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中的道德
在《魔兽世界》中，杀死一个敌方玩家会获得荣誉，所以很多玩家在达到满级后会在野外杀人。后来他们觉得杀了还不够，就组队在新手村开屠杀派对。敌对阵营的大号会看到:这还行，欺负我们老巢。我们去他们的新手村开派对吧...虽然杀到了自己十级以下的玩家不会获得任何荣誉，只是杀啊杀。这种敌意在中立练级地图荆棘谷表现的尤为明显:你老老实实尽职尽责的做着杀怪的任务，没有人挑衅你，然后突然挨了一闷棍，然后一个猥琐的小偷出现在你身后，把你打得一丝血迹都没有，怪物恰到好处的给你最后一击。虽然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但是你要多付10%的修理费。此时的你，正悲伤地躺在地上看着该死的小偷优雅地消失离开，隐藏着自己的功勋和名声去寻找下一个倒霉的人。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以至于玩家中流传着一句民谣:苦不苦？想想当年的荆棘谷...而我觉得游戏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此:它的道德体系和现实社会不一样。游戏中杀人、欺小、过河拆桥是完全合法合理的，甚至值得炫耀。我的好朋友海斯说，我想要的只是把我杰出的天性投入到生活中。我觉得这句话更适合作为游戏中的行动法则。游戏的终极意义不就是让你在另一个道德体系里投入大自然吗？如果硬要把现实的道德强加在游戏头上，那真的是不道德的。
你知道，道德是由一定社会的经济基础决定的，是为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服务的。说“入荒地有刁民”，不无道理。显然，“夜不拾遗，门不闭”描述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社会形态，这就是为什么不同的社会形态有不同的道德标准，人也有不同的道德标准。最近在公交车上发生了几起“让座或者挨打”的事件，就是典型的把自己的道德标准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行为。说实话，我很同情那些被打的倒霉蛋。他们就是不让座...他们被暴徒用道德之剑扇了耳光。在陈凯歌的电影《寻找》中，一个不让座的男人被媒体拍了下来，在电视和网络上广为传播，受到了“社会各界正义人士”的道德谴责。在这整场闹剧中，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群人在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评判别人，他们义无反顾地成为了施虐者，毫无顾忌道德早已从自己身上消失。其实道德不需要辩护人，法律需要。在我的理解中，道德更多的是用来约束自己，而不是强加于人。
游戏里的道德比现实中的可爱多了。比如龙与地下城系列游戏，一般会按照道德划分阵营。秩序与混乱，善与恶，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道德标准划分阵营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而且在选择阵营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把自己在现实社会中的道德标准映射到游戏中。有的人觉得自己中立善良，有的人更喜欢混乱邪恶的混蛋。但无论如何，在游戏的道德世界里，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道德标准，都无关紧要。
对我来说，道德标准越开放，越容易吸引我。比如《mir传奇》就是一个残酷的没有道德的网游。我觉得它很好地描述了什么是“别人是地狱”。在这个游戏中，其他玩家都可以说是你的敌人。如果在野外遇到，一定要拔剑，因为你不杀他，他也会杀你。更重要的是，中国人都知道第一步是最好的....即使杀了之后会有相应的惩罚，广大玩家还是乐此不疲，于是大家一起创造了一片道德不毛之地。但是因为是游戏，所以在打怪物的过程中要时刻提防别人的偷袭。相比游戏中的怪物，其他玩家的威胁显然更大。可能有些传说中的玩家不认同我，认为他们在传说中不仅有敌人，还有好兄弟。其实仔细想想，传说中的好友、团队、公会系统，不过是把单挑变成团战的过程。帮派的目的还是为了避免被别人杀死，更好的杀死别人。还有人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如果你玩过传奇，你就会知道，到处都是无缘无故的爱和恨，这恰恰成为了这个游戏最大的魅力之一。
道德在游戏《辐射》中更加直观有趣，也正因为如此，《辐射》的世界更加广阔。在辐射中，有一个因果报应系统，它的价值就是你的道德价值。因果报应这个词如果要翻译的话，类似于佛教中的报业，强调黑暗中有很强的因果关系，决定了什么样的行为会得到回报。与道德相关的行为，会带来业力价值的变化，并不是现实生活中“人在做事，人在看”那么简单。游戏里有这个真实的程序在监控你。但辐射恰好有一个特殊的世界观:一切都发生在已经被核战摧毁的荒原，在游戏的世界里，所有的价值都被重新评估。换句话说，游戏的因果报应值只代表了旧世界简单的价值观:滥杀无辜，掠夺他人钱财是不道德的。所有价值观被核弹颠覆后，新道德的形成需要由整个游戏的经济基础决定。换句话说，你有足够的权利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有能力。所以你看，我特别喜欢在和NPC的交易完成后，打爆他的头，抢走他身上所有值钱的财物。而且像我这样的玩家不在少数。在这个游戏中，崇高的道德品质更接近于搞笑，而邪恶的原则则被玩家模仿。你可以随意抹去那些堪称典范的标准，但基本的道德框架仍然约束着你的行为——迫使你充分考虑自己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评估自己的能力是否足够。
游戏中最有趣的关于道德的讨论是十便士塔。在这栋楼里，住着食尸鬼和人类。如你所知，他们处境相同。如果你按照旧社会的道德标准，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他们和平相处，然后你的业力值就会增加，你就会成为一个好人。但是当你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你会发现这里的人类已经全部被杀死了。当然，也许你一开始会选择杀死食尸鬼，那么你的业力值也会降低，因为这是一个被核弹轰炸的荒原，也是一个道德的荒原，食尸鬼也是人。所以哪个选择是真正道德的，取决于你在哪里判断。你甚至可以把整个游戏当成游戏制作者的道德试验场，每个玩家都是自己做选择的小白鼠。换句话说，更真实，更复杂，更难，更酷。在现实社会中，你当然可以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承担后果。同样，在现实世界中，也有可能你做了一件符合道德的事情却让别人蒙受损失，这也是完全可能的。
在游戏《博德门》中，道德的影响被夸大了无数倍。它像法律一样坚硬，不再和你讨论或测试。比如你做了坏事，道德价值变低，你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钱。当你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混蛋，NPC不会直接卖给你任何东西。虽然我个人不太喜欢这个游戏，但是我相信博德门的很多粉丝肯定会喜欢这个设定。
与现实社会相比，游戏中的道德更像法律，它们甚至比法律更直接、更有力。因为游戏中道德的形成在于创作者——游戏设计者自己的想法，而现实社会中的道德则需要整个社会来形成。无一例外，好游戏都有相对健全的道德体系，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但你不能否认它的健全，这和我们的社会差不多。现实生活中，我经常被朋友指责道德冷漠。其实有人给我写过诡辩。我的好朋友梵高曾经说过，道德不过是普通人发明出来约束天才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