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电话
很多时候,工厂附属医院的人看到赵国栋的母亲扛着扫把,迈着碎步,冲到赵国栋和孩子们聚集的地方,挤过人群,直接追上他,把她的胳膊从他屁股上摔得一塌糊涂。
赵国栋记性不好。没多久,他妈在楼上喊他“吃饭了”,他充耳不闻。
现在还是这样。我带着儿子回了父母家,老母亲把菜都准备好了,让他吃。他还在电视机前磨蹭,要尖叫好几声才同意,直到母亲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赵国栋总是想给儿子打扮一番,然后美滋滋地坐上校车。
但是,校车老师已经投诉过几次了。她承认,如果赵国栋再次不能遵守时间,她将向学校建议赵国栋的儿子不要乘坐校车。
赵国栋觉得很委屈,他急忙给儿子打扮,也是为了让孩子符合学校关于gfd的要求。
没办法,离婚以来,孩子判给他,他着急。
赵国栋现在想想,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真的。正是他的拖延,让他在关键时候与命运擦肩而过。
他甚至觉得,上帝在夺走给予他的机会之前,曾像他的母亲一样在窗台上对他大喊:“这是最后一次召唤,抓住机会!”“不幸的是,当赵国栋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是离婚后很久了。
他隐约觉得前妻不愿意和他分开,似乎在等他的“最后一个电话”,但他没有做到。他觉得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等到他想留下来的时候,前妻已经奄奄一息,不想回头。
赵国栋就像一个习惯于踩反节奏的音乐家,总能准确地踩准时机。只是那个错误。我从来不提前踩,总是落后一拍。
“这是最后一次提醒,还没交卷的同志尽快交卷。”赵国栋又一次听到了“最后的呼唤”。他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过这次考核的理论试卷,懒洋洋地递给质量部负责人:“别催了,不是交了吗?”
质量科长用手摸了摸他:“我说,老赵,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种拖延症?”赵国栋也很气馁。他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严重的拖延症患者,但是据说这种病是无法治愈的。他甚至有点绝望。
“改不了,爱死了!”赵国栋歪着脖子,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别人的气。一路上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回办公室了。
已经快半夜了,赵国栋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玩着手机。他儿子催了好几次:“爸爸,关灯睡觉吧。”他嘴里答应着,身体却没有反应。
赵国栋知道他甚至有拖延症,他总是想保持清醒一会儿,享受他的休闲时光。他满脑子都是后悔、抱怨和对自己深深的失望。
“最后一次通话,”他心里一直想着这句话,仿佛有人一直在他耳边告诉他,“快点,快点!这是最后一次了!快点,快点!”
赵国栋疲惫的眼皮顽固地拒绝合上,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你要用拖延症来折磨自己,而你只是想在美好的状态下停留一会儿!”
奇怪的是,赵国栋心里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立刻闭上了眼睛。然后,黑暗的房间里甚至悠闲地响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