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娘
往事
张春兰
二十岁的中秋,我依然一个人过着,一个人走,一个人留。总之,这一切就象我过去的时光,是许多的不合适。
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可能少年所有的疼痛全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出来的,我是沉寂想象太多的人,但是我还是试图记叙,是对是错,都已经是过去,客观的讲,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父亲的脾气相当的暴躁,印象是他从不会带我去公园玩,从不会顾及我的感受。这是个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家族,但是我的出生并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少的惊喜,到是伯伯看到我挺欢喜,抱在手上爱不释手,看着自己的女儿,连连叹气,养女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父亲也不管我的成绩,他的样子并不象拥有儿子后所有的自豪感,而是在我吵到他心烦的时候跑过来给我几个巴掌后,再骂上几句操娘的话,见我哭后便走了,很多年以后,这巴掌仍旧痛,不是脸痛,是心;母亲到是多管些,但看到我的成绩下八十分后,便用竹尺打我,一直打到红印占满我全身,哭到撕心裂肺时,这才住手,倒又把我抱在怀里说上几句心疼的话。这时我实际的年龄才九岁,我开始尽量原离他们,并学会把考试不好的成绩单收起来。
这一年的夏天,父母迷上了赌博,常常三更半夜才回来,大多数晚上我便一个人在家,赢了钱的两个人便高高兴兴地说着,要是输钱了两个人便会吵起来,但是不管怎么样,父母都会把我吵醒,所以我晚上常常早早上床睡觉,听着窗外的声音,总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警告自己千万千万不能出声答应,但总是用被子盖住只剩两个眼睛两个鼻孔,偷偷的看着黑忽忽的屋子。
这一年接触太早的就是死亡,我自然不需要去询问某个大人死亡是什么含义,好象天生就明白似的。因为邻居的老太太在跌了一跤后,便离开了人世,又想亲起小时侯去开公公的追悼会,在场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一滴眼泪落下,但那一幕始终在我眼里不能抹去。其实死亡只是一条路,我们都要走的路,当灰色的天空放晴,眼前一片银白透明,你就会看见。
那个时候,每个晚上,我都以为我会死掉,会死在妖魔鬼怪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手上。父母不知道我在那几年天天和这些东西在搏斗,父母更加的迷恋赌博,出双入对,更加的早出晚归,我就象家里的一只小动物,尽量做到没有声音,不让人注意到。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认为我可以想些什么,大人以为孩子是有着亮晶晶眼睛的小动物,只是说漂亮好玩。真是可怕。
长大后,我问过别人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想自杀,朋友说十八岁那年。我想了想,我是在那一年彻底决定好好地活,轻易不言死。
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死病痛不由我做主,那每一天我就要尽可能好好的过,好好得体会为人的乐趣与痛苦所在。我总是在睡觉前跟自己讲,你一定不要害怕,你一定要坚强。
恨吗,爱吗,问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像一张白纸,碎碎的小洞,别人看不见,我也不会说。
父母说过的话总是到第二天就忘掉了。这两个粗心的父母他们永远不知道给我多少伤害。我不恨他们,也再难以亲密无间地去爱。我只能在我长大后的岁月里忘记一些事,记起一些事,淡淡一笑。有什么不能够失去的。
有一天开始考虑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又是另一个阶段了。开始陷在精神的泥潭里不能自拔。这个青春期过于冗长,缓慢地长大的结果就是仓促间就老掉了。
我是在电脑上敲这些字,机器有些响声,我再想起这些的时候,已经不在疼痛,那不可能。我不想客观地去总结他们的发生,每一天回顾对我来说就是揭开疤再看一眼,始终不能愈合。
孩子的梦魇,就是恐惧的开始。
每个人都需要疼爱,弄得我现在对别人一点点的关心就受宠若惊的样子,有时候会本能地拒绝,这就是性格里的缺陷,它们在小时候种下,我成年后,要消耗太多的时间去与童年的记忆抗衡。
我憎恨血腥,会有呕吐感。我假装无动于衷。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十三四岁的人就学会拿自己的手开刀,而且知道不会死人,只是似乎能够减轻心里的疼痛,恶性循环的一件事。
像我的父母受的教育不多,本性善良,是好人,可是又能怎么样。父母的素质相当重要,因为孩子要面临一个家庭环境,不温暖不安全,这样的小孩长大后多多少少有些怪异。
也跟一些孩子的性格有关。我是拿自己当研究物习惯了的。看自己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终于在面对心里面血淋淋的东西可以不流泪了,可以坦然了,可以想这些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每天都是新生命,慢慢走出阴影。
纵观下来,很早就知道自己心理方面的疾病,虽然也讲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隐疾,或遗忘,或隐藏,个人的自由,有些东西刻下的痕迹在脸上,眼神里。我不知道看书是不是一种安慰,有一天也说如果你不思考那些东西回荼毒你。我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看上去相当平静的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开始对日常生活的每天充满感谢,我尝试去记叙每个白天黑夜的发生,让它们不至于淡忘在时间的滴答之中。一个人到了二十岁,想起十岁时候那么渴望长大,现在我希望永远停留在二十岁,因为开始懂得感恩,开始不在怨恨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想以后有一天走的时候会不会有人记得我。精神世界有幼稚的一面,但都是真实的,是自己能够容纳的,能够欣赏的,看着自己一次次的蜕变,哭笑都有。长大的一段时间,想我的出口在那里,却一直趴着,没有好好直起身。好好地走路,又谈何跑?
我的生存有很多的误会,总希望有个人给我依靠,我以前也以为独立的空间独立的性格不是很难获得,尝试过了,知道自己本身的艰辛,不是想象的那么轻巧,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会有难以叙说的情绪。每个人的青春时代长短不一,面貌也不会相同,我们,你们,他们,各自站在不同的地方,也会有相似的心绪,阳光与黑暗两两相望,终可达彼岸。
我相信彼岸,相信可以从这里过度到那里,这个循环的过程,走到最后是个圆圈,但有些孩子走到一半就不见了。我不能讲我生命里挚爱的具体,父母已经老去,我希望我能做什么,能够给予,这很重要。
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得挺多的,生命实在仓促,很多人开始懂得这一切不容易的时候会慌乱感觉时间不够用,因为太小的时候就开始问我快不快乐,相当长的时间已经麻木,这已经不是个问题,是行动,是想象,这一切,又算什么呢?后来最重要的一点我从未把自己看作是大学生,对我来说大学生活之前曾是逃避的一部分。我的理想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是每天起来跑到阳台看看天空,能够与自己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