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一下俄罗斯画家列维坦。
莱维坦出生在靠近俄罗斯西部边境的小镇基巴塔,一个犹太知识分子家庭。他出生后仅仅几个月,他的父亲就和家人搬到了莫斯科。1873年,列维坦怀着成为画家的愿望,进入莫斯科美术、雕塑和建筑学院,师从别洛夫和瓦斯涅佐夫,两人都是优秀的画家。在莱维坦学习的日子很辛苦。十五岁那年,妈妈去世了。两年后,父亲又离开了他。但此时的他已经表现出了出色的绘画能力,一个艺术大师在生活的磨难中成长起来。他走遍了莫斯科的郊区,沿着伏尔加河,与俄罗斯的天空、森林、河流、土地进行了深度对话。
在列维坦的作品中,黄昏、黄昏和暮色是经常出现的主题。《晚钟》描绘了黄昏时分的郊区景色。画面中央是一条静静的河流,另一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在远处的树丛中可以看到一座蓝色圆顶的教堂,旁边是回廊钟楼,红白相间。尖塔顶端还有一个金色的小圆顶,河面上隐约可以看到教堂和钟楼的倒影。我觉得很像在莫斯科郊区切尔吉看到的风景。在河的一侧,两只小船相互倚着,透露着一股萧瑟的气息,有一种“渡河无舟”的意境。《超越永恒的和平》也是一部杰作。屏幕上,天空布满了云朵,一条没有波澜的大河,河边深绿色的草地,散落的几块墓碑和一间小屋,也笼罩在灰色中,表达着柴可夫斯基交响曲悲怆般的情感。
如果说以上两幅画像是电影中的远景,池塘边则像是特写。用粗大树干搭成的木桥在池塘上,在深绿色的森林上空,夕阳的余晖还没有褪去,池塘泛着金光,所有的细节都是那么清晰,呈现出一种光影的和谐。莱维坦的风景画也包含着深刻的社会主题。比如著名的“弗拉基米尔之路”就是一条著名的悲凉之路,是俄罗斯时代流亡者和流放者前往西伯利亚的必经之路。在画家的笔下,没有动人的风景,只有荒芜的田野里一条孤独的黄土小路,通向未知的未来。比一般作品更深刻地表现了画家对多灾多难的俄罗斯的焦虑和同情。我认为列维坦经常使用阴郁的色调,既让内心充满悲伤,又体现了俄罗斯人天性的特点。俄罗斯的冬天特别长,白天很短。往往是下午四点多的黄昏。
但是,他的作品中也有很多亮色。在特里基亚科夫美术馆的展厅里,一抹淡淡的绿色吸引了我。我在屏幕上看到一座乡间别墅,周围是深浅不一的黄绿色。这幅画的原名是“新绿”。而《白桦林》是一部杰作,展现了小白桦林的一角。阳光颤抖着打在白色的树干和鲜艳的绿叶上,旁边是鲜嫩多汁的青草和点缀其间的蓝色花朵。画面色彩柔和,清新明亮。被称为“俄罗斯印象主义”的代表作。
特别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他的作品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三月,虽然大地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桦树树干还光秃秃的,但天蓝色却醉人,木屋顶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预示着春天来了。著名的《金秋》创作于1895。画面充满阳光。蓝天就像呼吸。天空中飘着灰色的云。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同一条闪亮的蓝色溪流上。田野从绿色变成黄色,树叶都是金黄色的。清晰可见的笔触,宣泄着画家心中澎湃的激情。
俄罗斯艺术史学家认为,正是独特的心理和生理上的细致,以及对自然状态的敏感和热爱,构成了列维坦绘画的诗意。他能感受到自然的瞬间之美,并用自己的画笔表现出来。他的作品也是人类心灵在自然界的反映。他将自然生命的表达与人类的经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我看列维坦的画,总觉得充满忧郁,似乎有“契诃夫式”的东西。他的风景画与契诃夫的戏剧十分协调。果不其然,读列维坦的传记,可见他和契诃夫是好朋友。他们相识于20世纪70年代,他和契诃夫都有着诗意的生活态度,对自然相同的理解和凝练的艺术语言。在作家中也被称为“风景画家”的契诃夫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看着温暖的夜空,看着倒映着疲惫而忧郁的夕阳的河流和池塘,是一种可以付出全部灵魂的巨大满足。”
列维坦生前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一百年后依然如此深受爱戴,在中国有那么多知心朋友,这是他以前从未预料到的。他只活了四十岁,但他的艺术生命就像他画笔下的俄罗斯田野一样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