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2010 1 6月1老潘全文
-
良子姓潘，老潘是他的父亲。
老潘的朋友都这么随便的叫他“老潘老潘”。良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时，觉得很有趣。
老潘在化工厂上班，烧锅炉，每天骑着他的黑色永久自行车上下班。老潘很爱惜自己的自行车，每个周末都会把它擦得干干净净。良子第一次叫“老潘”的时候，老潘正蹲在院子里清洗他的永久自行车。良子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老潘！”
老潘全神贯注地洗车，没有防备儿子突然打来电话。他吓了一跳，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在地。他不知道是他儿子在恶作剧，但他认为是他的一个朋友。回头一看，只见良子站在那里冲他微笑。老潘生气地把手中的清洁布扔向良子:“小兔子，你真没礼貌，别以为我会打你。”良子咯咯地笑起来，躲开扔向她的布，跳起来喊道:“老潘！老潘！”然后在老潘起床前逃得无影无踪。
那是在良子很小的时候。
良子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潘下岗了。以前在化工厂烧锅炉的时候，老潘烟瘾很大。因为锅炉房是个危险的地方，所以严禁吸烟。老潘只好把烟塞在耳朵里。等他上瘾了，就拿下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下班后，刚一出厂，老潘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打火机，点燃夹在耳后的香烟，抽了一口，然后骑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地回家抽烟。当时良子觉得老潘抽烟的时候特别帅，特别有男人味。
下岗后，老潘抽烟更凶了，整天在家抽烟，几乎一天两包。良子每天放学回家，开门前都会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一开门，房间里烟雾缭绕，老潘正在沙发上睡觉。烟灰缸里堆满了小山一样的烟头和厚厚的烟灰。
下班的老潘，脾气变得很不好，动不动就骂人，还和良子的妈妈吵架。良子受不了。终于，在良子五年级学期结束的时候，她妈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良子觉得从那以后，老潘变了，变得有些颓废。蓬乱的胡须，像秋草遮天蔽日般蓬乱的头发，还有凌乱的眼睛。我不知道那种精神以前去了哪里。
那时候，照顾这对父子的是良子的奶奶。良子的奶奶住在城外，离良子家很远，从奶奶家到良子家坐公交车要一个小时。良子的奶奶每天都带着蹦蹦跳跳的小脚丫来良子家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奶奶看到老潘颓废的样子，叹了口气，抹了把眼泪。我不知道她劝了他多少次，但是没有用。直到有一天，奶奶不知怎么一直没来，良子饿了就去厨房做了一碗面。
我还没来得及吃一口，良子的爷爷突然进来了。他拄着拐杖来了，良子的爷爷生气地踹门。他一进屋，就看见老潘睡在沙发的一角。他举起拐杖，没头没脑地打了老潘一下，同时咒骂道:“畜生，败家子，看你像只熊，还有点人性！”
良子等了一会儿看着老潘，拄着爷爷的拐杖跳起来，躲着跑着，很尴尬。老潘一路跑到房间，关上门。爷爷还在门外骂骂咧咧。良子在骂声中明白，奶奶是因为劳累过度，在去良子家的路上晕倒的。
老潘直到爷爷走了才出来。
事实证明，爷爷的殴打是有效的，没多久，老潘就恢复了元气。有时候，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可以从外表看出来。对于消极的人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所以他们会衣冠不整，邋遢不堪。只有对生活持积极态度的人才会注意自己的外表。老潘被打后不久的一天，良子发现老潘把胡子和头发都剃了，脑袋光秃秃的，像个黄瓜瓢。良子知道老潘回来了。
老潘开始四处找工作，寻找自己的出路。到处碰壁后，他推着滑板车，卖水果。在卖水果之前，老潘也卖过袜子、烤鸭，甚至做过黄牛，倒卖过火车票。良子看见老潘卖袜子，就在菜市场门口。
离良子家不远，有个菜市场，里面卖菜，外面卖各种生活用品。这里挤满了小商贩和小贩，卖的东西从电器家具、各种廉价劣质的衣服到打火机、针、针，应有尽有。卖家大多是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和老太太。
良子每天去学校都会经过那个蔬菜市场。良子看到老潘在里面缩成一团，站在袜子的山上，像身边的那些女人一样大声喊叫。老潘卖厚羊毛袜。良子注意到老潘脚上也穿了一双红色的厚毛袜。大个子老潘站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袜子里，显得那么滑稽可笑。良子低下头，匆匆走了过去。从那以后，良子每天上学都要避开菜市场，宁愿走很远的路。但是因为竞争激烈，生意不好，老潘的袜子生意很快就关门了。
后来老潘又卖烤鸭，每天推着小车。车上放了一个玻璃柜，方形的，开了一排窗户，像一个透明的小房子，倒挂着一排铁钩子。在老潘卖烤鸭的日子里，良子家的饭桌上有鸭头、鸭底或者吃剩的烤鸭肉。吃的好翻胃，甚至感觉浑身都是鸭毛，以至于久了一闻到烤鸭的味道就想吐。幸运的是，亮子烤鸭最终以冷清的烤鸭生意草草收场。而老潘倒卖火车票的“工作”也在扫黄打非的严打下悲惨收场。
良子担心这一系列的失败会打击老潘的信心。他没想到的是，老潘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没过多久，老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平板车，修修补补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永久自行车改装了一下，最后改装成了手推车。老潘最佩服良子的是这一点:小时候，良子玩的玩具，陀螺仪、箍杆、弹弓，都是老潘做的。虽然其他朋友也有弹弓和陀螺仪，但是和良子的差远了，这是良子最骄傲的事情。
就这样，老潘开始了他的卖水果生涯。
每天早上，天亮了，良子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听到门咔嚓一声，良子知道老潘推着他的流动水果摊出了门。从此，良子的家里就弥漫着水果的香味。比起烤鸭的味道，良子更喜欢水果的香味。
老潘做水果生意一周后良子就被打了。
那天正好是良子的15生日。放学后，魉呼和他最好的朋友强子一起回家了。因为今天是良子的生日，所以他把强子带回家了。到家的时候，老潘还没回来。老潘总是在别人家吃饭的时候进来。在家里，没有东西吃，这让良子有些失望。良子在家里搜查，发现厨房里有一堆西瓜。现在是秋天，西瓜非常稀少。良子知道是老潘囤的货。老潘曾经告诉良子，过一段时间，他要靠卖这些西瓜发财。老潘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开心，他对自己的决定很自豪。
在吃西瓜之前，良子真的很犹豫要不要吃。但是他认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什么是小西瓜？所以他还是抱着两个西瓜，和强子一个一个的坐在客厅里吃饭。秋天的西瓜很甜，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良子和强子吃得很开心。
正吃得开心，老潘突然进来了。
事后，良子想起那天老潘的脸色很差，脸很长，像个苦瓜。但是后来一系列的场景让他忽略了这个细节。老潘开门进来，看到房间里的西瓜皮、西瓜籽和两个正埋头吃西瓜的孩子，吓了一跳。良子他们看到老潘进来，都惊呆了，手里拿着西瓜，茫然地看着老潘。三个人都站在那里。强子和良子都注意到，当时老潘的脸被涂成了黑色。
强子友好地叫了一声“潘叔叔”，就溜走了。良子突然觉得很丢脸。
老潘一言不发，沉着脸走进房间。谁知，一不留神，没注意到脚下的西瓜皮，踩到了。随着一刺，老潘在一块西瓜皮上滑了出去，然后和客厅的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一个响亮的吻过后，桌上的暖瓶和杯子也主动行动起来，一个个像醉汉一样，摇了几下头，然后一个个倒了下去。等良子来救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看着他们做垂直运动然后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砸成碎片。眨眼间，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闪亮的玻璃碎片。老潘自己倒在了地上，良子记得老潘整个脸都皱得像一朵干枯的菊花。
良子吓得脸色发白，睁大了眼睛看着老潘。
老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他抓起地上半个没吃的西瓜，往地上一摔，一边咒骂:“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西瓜摔了一跤，摔在地上，仿佛带着崩溃的笑声，笑成无数碎片。红色的西瓜汁流了一地，像血一样。
良子不知道老潘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他只觉得一肚子委屈在那一刻爆发了:“你不是刚吃了个西瓜吗？”值得吗？你懂钱，你懂钱！"
老潘看着大吵大闹的儿子，突然抬手打了良子一耳光。
耳光，两个人都站在那里。整整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世界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你甚至可以听到阿丘·陈在外面的树上唱歌。
然后良子伤心地嚎啕大哭:“你打我！你打我！你会后悔的！”
良子跑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后悲伤的世界。
离家出走的良子，只是一直在路上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街道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来，各种霓虹灯亮起来。当良子的脸映出不完整霓虹灯的影子时，他意识到自己在流泪。他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刷下来，流过浮肿的脸时隐隐作痛。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回那个家了。他恨所有人，那个他曾经称之为父亲的人的自私和暴力，他母亲的不负责任，让他一个人呆着。最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无家可归。
良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徘徊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年迈的祖母。他发现只有她的家才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目的地。良子擦了擦眼泪，向奶奶家的方向走去。良子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钱，就一只脚走到奶奶家。
倔强的良子走到奶奶家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从小到大，良子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他的脚肿得像两个馒头。奶奶帮他去拿泡脚水，看到良子脚上的一行水泡，眼泪就流了下来，不停地说:“作恶，作恶。”
良子后来才知道那天老潘的脾气为什么那么差。原来，老潘的流动水果摊并没有在相关部门登记注册。老潘是个无照商贩，当天连车和东西都被城管扣了。
爷爷告诉他。爷爷也说:“他做爸爸做妈妈都不容易。”良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帮爷爷说话，替爷爷说话。良子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里却闪着泪花。
最后，良子回到了家。
良子回家的那一天，老潘显得非常惊讶和诧异。他激动地搓着手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良子盯着老潘。
回家后，良子不再轻易和老潘说话，也不给父亲打电话。似乎这两个字已经被那一巴掌打破，从良子的字典里消失了。
那个暑假，良子开始喜欢找各种毛病，故意挑衅对方。每次看到老潘生气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有点高兴。
良子觉得他和老潘的关系开始紧张起来，过去亲密无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再也没有了。他开始和老潘纠结。这场斗争虽然无声无息，但比真刀真枪还要硝烟弥漫。
一个周一的早上放学后，良子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学。老潘坐在桌边喝着粥，吃着桌上的一盘咸菜和咸菜。他难得在家。良子走到他面前，伸手说:“我今天要交学费。”然后从你嘴里引用一个数字。
老潘把一双筷子和黄瓜放了进去，使劲嚼着，含糊地说:“怎么又要交学费了？”
良子一言不发地站在老潘身边。
老潘突然摔了碗，说:“你要谁？哑巴？别叫了，我上辈子欠你的？”
良子转过头，走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良子再也没有提过学费的事。父子二人暗中争斗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早上，良子背着书包正要出门，老潘生气地叫住了他:“等等。”良子背对着他笔直地站着。老潘追上了他，把一卷钱塞到良子手里，生气地说:“老潘家里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拿着！上辈子欠你的！”良子把钱紧紧捏在手里，抿着嘴，板着脸走了。
当她走出家门时，良子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老潘每天卖水果早，回来晚。为了多赚点钱，他去赶夜市，连家都没人管。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见不到他。因为老潘到家的时候，良子已经睡觉了。半夜，良子起来上厕所，听到老潘房间里传来雷鸣般的鼾声，才知道自己回来了。良子轻轻推开门，没脱衣服就在床上睡着了。
老潘顾不上家里的工作，全扔给了良子。良子开始笨拙地学习洗衣服和做饭。良子第一次洗衣服的时候，用了整整半包洗衣粉。老潘穿上良子的衣服，闻了闻说:“肥皂水是什么味道？”良子做的第一顿饭，就把整个电饭锅弄黑了，像个黑脸包公。老潘说:“这饭喂猪都差不多。”良子没好气地说，“谁没做过第一次？爱吃不吃。”老潘虽然抱怨，但还是穿着良子洗过的有肥皂水味道的衣服，吃着良子煮的包公饭。
父亲和儿子谁也不能放过谁，但谁也离不开谁。良子曾经在杂志上看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两只刺猬在冬天靠在一起取暖，结果互相刺伤。良子觉得自己和老潘就像这两只刺猬一样，鲜血淋漓地互相刺着。
良子对老潘的态度在初二的时候发生了变化。有一天，老潘拎水果的时候抖了一下腰。第二天起床时，他疼得直呻吟，但还是咧着嘴笑，艰难地把水果往车上装。
那天是星期天，看到老潘出门，良子忍不住说:“别走，你看看你的身体。”
老潘一点也不欣赏良子，说:“我不去。我为什么不喝西北风？”
良子咬咬牙说:“我去！”他抢过老潘手里的车。
老潘愣了一下，轻蔑地说:“你？”
良子讨厌老潘瞧不起人。他丢下一句:“不要瞧不起人。”我骑着歪歪扭扭的自行车走了。
半小时后，良子站在菜市场门口。这里曾经是老潘卖袜子的地方。良子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她觉得这里人多。他停好车，像往常一样摆放水果。谁知还没等他摆摊完，一个戴红袖章的老头走过来，指着良子说:“喂，卖水果的，付钱吧，一块。”
良子讨厌他的语气，没好气地说:“我该付什么钱？”
老人不耐烦地说:“你知道规矩吗？摆摊要交摊位费。”
良子自信地说:“我不在市场。”
老人立刻恶狠狠地说:“里外是什么？一样的！如果你不付钱，就离开我。”
良子气得真想挽起袖子跟老人打一架。幸好旁边一个卖菜的阿姨出来对良子说:“你在外面摆摊要付钱，我们也要付钱。这是规矩。”
良子只好忍气吞声，从饭盒里拿出一枚硬币，交了摊位费。戴红袖章的老头临走前撇了撇嘴说:“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赚钱，回家吃奶去吧。”
良子气得想骂人，但又很难忍住。他面无表情地把水果从箱子里拿出来，直到摊位摆好。
良子对自己糟糕的开始感到气馁，但他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良子的水果摊前顾客寥寥无几。大部分看了看摊位就走了。有的甚至摘了很久。良子以为生意要做成了，那些人却放下水果走了。良子忍不住抱怨:“不买你看什么呢？”
一句话，旁边卖菜的阿姨开玩笑说:“小兄弟，你是第一次做生意吧？”乍一看，你觉得不像。做生意没那么简单。卖东西是给别人看的。”一句话让良子脸红了。
后来，我终于做成了一笔生意。一个中年妇女重达三公斤的香蕉，良子很高兴。谁知，中年妇女觉得良子的香蕉太贵，就跑到旁边的摊位上用别人的秤称了一下。显然，她是怕良子的尺度不准。良子忍气吞声，压低了价格。价格谈判花了很长时间。但付款时，中年女子执意拉掉零钱，为几毛钱斤斤计较了半天，并表示除非拉掉，否则不买。良子气愤地说:“买不买都行！”我把袋子里的香蕉倒了出来。中年妇女愣了一下，脸突然拉长，她突然指着良子的鼻子破口大骂，最后在别人的劝说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中年妇女骂良子的时候，围观的人很多。良子低下头，脸红了一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其他人散去，良子抬起头，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他用肩膀擦了擦眼睛。
卖菜的阿姨过来劝良子说:“孩子，你不能这样做生意，会得罪顾客的。这年头很难赚钱。”最难的是做生意，风里来雨里去，受各种委屈。有委屈就一定要忍，不然这个生意就做不成了。"
良子点点头，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老潘，才意识到老潘不容易。
良子在菜市场门口站了很久，腰酸口干，终于成交了几笔。他看着手里的一些纸币，感到很沉重。
快到中午了。良子从家里带了盒饭。他刚摘了几口，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良子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同学陈红。陈红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成绩好，人也漂亮。良子看到陈红时脸红了。
陈洪笑了笑，走到他面前说:“潘你怎么在这里摆摊？”
良子支支吾吾地说:“我爸扭伤了背。我会帮他照看摊子的。”良子突然意识到“爸爸”这个词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陈红笑着说:“你还挺厉害的。”
良子问她:“你为什么来这里？”
陈红抖抖手里的篮子，说:“就像你一样，帮我妈做事，买菜。”
良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红从良子那里摘了几个苹果，当良子付钱时，他拒绝了。陈红说:“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你的水果摊，是你爸的，等到明天……”她说到这里突然不说话了，脸红了，留下一句:“我走了，我妈还在等我。”我匆忙离开了。
良子愣了半天，回味着陈红的话，觉得她的话还没说完。
良子吃完午饭刚把饭盒放好，就看到老潘像个孕妇一样一手搂着腰走过来。
良子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老潘走到摊位前，敲了敲板车，说了句笑话:“哎，买水果。”
良子想笑，但忍住了。
老潘问:“怎么样了？”良子没有回答。老潘自己转到地摊上，打开放钱的旧饭盒，看到里面散落的钱，笑了:“我就知道你做不到。”
良子噘着嘴。“谁说的？还是半天。”
老潘潇笑着说:“好吧，回家吧。”
其实良子早就累了，但还是生气地说:“我不走。”
老潘说:“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天上不会掉钱。我已经够孤独的了。回家吧。”
良子很感动，但还是看了老潘的腰一眼，说:“你的腰呢？”
老潘受宠若惊，说:“哟，你知道你爱我。”
良子撇着嘴:“加油。”
良子很久没有和老潘这么亲热了，感觉有点不习惯。老潘今天好像特别开心。
良子走了几步，老潘对他说:“喂，我把你炖在锅里了。”
良子头也不回地说:“我明白了。”
路过一家药店时，良子进去买了一瓶治腰伤的松节油。
未完成的