男人私奔。然后我会提到她常年虐待她的父亲是如何在外,利用职务之便搞女人,不回家带女人去堕胎。是什么样的人渣...
听者对她充满同情。
说到生活费也是一样的。
后来我找了个家教,她都不知道我教的是什么家庭(单亲妈妈带娃),就攻击我说怕被主持人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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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回去,但我也感觉不好。
我经常对我的母亲感到内疚。
我向母亲保证,我会永远爱她,长大后会保护她。
但我没有。我只想躲起来,只想逃离,只想再也收不到家里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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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的时候,我恋爱了。
一个校外人士,一个开公司的大叔。
我知道我叔叔有家室,但我就是喜欢他。
他给了我很多钱,买了很多漂亮的包。
我不在乎同学嘲笑我,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他们再嘲笑我,也没有我妈说的那么坏。
反正我跟他们也不熟。
叔叔为我疯狂。他喜欢叫我女儿。他也喜欢在那方面辱骂我,打我,侮辱我。
我非但没有觉得不正常,反而觉得很兴奋。
我感到如此熟悉和安全。
是的,我终于变成了我妈所说的不要脸的人,贱鸡,不要脸的荡妇。
大学毕业后,因为长相出众,学习成绩好,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我和舅舅自然分手了,因为得知我开始租房独居,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接近我妈。
如果她知道我和我叔叔的事,我可以想象她有多尖酸刻薄,想发泄什么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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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密切关注,刻意收藏我的坏东西。
她会试着找出我在乎什么。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用这些东西来羞辱我,嘲笑我。
比如我竞选班长失利,比如我高中时暗恋校草,比如我被同学排挤等等。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观察和知道的。她被迷住了。
总之,只要她不开心,她就会重复这些事情,让我再次经历恐惧、羞耻、内疚、羞愧。
我工作后租房子一个人住,妈妈经常坐火车来。
爸爸打她的借口也可能是真的。
然后她假装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了解我的公司,捕捉我的变化。
我又是男生,任何时候都不能违抗她。否则,你将不得不承受这场风暴。
毕竟我老了,也不想听她说一些事情,比如衣服,比如吃什么。
她会和我吵架,很多时候,单纯的吵架,她会突然变得很激动。
她在重复我的过去,怎么不理她,她有多难缠,还有我现在的隐私,怎么靠打扮勾搭任何人,等等,傲慢,犀利,冷酷。
在我比较疯狂的时候,经常威胁我。我想去单位找领导,告诉他我有多不孝,和单位里的谁有一腿。
她用最毒的语言,一箭射穿了我的心脏,直到我内心充满愧疚、羞愧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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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了很久,终于有反抗的一天,我和妈妈爆发了激烈而持久的争吵,辞去了工作。
我毅然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果然,我妈找到我原来的单位,哭着闹着。编造了很多虚构的东西来博取同情。
因为无法忍受自己人格的崩溃,我把所有同事都拉黑了。
因为我不再和我妈说话,我妈和我爸关系好了很多。
两人的争吵变成了共同的敌人对我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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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我遇到了一个非常可靠的年轻人,名叫林宇。
感情稳定,条件合适,打算结婚。
我带林宇去见他的父母,林宇觉得我的父母谈吐得体,是非常好的人。
我的内心复杂而矛盾,充满焦虑。
林宇和我简单地提到了我母亲的过去。
他说,你放心,婆婆可能会没有安全感,认为这个世界会抛弃她。
他会孝顺父母,和我一起做个好丈夫。
林宇的家庭条件不错,我父母也同意,但是婚礼期间他们一直吹毛求疵,说林宇父母不懂事,后来又说林宇过得不好。
我知道我父母的德行,我一直在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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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和我婚后不久就有了一个孩子,我的父母自愿来照顾我们。噩梦又开始了。
首先,我母亲抱怨林宇不懂事,不够尊重他们,也不够好。
他们带孩子太辛苦了,每年只给几万块钱太少了。
他还说,林宇在招待客户时总是不提前说,他会等到饭做好了才突然说他不能回来。他故意骚扰公公婆婆,肯定是不屑的。
他还说林宇婚前买了房子,婚后这么久为什么不加我的名字,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等等。
最难的时候是节日。
通常这个时候,我们会聚在一起,一起吃饭或者出去玩。
但是我妈却特别喜欢在美好的团圆日爆发。
我经常攻击林宇,或者我自己,上演一场语言和情感攻击的战争,把我们都撕成碎片。
把节日变成我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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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之后,我和林宇的事业都在上升。
他忙我也忙,经常承受不了人际关系,所以每天带很多负面情绪回家。
我和林宇的交流越来越少,好的交流就更少了。
慢慢的,我渐渐相信了妈妈说的话。
我也开始寻找林宇不爱我和这个家的证据。
另一方面,林宇无法忍受。高压的工作和一片混乱的家庭情绪挤压和指责着我,我和他的隔阂逐渐加深。
这时,我妈妈告诉我,我必须和林宇这个混蛋离婚。她会保护我和我的孩子,不会让林宇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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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挺身而出,为了孩子和财产与林宇抗争。(她想)
林宇不是那么坏的人。
经过多次失败的沟通和总是偏离主题的争吵,他终于同意把婚前买的房子和孩子给我。
办完手续,我妈把他的行李扔出了窗外。
林宇想上来抱抱孩子,用警惕和厌恶的眼神看了看肩膀上的母亲,然后又默默地离开了。
我妈骄傲的告诉我,没有她的存在和保护,我早就被别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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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才发现和女儿离婚了,并没有过得更好。
相反,我和我妈妈控制着局面。
我妈带孩子,经常说她很累,无缘无故就对我发脾气。骂我,说我为我付出了多少,我有多没心没肺。
女儿是另一个小时候的我。
她能读懂奶奶的心,并取悦她。
奶奶说什么她都听,但我妈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当我发现这个的时候,一瞬间,我浑身战栗,彻底崩溃了。
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如何保护自己的女儿。
我开始失眠,爱做梦,经常梦见自己在集中营里或者被敌人抓住,被捆绑虐待。
然后白天精神恍惚,开始掉很多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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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人可以倾诉,因为我已经养成了不向周围人吐露秘密的习惯。
潜意识里总觉得如果别人知道了,我就完了。
那个人就像母亲一样,会用我的秘密来攻击我,羞辱我,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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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女儿未来的担心,一个母亲的本能,我挣扎着,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去做心理咨询。
起初,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怕我说出来别人不信。
我其实觉得,一直对我好,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妈妈,其实才是伤害我的人。
后来很多次,在咨询师的指导下,我终于,渐渐的,把自己的经历剪不断,理还乱。
顾问看起来并不惊讶。
只是轻声说:我理解你。毫无疑问,有一个女巫型的母亲是人生的灾难。
心理咨询师告诉我,他曾经接待过一个和我妈妈很像的女士。
在两周的谈话中,只要有任何违背女士意思的建议或分析,女士就会在辅导员办公室大喊大叫,一发不可收拾。
连续两周,咨询师认为手段已用尽,但病情严重,无有效治疗,于是结束了咨询-访问关系。
有一天,咨询师在办公室外遇到了这位女士,但这位女士很正常,很友好,很友善。完全正常。
辅导员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专业还是充满了巨大的压力,和这样的人相处瑟瑟发抖。可见她的孩子要承受多少。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我妈一直形容我是个没心没肺的问题孩子。
今天终于有人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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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解决这个难题。
我开始听从治疗师的指导,理解母亲的成长经历。
我才知道,妈妈,原来是我死去的奶奶最讨厌的孩子。
原来所有我妈辱骂我折磨我的狠话,都曾经出现在我奶奶的嘴里,针对我妈。
妈妈有一个充满敌意的童年,有虐待照顾她的人的嗜好。
在她的成长经历中,产生了很多自我憎恨。
她只是把自己的经历重复给孩子听,坚持自己有理有据。
普通父母不会去嘲讽、陷害、羞辱自己的孩子,却可以牺牲自己去拯救孩子。然而,女巫则相反。他们乐于牺牲自己的孩子,拯救自己。
如果他们感到被背叛,被拒绝,被抛弃,他们会瞬间变成一个充满邪恶的女巫。
他们需要完全控制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乐于看到别人没落,变得软弱。
她充满了原始的、无指导的和普遍的仇恨和攻击。
他们恐惧分离,所以总想整合一个生命,但每个生命都是独立的个体,如果最能掌控的,也只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摧毁关系中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重新建立关系。
而孩子,一个又一个伤口,会形成厚厚的疤痕,继续覆盖旧的。
灵魂早已在激烈的言语攻击的不断羞辱和贬低中,沉入虚无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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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师告诉我,孩子很难逃离女巫的母亲,找到自己的自由。
当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非常依赖他们的照顾者。
即使母亲给予邪恶、威胁和虐待,孩子仍然会激发理性的假设。
甚至认为自己是对的,是有罪的,不断寻求妈妈的认同,下意识的想保护妈妈。
孩子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母亲。
听到这里,我心痛。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手里拿着石头在悬崖边上的落难者,在竭尽全力的往上爬。
可怜的女儿,别无他求,只求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