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边,从大林到珠山湾(玫瑰园运营)
(1)
建中瓷厂,国企,也是我爷爷奶奶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那是在大林,位于醴陵的东宝乡。我姑姑一再强调,那时候是属于大林公社、大林大队、小林生产队的,是个很美的地方,燕子,你还记得吗?我意识到我的记忆力很好。我入学前的稚气和快乐就像一碗星星,落入爷爷奶奶温暖的怀抱,落入安然白瓷如玉的光环。我当然记得。
我的父亲,一个知青,被送到北乡,在那里定居结婚。一岁多的时候带奶奶去了一家瓷厂。后来政策落实了,父亲有了工作,去了一个小镇粮库工作。妈妈要做家务和农活,很快我就有了一个妹妹,我就跟着爷爷奶奶和健姑一起长大,直到上学。后来提到小时候的话题,大家总说我很好带,听话,不坐地上。雪白的口袋衣服放了几天也不脏,像个安静的瓷娃娃。
我的小姑姑,只比我大十一岁,出生在建中瓷厂,所以名字里有个“建”字。我叫她古剑。建古说,建中瓷厂原来就在她出生的北乡一个叫塘角湾的地方。后来全厂搬到了大林。
工厂为什么从北迁到东?我不确定,但我脑海中最早的记忆是一幅关于建中瓷厂的水彩画。一切都透明而流动,明亮而温暖,浸润着我童年的光影。瓷厂很大,进门就是一大片水泥地,周围都是独栋或者排屋。到了上班时间,所有车间的工人都穿着制服,戴着工作帽,鱼贯进出。瓷厂左边是一条小河,河边有一排房子,是瓷厂的宿舍。我的祖父母和我是第一家庭。河上有铁路桥和公路桥,爷爷种的丝瓜挂在草绳上,交叉着。浅浅的河水清澈见底,白色、棕色、浅绿色的鹅卵石是明亮、干净、精致的宝石,静静地、随意地镶嵌在浅黄色的沙砾上,小鱼欢快地来来往往一会儿。阳光照耀着,反射着水面,鱼和丝瓜的影子随着波浪荡漾。夏天的时光是从我爷爷把我的裤腿卷起来扛在肩上,滴着水去摘丝瓜和鱼虾开始的。当余晖在印染大厂和低矮的土坯宿舍区时,扎着又黑又粗的马尾辫的建谷背着军绿色书包过桥来了:“爸爸,整天烧烤房累死人,他驼着燕子呢!来,燕子,阿姨抱抱你!”
“不累,让我们吞下去,疲劳。走,回家吃饭!”爷爷把我放下,提起健古的书包。
“爷爷,书包上用红色写的是什么?”我很好奇。
“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学了就认了。”爷爷又黑又瘦,笑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然后他对建古说:“建明,你下个月就高中毕业了。大林小学要招老师,适合你。”
当时小学是五年制。建古读书早,五岁就迷茫了,所以她虽然高中毕业,其实只是一个16岁的姑娘。刚到门口,建古就把我放下来:“爸爸,我不喜欢当老师。我喜欢瓷器。让我去厂里上班。”
“你珍重你的珍重,瓷厂工作从炼泥、堆泥、纺坯、印坯、洗水、画花、施釉、装坯,到烧窑、包装,哪个车间不是体力劳动,也是三班倒。你以为我和你爸哪天不是满身泥尘?这是一个难得的当老师的机会。教的多好多听话!”在的奶奶对着桌上摆着饭菜的顾说道。
建谷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她长得好看,在父母面前自然娇生惯养。她撅着嘴说:“我真的不想教书。那些孩子还不如我家的燕子干净听话漂亮呢!厂里人多,怕脏怕累。有瓷碗瓷杯,还有花瓶和菩萨。我都喜欢!”
奶奶见她执念,只哄道:“那就先教吧。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们,就进厂。”古剑点点头,用食指挠了挠我的脸,她黑色的眼睛再次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都说爱上一个地方是因为喜欢的人住在那里。其实不是的。一份在年轻时爱上的地方梦寐以求的工作,可能是爱上了一个对象,一种氛围,一种触动我内心的缘分,而我自己都不知道。爱情,时间过了多少会留下遗憾,各自去天涯,不相背离,不相依赖。事物的命运,会被小桥流水的情怀细细漂洗,被红尘的故事滋润。即使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越来越感恩,越来越珍惜一切,做一个内心丰富但内心单纯的人。
陶瓷,无论是日用瓷器还是工艺美术品瓷器,都是人类智慧的凝结。适宜的水土、悠久的制瓷历史和一代又一代陶瓷人的不断探索,使醴陵釉下瓷器日益显示出源远流长的造物之美和薄淡色彩的独特艺术魅力。瓷器,可以用的可观,可以藏。但是陶瓷人的工作环境和强度,一直都是被污垢和疲劳拖着前进。
我的童年是在瓷厂的各个车间里长大的。奶奶做过很多工作,旋坯,蘸釉,装坯。长作坊冬天冷夏炎热,潮湿。奶奶头痛持续,大概和这种工作环境有关。在我的记忆里,爷爷的工作就是烧烤房和窑。冬天,爷爷喜欢带我去上班,那里一年四季都很热。无论哪个季节,爷爷进车间,都只穿一件蓝布工装裤或蓝布汗衫,肩上搭一条带黑点的黄毛巾。他抡起一把大铁锹,铲了满满一铲煤,迅速送进了满是红肚皮的炉门。每个人都必须照看几个炉门。半站半蹲,明力暗劲,一铲接着一铲。几分钟后,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把每一个窑门都一一铲干净,爷爷就可以擦擦汗,休息一会儿了。这时,我将他的军用水壶递了过来。他拧开盖子,向上看去。水壶倒了,凉水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我爷爷五十多岁,秃顶,满脸皱纹。我忘不了他颤抖的喉咙和潺潺的流水声。我会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剥开纸:“爷爷,你累了,你吃糖吧!”"每次爷爷都摇头:"爷爷不吃,留给我们燕子吃,爷爷给你们讲故事!" "
“爷爷以前在塘角湾厂烧过窑。那还是个烧柴的龙窑。那很累而且烟雾弥漫。最后一天的工作,脸黑了,眼睛也爆了。你当时就和你一样大,说我像阿牛·王默。”爷爷冲我做了个鬼脸,吓了我一跳。
“现在是烧煤。叫什么窑?”我问。“这是一座面包窑,也叫圆窑。你看外面有很多圆顶。里面放的是上釉的瓷坯。爷爷铲煤,就成了我们吃饭喝茶的杯子。圆窑好,一次烧的瓷器多。”爷爷把我当大人,跟我说同样的话。几岁的时候,我很骄傲。我画了一碗简单的蓝花,一杯洁白如玉的雪,但都被爷爷烧掉了。
千年窑火,不停烧,泥坯,颜料,釉浆,相互入侵反应,复炽复熄。打开窑门,我终于看到了期待中的窑变结晶——瓷器。爷爷控制的窑火,不仅烧出了漂亮的瓷器,也烧出了幸福。
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和建古睡在一张床上,一大早就听见老鼠在床下跑来跑去的嘎嘎声。古剑非常害怕,她大声喊她的祖父母过来。门一关,东西就动了,一个小房间里,两只麻鼠无处可逃,却被活捉。“来,跟我来干活,看我怎么惩罚他们,敢在我家吓唬我妹妹和孙女!”爷爷用麻绳挂了两只老鼠的尾巴,和它们一起荡出去。古剑和我兴奋地跟在后面。来到窑坊,爷爷打开窑门,把老鼠扔了进去。它们吱吱叫了两秒钟,然后蜷缩起来,变焦变红,然后在窑里变成了一团红灰。爷爷神奇地从灰烬中铲出两个烤红薯。我和建古拍手,跳着笑着,原谅我们的残忍,原谅我们建立在小动物灼痛基础上的快乐。老鼠是当时的三害之一,烤出来的红薯闻起来太可笑了。
古剑抱着我,领着我绕过工厂大门,在她高中毕业的那个秋天,她真正成为了一名教师。她每天带我去上班,我是她班上最年轻的听课者。她的杏眼更凝重,言语更有耐心。但是,她在想的,并不在这个三尺讲台上。
一年后,奶奶因为持续头痛提前退休,回到了我们北乡老家。古剑离开学校,进了建中瓷厂。她在每一个岗位都开始了学徒生涯,从泥塑到制瓷,每一道复杂的工序都是繁重的手工加上细致的工作,是破茧成蝶前的煎熬中的蜕变。古剑聪明活泼,手脚敏捷。很快,她就能胜任瓷厂的一切工作。
不管她是上班还是下班,我都是建古的宠臣。她和许多年轻女孩喜欢下班后在家门口的桥上吹箫。我不明白他们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她们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她们的脸像是从窑子里出来的玉瓷,她们的笑容在眼中折射出如画的远方。
(2)
80年代的距离,是我小时候的事,哪怕八里多远。比如奶奶家,比如爷爷和建古工作的瓷厂。
1982,建中瓷厂又搬家了。这次,我搬到了城里,郊区,而石子岭去了北乡。有个地方叫竹山湾,是爷爷和建古工作的地方。不再叫建中瓷厂,改名为醴陵日用工艺瓷厂。这也意味着,新工厂不仅生产碗、杯、碟的日用瓷器,还生产供欣赏的工艺美术陶瓷。
建古怀着极大的喜悦来到新工厂。像所有风华正茂的女孩一样,建古渴望走出家庭,融入社会,独立自主。她住在宿舍里,和其他七个女孩合住一个房间。建古喜欢阅读、唱歌和弹电子琴。有文艺气息的人爱做梦,爱一朵花的芬芳,爱一片叶的柔绿,爱一件瓷器的温暖。
我回家上学了,我不再是爷爷和建古的死党了。新瓷厂作为株洲的国有中型企业,规模更大,竞争力更强,对我有新的吸引力。夏天一到,我就开始期待暑假的到来。在我心目中,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有免费的零食。我会因为各种原因去:我想我爷爷,我要送他一把扇子,我要建我姑姑,她答应带我去买新裙子,我也想去看看新工厂的花坛里的花有多好看...
“你想吃冰棍吗?”我善良的奶奶一句话就猜到了我的小心思。糖冰、香蕉冰、绿豆糕,那个凉爽的夏天所能拥有的清凉与甜蜜,对于像贪吃的猫一样的我来说,魔力无休止地诱惑着我。冰票,一天三票,厂子发的高温福利,爷爷说牙齿受不了不吃饭,健姑说她一天抽不完三根烟。于是,我和姐姐去的时候,一叠厚厚的白纸黑字的冰票在等着。
我非常了解工厂的每个地方。工厂入口右侧是一排红砖办公室,旁边是篮球场。再往里,有大面积的车间。如果你直接进门,就会有食物的香味从这个房子里飘出来,不用问,饭堂。食堂上面是爷爷的宿舍,下面是建古的宿舍。
每年暑假,我都住在建谷简陋的二层小楼里,二楼。房间很挤,四个上下铺,八个女生。都说少女心万岁,无非是爱美之心和花香。只有一张靠窗的桌子。桌上放着两个细长的白瓷花瓶,随意插的栀子花淡淡的清香,映衬着窗外的烈日和蝉鸣。我拿起花瓶,看着瓷器,闻着花香。“瓶子不漂亮吗?它是工厂制造的。下次你带些回家插花!”一个女生调侃我。我说:“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当然不是,傻了,这是瓷器!”输等。,说明是穷。我仔细看,有一个瓶口缺了一点点,还有一个瓶腰染成了芝麻黑。漂亮的瓷器对美要求这么高。
他们喜欢瓷器,也喜欢我。我嘴巴甜,一屋子的姨妈月经喊的那么甜,吃的冰票越来越多。顺便问一下,制冰厂在哪里?太容易了。我每天都带着一个塑料壳的保温瓶装冰棍。工厂门对面右侧一百米处有一间小屋,是制冰厂。呆在宿舍很无聊。我会跑到建古的车间,机器的隆隆声淹没了我呼唤她的声音。车间很大很长,虽然不闷,但是几台立式鼓风机吹出来的风就像流动的热浪,在车间里跑来跑去。古剑坐在装配线旁,熟练地糊着纸。都说一副年轻认真的样子所透露出来的美,不是一件蓝色工装裤所能掩盖的。在水中徘徊,微微上釉,依恋瓷器的人,内心都向往着美好。
爷爷的工作还是烧窑子。夏天,他汗流浃背,比以前更黑更瘦。小时候大热天从来不去窑房。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又闷又热。刚进房间的时候,喉咙发干,呼吸也很紧。我问他:爷爷,会热死的。能吃吗?圆面包窑胃口很大,吃了那么多煤。"
“不是面包窑,这是推板窑,先进,陶瓷坯体吞吐量更大,可以不停窑连续推。爷爷58岁了,再干两年就吃不消了。是时候退休了。”爷爷擦了擦汗,脸被窑火烧得通红,稀疏的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爷爷说,窑烧好像是体力劳动,只需要一铲煤就能送进炉子。其实是不折不扣的技术活。要懂得测温,掌握窑的温度变化,决定停火时间。我们的珐琅是高温釉下瓷,温度达到1380度。要知道,到了1200度,就会升温。
从把一堆泥放进泥磨,到打开窑门,捧出一件瓷器,复杂的过程是承前启后的关键。任何一个环节到了池子里,都打破了它本该有的完美。制瓷界有句话叫“生于泥中,生于生死之窑”,即泥是做出好瓷器的基础,窑火是瓷器惊艳外观的保证。如果窑火控制不好,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落空,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所以窑烧也叫“火中取宝”。
瓷韵遍天下,窑火连年。一窑瓷器烧了一天一夜。像爷爷这样的普通烧窑工,心里都有一个最深的承诺:给我一整天,还你一千年。
年少时尚的我,隐约开始明白,白雪和彩瓷凝聚了多少双梦幻的眼睛。然而,从塘角湾建中瓷厂到大林建中瓷厂,再到竹山湾日用工艺瓷厂,不仅仅是简单的厂址变化,更是陶瓷生产规模、生产设备、生产工艺的改进和突破。
当时,日用工艺瓷厂生产的瓷器颇受好评。除了国内订单,日用瓷器和工艺瓷器也出口到东南亚。
(3)
优胜劣汰是市场经济的规律,一个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具备良好的市场竞争力,否则萧条就会一夜之间发生。国光瓷厂和李群瓷厂这两个国营工厂正处于全盛时期,一些私营企业也开始发展壮大。日用工艺瓷厂的设施和技术没有得到更新,市场份额不断下降。1986年,瓷厂领导决定不再生产日用瓷和工艺瓷,投入9000万元对新产品进行策划修改并投产。主要设备是当时从意大利引进的最先进的彩釉墙地砖生产线,年产1万平方米,在国内首屈一指。该厂又更名为醴陵长城彩釉砖厂。
家用瓷器,工艺瓷器,建筑陶瓷,北乡,东乡,再到郊区,一批陶瓷人紧随其后。爷爷退休了,建古还在。
从新生产线引进的设备必须先研究。意大利设备厂派出安装调试人员。建谷是高中生,高学历工人,被抽调参加第一批岗位学习。
我也去过新车间,和以前的大不一样。干净优雅,机器锃亮崭新。简古说,蓝眼睛、高鼻子、卷发的外国人极其严肃、礼貌、幽默。下班后,他们会参加他们的抽奖,按照游戏规则凑钱买零食。
建古很努力,学得很快。23岁时,她很快成为车间主管。釉面砖是继抛石、水磨石之后的一种新型建筑用砖装饰,其质量和外观更受市场欢迎。换成琉璃瓦,会给瓷厂带来无限生机和活力。
我长大了,学习也很努力,所以不经常去建谷。建古工作的工厂已经不做日用瓷器了。在农村老家,到处都是瓷器。除了普通的餐具勺子,那时候我家还有镶金边的果盘,椭圆形的白色或蓝色彩绘的鱼盘,汤碗。厨房门口挂着一个扁扁的方形蓝筷筒,镂空雕花,精致无比。神社里的观音女神,衣美目美,弥勒佛微笑佛,耳垂肩,正月十五被奶奶拜了,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刻,我的心特别安心,特别温暖。喜欢玩父亲房间书桌上的七品芝麻官,红袍黑带黑帽。他的头不停地左右摇摆,帽子翅膀上下抖动。我记得瓷娃娃底部有一行细线:当官的不是人民的主人,不如回家种红薯。至于一些锅碗瓢盆,花盆,就更多了。奶奶用它们做泡菜和茶油,有的给猫狗鸡做饭碗。有一个小花瓶,还是白的还是白的?浅浅的草,软软的,透明的,漂亮修长,长长的脖子,小小的瓶口,像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奶奶总喜欢用它做蔬菜种子收集器皿,说:这个好用,塞在嘴上的棉花收集得当。于是,一排贴着小纸条的小花瓶立在柜子上,有丝瓜、金瓜、冬瓜、富贵瓜、刀豆、秋豆干。
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农村的物质生活很简朴。空房子只有必要的桌椅板凳和床。家家都差不多,装修不存在。姐姐房间和我房间的木窗台不一样,左边是木梳和金属框的圆镜,右边是一盆兰花。一个白瓷盘托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淡黄色花盆,上面铺着光滑的鹅卵石,兰草柔软而长的叶子浅浅而蓝,两三朵蓝紫色的花像两三只蝴蝶一样轻盈地飞舞,挥之不去。早上起来,我梳头,瞥一眼蓝草。透过玻璃窗,狗欢快地啼叫,薄雾晨烟,时光飞逝如线,似瓷...
转眼间就到了1993,有一次健谷回家说:“我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估计工厂都难以维持了!”爷爷问为什么,建谷说:“厂子历史欠账重,产品价格下不来。佛山建筑陶瓷厂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我们的设备面临更新换代。我们从哪里能得到资金?”
第二年,长城琉璃砖厂宣布破产。后来被国光集团收购,依然上线建陶。改革的浪潮日新月异,一块依附于瓷器的土地如今已经结束了制瓷生涯。我曾多次驾驶过它,它不可避免地卷入房地产发展的潮流中。炎热的珠山湾在1380度再次燃烧。没有机器嘈杂的轰鸣声和瓷砖清脆的回音,高楼耸立,鸟语花香,天气美好。
(4)
五年前,我读了川村元气的一部新小说,如果世界上不再有猫,有一种说法是每个人都有能力轻松地把宝藏变成抹布。
我有什么宝贝吗?我怎么可能把它变成垃圾?
有一天和年过五旬的建古聊天,聊到建中瓷厂,日用工艺瓷厂,彩釉砖厂,还有我们的瓷器。她说:“东宝古窑的一件瓷器现在已经很贵了。一个李群的挂盘当时两三元,现在有人出八九千元。以前我们厂的瓷器年代比较久远,比较难找。”我每天和陶瓷制造机械、陶瓷人打交道,听说在岁月的长河中沉淀下来的瓷器之美,都被打上了天价。一切都是这样,在它面临消失的时候,它是珍贵的,成为我心中的宝藏。
你想想,几十年前农村老家的瓷器呢?让她随意摔碎,随意扔掉。四处走动,不知道去了哪里。宝藏,容易变成破衣烂衫,被岁月和灰尘覆盖。
工匠四面八方来,器物成天下。幸运的是,醴陵陶瓷以其独特的釉下彩魅力,可以作为中华民族与世界对话的文化名片。爷爷奶奶一辈子都和瓷器在一起,只为生活。我和古剑接触过一段无法避免的瓷器时代。即使我们不知道瓷器和宝瓷的美,但从大林到竹山湾,我们骨子里早已与瓷器结缘。或者说,记忆中与瓷器同行的时光,是我私享的无价之宝。
我始终相信,一个历经风雨依然美丽优雅的女人,应该像瓷器一样,懂得用一颗宁静谦卑的心,去建造一座坦率清澈的雨后空山。
(楚老师)“博Xi散”与“博Xi散”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