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过生日要送红鸡蛋?
向亲戚朋友分发用颜料染成红色的鸡蛋是全国各地流行的表达幸福的方式。常用于结婚、生育、做“圆月”、庆祝老人生日等各种喜庆场合,以示庆贺和吉祥。
民间有很多关于分红彩蛋的传说,最流行的是“刘备结婚”的故事。相传三国时期,东吴统帅周瑜试图用假结婚、真拘禁的招数,夺取刘备,认领荆州。诸葛亮识破了这个计划,命令赵云带着大量染红的鸡蛋,护送主公刘备到江东结婚。当婚礼宾客抵达东吴时,他们向每个人赠送了红鸡蛋,说刘皇叔娶了你的孙尚香公主,吃了红鸡蛋,享受了同样的幸福,这让吴国太明年有了一个小孙子。东吴没有这种风,人们觉得新鲜,孙刘连结婚的消息就从一家传到另一家。消息传到宫里,吴国太喜出望外,命令孙权立即为刘备和孙尚香举行婚礼。孙权无奈,假戏真做,于是有了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此后,婚姻中分享红蛋的习俗开始在江南地区流行。
事实上,分享红蛋的习俗在许多少数民族中也有,而且不仅仅流行于江南。相反,在清代以前的风俗资料中,鲜有关于红蛋的记载。这样,红蛋习俗的起源和演变就成了一个悬案。
有人认为红蛋的习俗是下蛋神话的产物。我们的祖先在幻想中追溯天地的开天辟地、神灵的诞生、人类的起源时,总是把它归功于“蛋”。比如三国时期,徐峥的《三五历》讲了始祖盘古创世的故事:“天下乱如鸡,盘古生于其中。八千岁,天地开,晴为天,阴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在天上,圣在地上……”再如《史记》中描述的商贾起源:瓦家的女儿朱蝶,“见一只神秘的鸟掉了蛋,朱蝶拿去吞了,因其怀孕生了约”,是商贾的始祖;秦人的起源也有描述:颛顼的孙女女修是织帛的,“玄鸟落卵,吞之而生子”,是秦人的祖先。此外,贵州苗族古歌中也有仙聪“下了十二个蛋,其中一个变成了人”的传说。正是这种对“蛋”的推崇,让蛋演变成了吉祥物,有着兴旺发达的寓意。
从吉祥物的角度审视红蛋习俗,可以发现这一社会文化现象在习俗资料的记载中并非空白。如南朝梁宗谷在《荆楚岁时物语》一书中记载了“雕鸡生蛋”的习俗,注曰:“一古代贵族家庭,食之谓画蛋。时至今日,我依然染着兰辞的杂彩,依然加雕,交接遗风,或者设置。”同时引用《管子》:“刻一个鸡蛋,用汤煮。”由此可知,“雕鸡蛋”或画鸡蛋,是将鸡蛋染色后,作为做饭的礼物送给对方。这种风情早在先秦时代就形成了,其意义就像《管子》里说的:“所以,万物皆散。”杨玄之《洛阳伽蓝记》载北魏河间王元臣。他对人说:“石崇,进士,普通姓氏。他还能挠头画个蛋,刻工资。更何况我是伟大的魏王,不枉此行”;《中野集》中也有记载,引自宋陈《岁时广集》卷十五,可见这一习俗在民间一直保留下来,并逐渐演变为最能渲染喜庆之意的单一红色。雕蛋画蛋至今仍是民间手工艺,也能为红蛋脱胎于下蛋神话这一普遍吉祥之事提供佐证。
也有人认为,产卵神话不足以解释为什么一般的“卵”概念会落实到具体的卵上,所以从图腾崇拜的角度来分析。本文通过对河姆渡、良渚、马家窑文化中鸟纹的考察,指出古人所谓的“神鸟”,包括后来成为中华民族代表图腾之一的凤凰,都是以未经驯化的原始鸡为基础的。马家窑文化的主人一直将长尾雉视为图腾,其分支三苗也因崇拜“雉”而闻名。同样,在《史记·秦本纪》中,吞蛋女弟子是“真鸟俗家”大廉的后裔,司马迁写道“大廉的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伟大因此可知秦人也把雉鸡当作图腾。在《东汉列传》中,玄鸟或者凤鸟的图腾直接变成了鸡和蛋。比如北伊索里王出行,回来发现石姬怀孕了。石姬说:“前几天我看见天上有一朵云,大如鸡蛋,向我走来,所以我怀孕了。”然后她生了一个男孩。还有《山海经·野南经》写道:“有蛋人之国,其人皆下蛋。”这一切都揭示了红蛋习俗其实是先民图腾观念的遗留的历史信息。
有人认为红蛋习俗是原始社会人类生殖崇拜文化的遗留。鸡蛋可以孵出小鸡,所以人们可以通过吃鸡蛋来生孩子。所以古人每次用“鸡”来代替鸡蛋时,很少用“子”来指代鸭蛋、鸟蛋或蛇蛋。这种基于对鸡蛋功能认识的思考,可以从一系列具体的行为模式中推导出来。比如,旧时广东富阳有个姑娘出嫁,家里要给新娘十二个蛋。新娘祭拜完祖先后,司仪把鸡蛋放在腰带里,从裤腿里滚出来。这种行为的象征意义和表达意义不言而喻。再如壮族青年男女,在“格位”订婚后,都捧着红煮鸡蛋,互相抚摸。比如男方的蛋先裂了就给女方,否则男方先吃。这种动作也有母鸡孵蛋、蛋破壳而出的模拟性质。另一个例子是云南鹤庆的白族女青年。春耕前,他们经常去梅朵乡的江河热水池求教。乞丐们手里拿着两个煮好的红鸡蛋,在热水池塘里洗澡,用它们摩擦身体,回家后与丈夫分享。类似的夫妻分红蛋的民俗也存在于其他民族的社会生活中。从目前红蛋习俗的应用场合来看,大多与为孩子祈福或庆祝生日有关。从祖先生殖崇拜的角度来解释它们是最合理的。此外,如果“鸡”字与“后代”的“子”字相同,则蛋的“蛋”字与生辰的“诞”字相谐调,甚至“蛋”也成了男性* *的通称,既揭示了其生殖崇拜的内涵,又完全符合中国人“乞恩”的语言习俗。
那么,为什么有孵化孩子功能的鸡蛋还要再染红呢?对此,“生殖崇拜论”也作出了与“产卵神话论”不同的解释,认为红色是喜庆的颜色,认为这是对早期人经血崇拜观念的继承。如前所述,洗澡乞讨教育的习俗据说来源于这样一个传说:
在古代,人类不能生育。随着时间的流逝,地球上只剩下一个女人——Uezu。她知道自己死了,地球上的人类就灭绝了,想起来就难过哭了。
哭声引来了王公和王婆。他们让Uezu光着身子躺在裤裆里。热水从王公和王婆的髋关节滴下。祖祖在温水中睡着了。当她醒来时,她发现手里有两个红色的鸡蛋。她吃红鸡蛋,因为她怀孕了。此后,人们纷纷模仿祖先崇拜的方式来讨孩子(张洪宇《生殖崇拜及其文化》,载《国风》第二卷第三期)。
这个传说,显然有臀缝里的热水暗示女人的经血,两个鸡蛋暗示男人的双* *的意思。经血染成红色* *,大概是原始人对繁衍原因的认识。“据了解,在近代仍处于原始社会阶段的一些氏族、部落中,有的认为红色代表血液,是生命的源泉,是灵魂的寄生之地”(《中国历史草稿》,郭沫若主编,第一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6版,31页)。这符合崇拜经血的思维。
此外,也有人认为红蛋的习俗起源于巫医辟邪避祸的应用。古人视鸡为百鸟之长,有降妖咒的作用。如《春秋枢》中的云“玉恒星本为鸡”,《春秋注》中的云“鸡为阳之产物,南方之象,故阳啼”都反映了古人对鸡的神性的认识。鸡由蛋而来,蛋由鸡而生,所以蛋自然也有神性。金周《地方风俗》载“郑丹,一鸡生吞,谓之精形”;正月初一,《荆楚纪年》记载“饮桃汤...服用‘雀归丸’,每粒含一个鸡蛋”;《炼化篇》中说“正月初一,吞七枚鸡蛋,七枚红豆,以除瘟疫”。桃汤、红豆、“鹊桥丸”这些习俗,都是古人避祸迎祥的法宝。巫医同源,所以古人的方子里经常加鸡蛋。比如汉代的张仲景写道:“人有邪气,死得不幸。取黄豆、鸡蛋、白麻籽二十七枚,以酒吞服。”很明显,鸡蛋具有杀邪驱邪的神奇功效。
旧时民间还流行用鸡蛋占卜,比如在蛋壳上写一些字,把鸡蛋烧爆,看蛋白质流出后粘在哪个字上;在盛有清水的碗里打鸡蛋,看看蛋黄上代表太阳、月亮和星星的小气泡是否位置均匀;刺破鸡蛋,观察其液体散落在地上的形状;鸡蛋煮了一半,去掉蛋黄,可以看到蛋白上留下的阴影和黑点...此外,鸡蛋被制作成袖手旁观念经或提问,鸡蛋在被放入锅中煮熟之前在病人头上来回滚动,以便占卜师检查。这种占卜方法被称为“鸡卜”和“鸡蛋卜”(番禺杂记)。
这一切都是古代人认为鸡蛋是神的观念的写照。古人还认为,但凡有喜庆之事,必有妖魔鬼怪相扰;或者某些节气和时辰,会有瘟疫侵袭人。因此,防止吃鸡蛋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习俗。我们可以看到,红鸡蛋的习俗实际上是源于鸡蛋辟邪的巫术,从《晋周风土志》、《荆楚纪年》、《炼化工志》等古籍中的郑丹吃鸡蛋,到至今在中原和西南一些地区流行的“三月三吃鸡蛋”的习俗,以及南北各地让新人在新婚之夜分享红鸡蛋的传统。
严格来说,上述所有观点都缺乏直接的历史证据。因此,分享红鸡蛋的习俗是如何形成的,就像鸡和蛋一样难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