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关于鲁迅的文章就可以,但是字数要在500字以内。

鲁迅作品的艺术魅力是深远的。在这位文学大师对童年生活梦幻般的依恋之后。王先生和母亲、奶奶的关系一直很亲密。母亲姓陆,这也是王先生特别喜欢用陆镇作为小说背景的主要原因。绍兴城外的安桥头是王先生的外婆家,我舅舅家在皇甫庄,我舅妈住在吴荣,我舅妈住在东关。在这些乡镇,都留下了王先生活泼的童年足迹。因此,《鲁镇》是鲁迅对东圃、范姜、东关、皇甫庄、乔安等几个水乡童年记忆的艺术文本总结。只是小说里的一本阴郁的书。冷风吹进船舱,从树冠缝隙传来的第一感觉是,人们进入了一个古老的水乡,人们在河边休息,阳台俯瞰着船。水面波光粼粼,佛身在“人睡的河”和“鲁迅小说中的故事和人物被塔和船占据”中,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置身于二三十年代的老绍兴,仿佛在见证小说故事中正在发生的一切。因此,当我们走到石豆腐店门口时,我们互相攀谈起来。

曾经在书屋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是陈村的《看见骂人先生》。陈村是这样说的:“说不为骂人而骂人,不是没有道理的。骂人很容易学,但是骂完别人还能过出人命就不容易了。一个新故事中的浪漫线索。

鲁迅先生曾说过,《故事新编》中的所有作品都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前提:神话传说作为原始先民和古人创造的文学作品,具有内在的浪漫性和奇异性,其本身的内容就内在地需要作家去改编。两者的区别在于,神话是想象的产物,而传说可能有一定的事实依据。前者是对人和自然的神化,后者是“中心人物”从“神”变成了“逐渐进步到人性”或“神的人或古代英雄,其天才和勇气是凡人所不能及的”的人。但在想象和奇异的色彩方面,神话和传说是一致的。所以我们在这里比较一下。

神话是反映原始先民对世界起源、自然现象和社会生活现象的原始认识的故事。在思维方式上,神话充满了原始先民大胆奇特的想象和幻想,不同于现实的真实反映。马克思曾指出,“一切神话都是在想象中并通过想象来征服、支配和形象化自然力”,它是“经过人们的幻想以一种无意识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3)可见,神话是一刻也离不开想象的,奇特而丰富的想象是浪漫主义文学的一个突出特点。应该说,无论就其内容还是思维方式而言,神话都是浪漫的。当然,神话与后来的浪漫主义文学是有时间间隔的,后者是随着原始社会的解体,文学与神话的分化而逐渐出现的。但他们的精神是相通的:他们不是按照世界的客观表象来理解和描述的,而是按照自己的幻想或理想来理解和描述的。世界各国各民族的古代神话在内容和思维方式上都是浪漫的,没有例外。从本质上说,马克思对古希腊神话的论述,应该说包含了对神话与浪漫主义内在关系的确认。因为,“在想象中并通过想象征服、支配和可视化自然力量”的神话的突出特点是大胆、奇特和丰富的想象力;这种想象是不现实的、超现实的,它不是现实世界的客观反映,而是带有幻想或理想的反映;这显然是一种思维方式上无意识的浪漫主义艺术方式。所有神话的永久艺术魅力,都来源于人类童年无意识的浪漫“艺术”方式。

鲁迅写新故事也是如此。如前所述,神话传说题材占新故事的一半以上。他在13期间断断续续写下这些新的“故事”,绝非偶然。从心理积累来看,鲁迅童年时期接触了中国丰富的古代神话传说;这些故事,多少年来,一直保存在他记忆的仓库里,暗暗地生成和滋养着他的浪漫精神。这种浪漫主义精神,在他的青年时代,主要是沉溺于诗意的幻想,追求奇异的感觉。小时候自己写的童话,就是这种感觉的体现。到1907年他写《摩罗诗论》的时候,他已经阅读了中外文学作品,但他所向往的是西方的一批“摩罗诗人”,如拜伦、雪莱等。在各种文学流派中,他是唯一热爱浪漫主义的。这个原因,除了他的时代特点和东京蓬勃发展的革命形势的影响之外,还在于他青年时代的大量神话传说,在他心中播下了不可磨灭的浪漫主义的种子。在“呐喊”和“彷徨”时期,现实主义是主导和主流,浪漫主义是暗流和支流。鲁迅对现实主义的采用是非常自觉的,这与他拯救国民性、改造社会的伟大目标有关。但它的主导地位必然意味着主体心理结构中的浪漫元素会被有意无意地压制。从心理结构的内在需要来说,鲁迅也有无形中宣泄自己浪漫主义的要求。尤其是当他的情感活动活跃在日常心理中时(抑郁时往往如此),或者由于种种原因无法或不愿写出以现实为题材的作品时,潜伏和压抑已久的浪漫情怀就会汹涌澎湃,要求表现出来。就创作方法而言,《野草》主要是象征性的(也有写实的),但其中蕴含着非常强烈的浪漫主义激情。因为现代主义的所有流派在精神上都是浪漫的。因此,当情感因素在鲁迅的心理结构中占据最突出的位置时,他的创作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倾向于浪漫主义,同时又渗透着现实主义和一些现代主义的元素。《野草》是个例子,《故事新编》也是个例子。自然后一种情况就不一样了。

对于鲁迅这样见多识广的作家来说,当现实的准确形象暂时从脑海中退却或消失时,神话传说或历史的形象往往会来取而代之。换句话说,他的心理包括观念、思想和形象活动,不会有空白,不会有休息和停顿。充满天马行空的想象加上想象的逻辑,可以自由地表达作家强烈而丰富的情感,对于“呐喊”、“徘徊”等刻意冷静描述、现实中准确描写、自身情绪严格控制的精神活动,既是必要的补充,也是有益的休息。对于鲁迅来说,这种补充主要是以历时的方式完成的,比如《故事新编》;也有* * *,比如“野草”到“流浪”的时候。尤其是当创作主体面对神话这种具有永久的、格外生动的艺术魅力的改编对象时,创作主体一开始自然会激起一种审美快感。这种心态会投射到改编作品中。在这方面,补天更为突出。充满了赞美、激动和喜悦,当然也反映了女娲创作的艰辛。《奔月》和《铸剑》有一种被压抑的沉重感,但在体现浪漫主义最重要的特征——有奇特而丰富的想象力和强烈的主观感受方面,它们和《补天》是一样的。

《补天》画面瑰丽壮阔,结构也宏大。——这与主体奇特的想象力所关联的广阔心理空间是相容的。在这部小说中,女娲造人出土,炼石补天,在古书中是有理有据的,但在具体的描写中,作家却极力渲染浪漫的气氛,营造了一幅非常奇特而动人的艺术画面。当“她”百无聊赖地醒来时,她突然站了起来,举起她那非常完美而充满活力的手臂,向余伸去。忽然,天空失去了颜色,变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肉红色,她一时说不出伊在哪里。”——主人公的身影和用来衬托的自然背景,都被作家奇幻的笔触涂上了浓烈、神奇、惊人的浪漫主义色彩。对她创作的一个描述,显然不是所谓的“情景交融”所能解释的:

易在这个肉红色的世界里走向海边,他全身的曲线像一朵苍白的玫瑰,融化在光的海洋里,直到身体中间变成纯白。浪惊了,起伏很有秩序,但是浪溅到了伊拉克。这个纯白色的影子在海里晃动,好像所有的都在向四面八方散射。可是她自己没有看到,却忍不住跪了下来,伸手去拿那带水的软泥,同时揉捏了几下,手里有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小东西。

“啊,啊!”虽然她以为是自己做的,但也怀疑它像地瓜一样在土里,不禁大吃一惊。

然而这个惊喜却让易喜欢上了,他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快乐继续着自己的事业,自吹自擂,挥汗如雨...|在这幅图中,以大海、海浪、波浪为自然背景交织而成的主人公创造人类的动作和之后的心情的基点,并不是抽象意义上的神奇不真实,而是主人公惊天动地的非凡创造人类事业的巨大创造力!表面上,不平凡的情感融于不平凡的场景中,深层上,不平凡的情感与不平凡的事物捆绑在一起。在这里,“情”、“景”、“物”的“非比寻常”是浪漫主义想象在许多方面的奇特而生动的体现。第三节对皇军在女娲尸体肚子上扎营的描写,也是对古代神话简单轮廓的具体化、转化和发挥。总之,这部小说所依据的古代神话作为题材,本身就带有一种奇特的浪漫色彩;此外,作家奇幻、奇幻的艺术想象力使其浑然一体,使小说更加充实、丰富。

《奔月》和《铸剑》的故事大纲与古书相同,但这两部小说仍以瑰丽神奇的想象力,将古代神话传说具体化为奇幻的艺术画面。从人物和剧情的设计,到细节的描写,气氛的渲染,都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易与对射的描写,以及易连发三箭射月,或荒诞或豪放,真是充满了神奇的魅力。《铸剑》中一系列的描写,比如眉统治者把头和剑托付给黑衣人报仇的场景,黑衣人以耍花招的名义入宫,用剑把国王的头劈进鼎里,自己也把头劈了,三个头在鼎里激烈搏斗的场景,都是不切实际的逻辑。只有这样,才获得了震撼人心的惊人感染力,强化了故事的浪漫和悲剧意味。

与《补天》《飞月》《铸剑》相比,鲁迅后期创作的《治水》等五部历史小说总体上略显不那么浪漫。这主要表现在故事本身的幻想性不如前三篇。但在其他方面,主要是在现代生活的细节上,却提升了浪漫的氛围。《里水》、《非攻》、《出关》、《采薇》中有现实中的资产阶级文人等人物,也有现代生活的一些片段。比如《治水》对古今达官贵人、学者的描述褒贬不一。“文化山”让读者想起了现实中所谓的“文化城”,而“O.K”“好杜有图”等外语词汇的出现,则在幽默中含蓄地指向了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的洋奴。墨子在《不攻》中写道,他在宋国遇到了一个“救国队”,实际上是暗指20世纪30年代国民党反动政府面对日本侵略,以“救国”为名强行捐款的欺骗掠夺行为。这种例子,在《故事新编》中,除了《铸剑》,其他所有文章中都有。另一方面,从死亡,因为它的主题取自庄子的寓言,本身就是奇异的。改编后更浪漫,更有趣。在这部小说中,还有“自杀是弱者的行为”这样“油滑”的地方。相对来说,后面的文章有很多“油”的地方。鲁迅把他在历史小说中穿插现代生活细节的文笔称为“油滑”。他自称在《补天》中写了一个“古装小丈夫”,“从严重滑开始。浮油是创作的大敌,我对自己很不满意。”(4)然而后来的文章“还是油油的,过了13年,还是没有进步。”这说明,在历史小说创作中,鲁迅的“油滑”文笔,不仅仅是不满意,还有有意无意的。这个问题一直有很多争论,至今没有定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认为尧尧先生对中国传统小丑艺术的“异化效应”和反讽的分析[5]非常精辟。然而,我们想在此补充两点。一、小丑的语言和表演,无论其作品的创作方法是什么,其本身始终属于浪漫主义元素。因为小丑的语言、动作、行为都比其他角色更为奇异,而编剧对它的设计和描写也相应地是运用奇特想象力的结果。可见,小丑艺术本身虽然在美学范畴上可以归于喜剧、喜剧,但在创作方法上却属于浪漫主义。可见,鲁迅在《故事新编》中自觉不自觉地坚持“油”的写作风格,是受到他在创作中遇到神话传说等浪漫题材时,运用小丑艺术的浪漫天赋的启发。这既是有意识的,也是无意识的。自觉的一面表现为自我选择和自我评价;无意识方面,一旦进入历史小说创作的心理状态,小丑艺术创作的欲望作为一种心理活动的动态刻板印象(在作家长期不懈的杂文创作中得到了突出的发展和强化),必然会在无形中被弹射到作品中,表现为一种特殊的不可抗拒的创作冲动。这种弹射力和冲力是由作家的意志、情感、想象和某种情结产生的,所以很难抑制。事实上,历时13年的《故事新编》写作,一直使用的是“油”的写法,这恰恰说明这种写法在鲁迅的创作心理中有着内在的根据,成为其创作心理整体结构中不可忽视的一面。从大的方面来说,从问题的本质来看,这类似于鲁迅杂文中的讽刺艺术,包括一些被批判的人物的内心独白(虚拟的)和漫画式的人物速写(主要表现在人物的语言上)。在这一点上,鲁迅的杂文和历史小说有某种相似的心理基础:主体具有一种内在的情感和意志的张力,促使作家用漫画的方式展现被批判对象的滑稽面孔,从而达到强烈讽刺和批判现实的目的。以神话、传说、历史为题材的新故事,在这方面得到了强化和突出,这可以看作是在主体创作心理中一直处于次要地位和潜伏状态的浪漫主义天赋,一旦离开了现实题材,就被强烈地激发了出来。第二,在新故事中穿插现代生活细节的做法,从创作心理学的角度看,本质上是古代事件与现在事件的联想。这种联想跨越的时间很长,往往长达数千年,所以似乎读者不易感知,似乎也很少有人从这方面窥探过新故事的写作。其中,由神话人物和故事引起的关于现实生活的联想,明显是虚幻的,这就使得这种联想的心理活动难以识别。《故事新编》之所以经常采用“油滑”的文笔,而鲁迅却始终不改航向,是因为作为高等神经活动主体的上述古今关联得到了巩固和确定。心理学家认为,“大脑皮层刻板印象系统对刺激形成的反应刻板印象系统,是大脑皮层功能系统的主要表现。”“动态刻板印象的形成使大脑皮层活动更容易、更自动化,动作和行为更迅速、更准确...人的生活习惯和技能、技巧等。也是动态刻板印象的表现。”事实上,在创造性心理活动的过程中,也存在着动态刻板印象的问题。作为精神刺激的人物言行、情节细节、生活场景等。,即出现在作家构思过程中的(想象),也会引起主体的固定反应刻板印象。鲁迅古为今用,经常从现实与历史的联系中探索社会发展的规律和一些惊人的相似之处。这为他创造了非常广阔的心理空间,使他非常善于巧妙地将古代事件与现在事件联系起来。如果说他散文中的这种联系主要类似于联想;那么,作为这种联系的一种特殊形式,《故事新编》中的“油滑”,即穿插现代生活的细节,一般是比较联想和移植联想。《补天》中的古装小人,《奔月》中的斩断直径的强盗,《治水》中充满现代话语的官吏,《文化山上的书生》分别作为女娲、易、大禹等英雄的对立面出现。这些漫画反派的言行与英雄的言行截然相反。有了这种衬托,主人公的形象更加充实、生动;同时穿插的现代生活细节有突出的实战作用。在这里,神话传说和古代英雄的非凡作为,崇高的创造精神和不屈不挠的人格力量,使鲁迅迅速而自然地想到了这些可笑的人物及其在道德和人格上完全对立的处境。具有辩证思维、深刻历史感和清醒现实战斗精神的鲁迅,不会在历史小说中一味歌颂古代英雄,也不会抛弃杂文创作中反复使用的“一手捅一刀”手法。正如他在杂文中主要是用批判和揭露来点燃他对旧社会的仇恨,渗透着他对人民的热爱,把他的仇恨熔为一炉一样,在《故事新编》中,他绝不会简单地、孤立地表达他对古代英雄的热爱,而必然会把他的爱与恨结合起来,通过一些更复杂的、完全原创的艺术手法来表达。当然,新故事的古今关联不是随机的,而是有线索可寻,有中介存在于其中。比如《补天》中,关于女娲两腿之间古装小丈夫滑稽表演这一细节的出现,显然与作家采用弗洛伊德的理论解释创作原因——人与文学有关,而在写作中期,他看到或被王静之站在封建道教立场上错误地批判了。两者之间,在“性”的问题上,显然有联想的可能。这说明虽然时间跨度相当大,但其具体内容是在同一个具体范畴内相连的。至于李水,从小说的写作中可以看出,对余在现实中是“一条蝼蚁”的假设,使作家以热烈的赞美之情,将其与心中酝酿多年的大禹形象联系起来。在“文化山上”发表各种歪理邪说的学者的零碎形象,显然是一批资产阶级学者在1930年代初面对日本侵略,向国民党政府建议北平为“文化城”的投影。现实和作品中的学者,无视民间疾苦,乱喊乱叫,如出一辙。多么相似啊!至于采撷魔女、闯关、死亡,虽然也穿插了现代生活的细节,但小说本身并没有英雄或正面人物,所以这种插曲不属于比较联想。那么,这应该如何用想象的形式来解释呢?我们觉得这里的联想比较有创意,大多是随性的、有趣的,可以看做鲁迅杂文在议论中的动态的、图案化的、虚幻的笔法。在那个“挑欧盟”、“通关”的时代,没有萧秉钧、齐这些满口现代词汇的人,也不会有海关关员在图书馆里查所谓的“税收本质”。鲁迅用想象将古人现代化,可以说是一种移植联想。它们是在作品进入具体情境后突然冒出来的,而不是相似事物之间的类比或者相反事物之间的比较。这种联想完全忽略了外表,而非常重视精神上的联系,造成了时间上的古今交织。所以它的创作元素更加突出。当然,这种联想中可能有某种媒介。比如《死神》中“巡逻兵”对重生的“人”说,“自杀是弱者的行为!”一句话,联想的媒介是:男人向检查员要衣服却不能,说:“你看,我怎么活?”从这句话开始,通过“死”的隐含概念,过渡到“自杀”,这是“死”所包含的方式之一,所以“自杀是弱者的行为!”30年代的资产阶级文人,无端指责一些人因为反动统治和封建礼教的压迫而自杀。可见,这种穿插既是鲁迅在历史小说创作中独创的移植联想的结果,也是主体思维巧妙,能够迅速而巧妙地捕捉古今某种联系的表现。

总之,无论《故事新编》中穿插了什么样的现代生活细节的具体联想形式,都无一例外地是主体在长期的思考和写作中建立起来的、将历史与现实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动态刻板印象的表现。我们认为,这就是鲁迅《故事新编》中“油腻”问题的心理奥秘!

古今交融是鲁迅宏观思维和清醒现实战斗精神的体现,也是鲁迅创作心理结构的一个重要方面,或者称之为鲁迅创作心理的深层动态刻板印象。

值得注意的是,古今“油”的写法之所以虚无缥缈,是因为与主体的艺术想象力有关,所以以上与主体的浪漫天赋有关。从这个角度来看,这种写作方法具有现实基础(包括材料来源和内在精神),作者注重以曲折间接的形式客观地反映现实,也具有现实精神。另外,非攻击等部分章节描写客观准确,不能说新故事完全浪漫,只能说整体上贯穿了一条浪漫的线索。除了不攻、挑巫、出关之外,灾难主义的元素更加突出,某种程度上侧重于对历史故事和人物的客观描述。其他文章也在一定程度上包含了一些现实主义的成分,或者说与现实主义有一些相似之处。至少,《阿谀奉承》的写作本身就具有上文所说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双重性。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故事新编》在一定程度上是建立在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基础上的,有一些现代主义的创作方法渗透其中。换句话说,有一些现代主义创作方法的曲折投射。正如作者所说,《补天》用的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奔月》中有象征性的成分,如用对老师的背叛来暗示现实中的某个人,同时易主人公孤独的心情多少也有作家自身情绪的投射;《铸剑》中的复仇行为和复仇所用的剑也包含了明显的象征意义,暗示和隐喻了当时中国的现实。相反,《上下》有《庄子·智乐》寓言的一定内容,但更多的是成长和蜕变,情节相当荒诞,所以这部改编的小说不妨算是一部独幕荒诞剧。

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个新故事虽然以浪漫主义为基调,但也交织了现实主义和一些现代主义元素。也就是说,新故事和《呐喊》、《彷徨》一样,在创作方法上是不纯的(前者更不纯)。这既有个人心理结构的原因,也有时代的原因。一位学者曾指出:“在欧洲,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再到现代主义,是一个长达一个世纪的历史过程。但在中国,它们被呈现给了中国新文学的奠基人。他们当时接受的进化认知模式,使他们主观上试图先补课,再按顺序发展。但是,时代的氛围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无法摆脱当时盛行的现代主义思潮的纠缠。而且各种思潮的同时涌入,必然会模糊它们之间的清晰界限。这种状况使得中国新文学的奠基人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同文学思潮的交叉火力之中。虽然不同的作家个性和先入为主的印象会导致不同的接受倾向,从而在中国新文学中逐渐形成流派,但‘不纯’必然永远是这些流派和作家的特征。”曾经,这段话可以算是《新故事》“不纯”创作方法的时代依据。而作家自身的情况,如性格、心理结构以及西方文学思潮的影响,是造成上述情况的主观条件。如前所述,《补天》等三部小说的写作,是在五四运动退潮,《呐喊》(或《流浪》)结束之后。社会形势的逆转和个人生活中各种严重挫折造成的苦闷,使他把目光投向了古代历史和个人的童年和青年时代。鲁迅在《故事新编》的序言中曾提到,1926年秋,他一个人住在厦门的一间石屋里。”...我在周围不受欢迎,内心空虚”,“此时此刻不想去想现在”(着重部分另加)。正是在这种心态下,他开始在《晨花夕拾》上写了几篇文章,准备了八个新故事,并在此时和后来写了《奔月》、《铸剑》。就小说体裁而言,随着作家将目光转向神话传说和历史,他在《呐喊》、《彷徨》中采用的现实主义写作方法让位于浪漫主义,出现了以浪漫主义为主调的新故事艺术风格。但是,现实主义这种鲁迅在《呐喊》、《彷徨》中所坚持的创作方法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它必然会在创作意图和人物塑造方面得到揭示和投射。奔月铸剑比补天稍微现实一点。鲁迅的“此时不想想现在”,只是主观愿望;现实主义作为主体长期使用的创作方法,必然会在主体的创作心理中产生一些动态的刻板印象,这些刻板印象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在创作中发挥作用。这种情况,正如鲁迅早年崇尚浪漫主义,充满浪漫主义才华,五四时期虽改为其对立面,但在创作中仍有所体现。后期写的五篇,是在鲁迅世界观根本转变之后。此时,作家以更充沛的革命精神和更强烈的历史使命感从事现实主义杂文创作。这种情况强化的创作心理投射到《治水》等五部历史小说的创作中,就是现实主义的强化。鲁迅在写《出关》、《起死回生》之前,联系当时的社会现实,深感有必要“把那些坏种的祖坟挖出来”。所以鲁迅后来的五部小说都是更贴近现实的。心理上和1926秋冬的“不愿想当下”有明显区别。从某种意义上说,《故事新编》的后五篇可以看作是鲁迅杂文向纯文学领域的延伸和转化。当然,后五篇依然闪耀着浪漫主义的光芒。就突出的情感、奇特的想象、理想的寄托(如治水)而言,这五篇的浪漫主义是抹不去的。从心理机制上看,当鲁迅长期以现实主义为创作方法撰写大量杂文时,其十分活跃的审美感受和艺术想象力受到一定程度的压制;这些被压抑的东西只有经过长时间的积累才能得到强化,从构图上来说也更趋于浪漫。总之,在长期的杂文创作中,鲁迅被压抑的是一种浪漫主义的才华。这种天赋通常居于心理结构的底层;但一旦合适的时机到来,它就会“冒出来”,进行顽强的自我表现。这是后期五部历史小说依然贯穿着浪漫主义线索的心理基础。在一定范围内,浪漫主义可以最大限度地表达主体的情感,充分发挥主体的想象力,从而给作家带来更大的自娱自乐和释放,有利于实现主体的心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