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儿》中有哪些有趣的设定?

毋庸置疑,《宠儿》娱乐性很强,但还是很“兰斯·莫斯”。这部电影将时间追溯到18世纪的英国,故事取自莎拉·丘吉尔女公爵和安妮女王之间的真实事件。奇怪的是,与大多数正统的英国宫廷剧不同,上层社会的原始礼仪和政治法律被边缘化,电影被神秘的故事取代,这是一个权力体系结构下奇怪而荒谬的三角恋。荒诞是兰斯·莫斯构建人物生存系统的首要考虑。萨特在《恶心》中写道:“够了。”兰斯·莫斯(Lance Moss)大量使用广角镜头、鱼眼镜头和低角度的背部拍摄,营造出一种怪诞、疏离的氛围,从而在半封闭状态下营造出一个无尽的扭曲空间。说白了就是企图通过过度的“存在”来揭露“活着”的徒劳。阿比盖尔的连续摔倒,安妮女王的情绪暴动,宫廷里的变态游戏,无不诉说着“存在”的荒谬与无聊。

最后兰斯·莫斯的《杀死一只神圣的鹿》直接将存在的荒诞主题发展到了极致,以至于被贴上了“空中故事”的标签。《杀死一只圣鹿》中的史蒂文一家相继陷入怪病,解决办法是杀死其中一个。这种设定面临着逻辑上的断层,但毕竟符合兰斯·莫斯的“存在观”。存在本身是没有逻辑的。它是一个分裂的系统,独立于“本我”,与世界渐行渐远。相反,《宠儿》中的孤独感是建立在“存在”和“本我”两个系统的划分之上的,即使在表达两者的不协调时有点暖心:孤独成为一个抽象的概念,依附于“本我”而不能被“存在”的存在所消除。存在本身是不受意志控制的,它处于一种消退变化的状态,连接着现在和过去;本我是静止的,被置于一种架空的状态,在与存在的骚动的对抗中,常常受到空性的攻击,因为很难把握世界上所有的表象(存在),后者已经来了又去了。我认为这是兰斯·莫斯电影的基石。

影片围绕安妮女王、马鲍德公爵夫人和阿比盖尔组成的封闭的权力斗争集团展开。表面上看,是在说三角恋。其实不仅仅是在影射生活状态的脆弱,更是在赞美它的荒谬。安妮女王掌握着权力,但她无法逃脱自己的弱点:对莎拉的依赖。她对莎拉的爱是激烈而极端的,甚至不惜以“权力转移”来换取对莎拉的控制。但这样的人往往很痛苦,因为爱情不是自由的,莎拉对安妮女王的爱是极其不可靠的。权力成了爱情的转换条件,即使女王任性,但本质上与萨特的“这样的自由有点像死亡”不谋而合,无论多么豪迈的爱情,个体的生存依然被臃肿、衰败、离别等所羁绊。当太多的人习惯性地用“爱”来指出所谓的生存“出路”时,兰斯莫斯高举存在主义的大旗,让个体回归存在本身,指出面对困兽的战斗状态,寻找救赎是徒劳的。他孜孜不倦地赋予无意义的行动和语言以新的意义,并将个人意志强加于虚幻的存在,从而探索出一条独特的生存之路。

使用自我意志的深层含义可以理解为“反抗”。显然,兰斯莫斯继承了加缪的思想。阿比盖尔的出现,加剧了不平衡感和存在感的沉重,也让这场对抗孤独和虚荣的战斗更加激烈。这个恶毒的角色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悲剧的命运。直到阿比盖尔在与莎拉的射击对抗中通过精准爆破宣示主权,我们才嗅到阿比盖尔的无情。这样的恶毒被兰斯·莫斯赋予了反抗的意义:一个试图突破自己悲剧的女人,拥有了生命的坚韧。阿比盖尔接近安妮,并以上司的身份担任这一职务,但安妮误以为自己遇到了真情实感,并借此殊荣向莎拉示威。当被放逐的莎拉站在窗前,她看到了几十年的崩溃;另一方面,兔子、阿比盖尔和安妮公主的形象不断重叠,暗示着存在是带有恐怖感的悲剧这一终极命题。阿比盖尔看起来是胜利者的姿态,是诡计得逞的不速之客,但实际上她永远不会陷入安妮女王的变态爱情,无法翻身。可怜可怜的皇后安妮终于得到了一堆幸福的泡泡。

所有的镜头都完美契合了加缪的“隆冬,我终于知道我有一个无敌的夏天”。当你意识到你无法通过行为改变生活的时候,就是你的“自我”成为生活中“局外人”的那一刻。

《宠儿》中的另一个特殊设计强化了这种无力感。在兰斯·莫斯之前的作品中,几乎所有的人物都活在一种冷漠的“默索”状态中,活在墙内,被动接受墙外的奇遇。但《宠儿》中的人物并不是以一种“活着”的消极态度去对抗存在,而是以行为的形式去追求权力和爱情。不像《龙虾》里的大卫和《狗牙》里的小女儿,他们被迫处在一个扭曲的生存体系里。相反,这三个人才是生存系统的创始人。再者,这三个人用自己的力量制造了存在的假象。米兰·昆德拉曾将幸福定义为对重复的渴望。重复是存在的幻觉。我们和莎拉一起经历的岁月,给了安妮女王一种虚假的错觉,以为那是真正的幸福,最后在“爱”的旅途上的漫长旅程,加速了幸福的崩塌。

顺便说一句,我倾向于说伯爵夫人是否真的爱安妮。几十年的陪伴,习惯恋爱是人之常情。为了安妮,伯爵夫人也会阻止她吃甜点(而阿比盖尔基本上是在纵容安妮)。当然,这种爱与爱情的火花无关,本质上,她对安妮的“爱”与安妮对她的爱是错位的。前一种爱情更倾向于权力欲望的满足和饱和状态下的慈善关怀。安妮真的很让人同情,甚至你会为她感到心痛,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是最纯粹的。只有她在爱情的废墟中挣扎。她根本不在乎权力。权力是途径,不是目的。

那么什么是存在呢?兰斯·莫斯对这种讨论嗤之以鼻。对他来说,开放是个体存在的真理。与其去寻找,不如在混沌中赋予生命意义,不管是爱还是悲,或者与情感无关。存在只是一种漂浮的物质。重点不在于是什么,而在于能不能“是什么”。勒索的微妙之处在于,我们都需要正视存在的浅薄。

兰斯·莫斯以一个悲伤的结局结束了一场长达两小时的关于存在的荒谬游戏。在这场爱情和权力的较量中,热门就像一个咒语,没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